乔离阳是一名顶级的心理专家,这些年一直都在傅斯年的身边,为他治疗。
这只因为,傅斯年前些年出了事故受了很严重的伤,导致有一块记忆缺失了。
这些年乔离阳一直在用各种方式帮助傅斯年找回那一段缺失的记忆,但是一直都没有什么成效,傅斯年也就对于治疗兴致缺缺。
难得傅斯年竟然是主动的提起了要找乔离阳,阿煜心中大喜。
傅斯年靠在沙发上,他眯了眯眼睛,看向头顶暖白色的灯光,那像是一团火焰,一团爆炸开的烟花。
在那嘈杂的声音里面,是一个穿着白色卫衣的少女,她浑身都是血,脸上也已经被鲜血染湿了,唯有一双眼睛亮得出奇。
周围都是爆炸声,他倒在血泊中,咳出了一团血来。
看到少女毫不犹豫的冲过来,他张了张唇,想要叫她离开,可是张口的一瞬,却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男人看到他这么狼狈的样子,狞笑着,将收缩式的钢管一截一截的掰开捏紧,朝着他的头狠狠的敲下来。
却在这时,那个少女疾奔过来,张开了双臂,拦在他面前。
紧接着,“砰”一声。
傅斯年手指一抖,回到现实中来,发现自己已经是手脚冰凉。
阿煜有些紧张的看向他,“傅总,弄疼你了吗?”
“没事。”傅斯年收回手,有些心烦气躁的捏了下太阳穴。
他的记忆始终是雾蒙蒙的,那张染了血的脸庞,他怎么看都没有办法看清楚,只是傅斯年却已经笃定了,这就是她!
见状,阿煜收起了膏药,“我给乔离阳打电话。”
乔离阳本来就是傅斯年的心理医生,如今也跟随着傅斯年来到了江城。
得知了傅斯年找他后,他开着车,很快就到了海水湾别墅。
他穿着浅色的休闲服,迈着长腿走了进来,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苦药香,“傅总,您想起来什么了?”
一进来,他也是同样的问话。
傅斯年轻轻的嗯了一声,将记忆中的那个片段告诉了乔离阳。
闻言,乔离阳点了个头,“能想起来这个片段,就说明您的记忆已经在开始恢复了。”
他修长的手指推了下金丝眼镜,“您不要着急,我再给你深度催眠,看能不能想起更多来。”
知道傅斯年已经找了这段记忆好几年,乔离阳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他示意傅斯年躺在沙发上,随后幽幽开口,“傅总,我开始了。”
阿煜起身来,说了一句“有事叫我”随后离开了。
又是刚才那个画面,在爆炸声中,女孩一往无前的挡在他面前。
傅斯年早已经是精疲力尽,唯一剩下的那一丝力气,想要将她给推开,“幼幼,你走开!”
可他才有动作,又是将伤口撕开了,顿时又吐出一口血来。
与此同时,那根长长的钢管,狠狠的敲下来,正好是敲到了女孩头上。
“咚”的一声巨响,女孩应声摔在他腿上,有鲜血正不断的从她额角冒出来。
看到她毫无声息的躺在自己大腿上面,他眼睛一下红了,挣扎着要起身来。
又是一棍子,狠狠的砸在他头上。
世界在那一瞬,似乎都彻底的安静下来。
傅斯年睫毛一颤,猛地睁开。
乔离阳走过来,很是关切的望着傅斯年,“傅总,您想起来什么了?”
傅斯年摇了摇头,声音都哑了几分,“没有。”
他还是只能想起那一丝碎片。
或许是这段记忆太过深刻,在经过今天这样的刺激之下,才会反反复复的想起。
傅斯年抿了下唇,他惊觉额角竟然是冒出了一丝冷汗,连心口都是一种闷到快要喘不过气的疼。
缓了好久,傅斯年才将那些不适给压了下去,“今天先到这里吧。”
乔离阳也看出了傅斯年的情绪有几分阴郁,想来是想起了些不愉快的事情。
傅斯年起身的一刹,脚步微微踉跄了下,好在他及时的稳住了自己的情绪,这才转身出了别墅。
海水湾别墅坐落在海边,此刻有凉飕飕的风吹在脸上,带着一股咸湿的海浪气息,吹散了傅斯年心中的那一丝烦闷。
他慢慢的走向停车的位置,思绪这才逐渐缓了过来。
回到了八号公馆,楚瓷仍是在床上安睡,只是借着落地灯,傅斯年注意到她眉头紧锁,眼珠子飞快的转动着,挺而翘的鼻尖上有一丝薄汗,呼吸都是沉沉的。
很显然,楚瓷这是陷入了梦魇。
傅斯年掀开被子,轻轻上了床,他大手一捞,将楚瓷拉进了自己的怀中。
楚瓷因为傅斯年这动作微微清醒两分,她双眼有些迷茫的睁开。
傅斯年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又是用指腹轻柔的擦去了楚瓷鼻尖上的那一丝汗珠,温声道:“睡吧。”
楚瓷定了定,下意识的钻进了傅斯年的怀中,伸手搂住了傅斯年的腰,又闭眼睡了过去。
搂着楚瓷时,傅斯年有种从未有过的踏实感,尤其是在经过刚才那个梦之后。
他裹紧了楚瓷,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翌日清晨,楚瓷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竟是窝在了傅斯年的怀中,还手脚都扒拉在他身上,犹如树袋熊一般。
这还是这么多天来,她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醒过来。
愣了片刻,楚瓷本想是将傅斯年推开。
只是抬眼时,她又看到了傅斯年那张沉睡的俊彦,不知道为什么,头一次没有抗拒傅斯年的亲昵。
彼时,早已经醒了的傅斯年敏锐的察觉到楚瓷的动作,亦是微微一愣。
从昨晚开始就不太好的心情在这一刻被楚瓷轻松的治愈了。
随后,傅斯年装作才刚醒的样子,他睁开眼睛,捏了下楚瓷柔弱无骨的小手,问:“几点了?”
楚瓷有些惊慌的抬起头来,也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是不是被傅斯年看见了。
见傅斯年表情温温的,好像并没有将她刚才的样子放在心里,楚瓷才松了口气。
她从傅斯年的怀中挣了出来,揉了下眼睛让自己略微清醒点。
等洗漱完了,她才和傅斯年一起去了那场命案发生的地点。
才刚到了那块被封锁的区域,两人就看到晏西也将车稳稳的停了下来。
晏西只身一人,他并没有带助理,看到傅斯年果然来了,他眸光迅速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