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路苦笑着替自家王爷辩解：“王爷已经知道错了，您的事情，桩桩件件王爷都是放在心上的，又怎么能说和他无关呢？” 他心里同样苦的很，只想告诉王爷，他自己惹出来祸事，最终还是得自己解决。 苏月凌瞥他一眼，出言警告：“再过一段时间，我可就要考虑我身边这两个丫头的婚配了。” “您放心，”林路一个激灵，“此事属下暂时不会告诉王爷的！” 他只能帮到这一步了。 苏月凌满意的点点头，没再出言为难他。 她不告诉陆孤钰，倒不是真的和他置气，只是觉得没什么必要。 到如今这个地步，柳氏不过是跳梁小丑，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苏月凌到城外别院的消息，并未告知苏远山。可比起对苏婉儿的态度，这群人对她显然要恭敬得多。 底下人惯会审时度势，在大家族里尤是如此。 苏月凌信步走入庭院之中，倒是没有对此处糟糕的环境表示些什么。 知道苏月凌今日要来，柳氏倒是没有再像昨日那般蓬头垢面，而是竭力将自己给收拾了一番。 纵然如此，她脸上还是掩盖不住的憔悴，一看就让人觉得唏嘘。 “你找我过来，”苏月凌拿出帕子擦了擦唯一的木凳，神态悠闲，“有什么事要说？” “怎么，瞧见我现如今模样，你就不觉得心中畅快么？” 柳氏低低地笑了一声，如今再和苏月凌碰面，她只觉得她身上的光芒无比耀眼。 为什么，此前的十几年里她就没有这种感觉呢？ 要怪就只怪苏月凌太会伪装，这么多年了，她都没有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早知如此，在苏月凌还年幼的时候，她就会想办法将她给解决了。 只可惜，没人能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畅快？我为何要畅快？”苏月凌的脸色很平静，“变成今天这样，难道不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吗？” 的确，如果她这些年都老老实实的，不去奢望根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绝对不会沦落到今天这样。 人心不足蛇吞象罢了。 如果柳氏一早能够明白这个道理，或许还能待在将军府中安享晚年，到如今这样，不过是她自己作出来的。 “我只是不明白，为何你们就能心安理得的获得这一切？生来低贱的人就一定要一辈子当奴隶吗！” 她已经完全疯癫了，又或者说，从一开始她的这种想法就是病态的。 “没有谁是生来心安理得的，”苏月凌眼中闪过些嘲讽之意，“执迷不悟到你这个地步，还真是可怜。” 柳氏死死地盯着她，这样高高在上的姿态，每次都会让她想起当年的夫人。 夫人嘴上说的那么好，实际上，还不是看不起她的出身！ 既然如此，倒也不能怪她不客气。 这些年来，柳氏一直都是用这样的思维来麻痹自己，所以她才能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切。至于苏月凌会如何，她根本就不关心。 “如果你要说的只有这些的话，那就不必继续下去了。” 她没有时间在这里陪柳氏空耗下去，如果她只是为了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那她根本就不会选择在今天这个时候过来。 况且，她们之间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虽然不知道柳氏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这个位置来，可那都不是她的借口。 她当初找来那些杀手对她下手的时候，有想过后果么？ 如果不是因缘际会，或许现如今世界上就没有苏月凌这个人了。 “你站住！站住！” 柳氏见她真的抬腿要走，连忙叫住她。 她之所以会答应苏婉儿说的话，实际上，还是有自己的一点心思在的。 纵然苏婉儿做了再多错事，可她始终是她的女儿。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苏月凌脸上已经显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来，“要是没有，就不用再废话了。” 柳氏变成现在这样，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也不知道她如何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我当然有话要和你说了，”柳氏挣扎了一下，这才开口，“你知不知道，你娘她是被人给害死的！” “是吗？所以呢？你说的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出乎柳氏预料的是，苏月凌听说了这件事以后，非但没有震惊，反倒显得有些冷漠无情。 柳氏呆住了：“那可是你娘，你难道不知道，你父亲这些年对她都念念不忘么？” 她其实还有件难以启齿的事情没有说，苏远山何止是对他逝去的发妻念念不忘，甚至当年她设计苏远山后，他恨不得羞愤自杀。 若不是因为苏月凌年纪尚小，他恐怕早就付诸行动了。 纵然她成功当上了柳夫人，可这些年来，苏远山始终都没有碰过她。 “你也知道，她在我刚生出来的时候就走了，”苏月凌表现得很冷静，“我连见都没有见过她，何来的孺慕之情？” 事实上，她的内心早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此时按理来说，只有她和苏远山，以及当年的幕后主使知晓才对。而柳氏如今信誓旦旦地说出这些话来，肯定不是信口雌黄。 如果她只是机缘巧合知道了些什么，也就罢了。 要是当年之事她同样有参与，那她肯定不会放过她。 “老爷若是知道你这般无情，就连自己亲生母亲都不认了，他会怎么想？” 柳氏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眼中又流露出一抹畅快来。 她和一个死人争斗了这么多年，如今，总算是扳回一城。 苏月凌倒也不辩解，只是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你们当初是如何对我的？” “是了，若是老爷对你上些心，我又如何能找到机会？”柳氏有些报复的快 感，还没忘了挑拨他们父女二人的消息，“他只不过是护不住自己的妻子，所以才会迁怒于你罢了！” 柳氏的这番猜测，倒是有那么几分是正确的。 只可惜，她没能猜到更为关键的事实。 苏月凌俯下身去，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所以，关于这件事，你到底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