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爹爹，阿夜，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鹿呦呦也不知道两个人怎么会一起坐在前厅，见他们都不开口，便只好自己来问了。 见鹿呦呦神情紧张地询问，寒枕夜只是摇了摇头，长辈在身边，他不好先开口，却给了鹿呦呦一个眼神。 有了这个眼神，鹿呦呦很快就心安了。 看来没什么大事。 紧接着，鹿怀衍也开口了，似乎也是知道这副架势怕是吓着了鹿呦呦，便用着温柔的语气说道：“我只是在和他商讨一些不要紧的小事，也没什么。” “哼，吓死我了。”鹿呦呦冷哼一声，心里的石头落地。 毕竟是在自己家，鹿呦呦很快就变了脸，收回目光，头一扭，装作一副马上就要生气的样子，叉着手说道：“难得见你们能和和气气地商量事情，不过居然都不告诉我。” “不是什么要紧事务，呦呦啊，你还是别问了。”鹿怀衍被鹿呦呦这副模样给逗笑了，拍着膝盖说道。 若是有什么事，寒枕夜也不会瞒着自己的，这一点鹿呦呦心里有数，便也不强迫他们两个了，改口说道：“那好吧，不过趁着都在，我有件事情想打听打听。” “你说。” 见鹿怀衍似乎也不避讳寒枕夜在场，也不知道二人是说到一块去了还是没有，暂时放下这个不管，鹿呦呦询问道：“父亲可知道有关大皇子和兰贵妃的事情？” “这个……”鹿怀衍没想到鹿呦呦会突然问起这个，愣神了片刻，也没继续说下去。 这毕竟是填朝皇家的事情，寒枕夜度量了一下自己的处境，觉得还是避嫌比较好，于是说道：“摄政王要是觉得不方便说，那晚辈便先出去等候。” 说罢，寒枕夜就起身准备出去。 还没出门呢，鹿怀衍就突然在后面把他叫住了，说道：“这个不必，你坐下来一起听吧。” 以前不是不待见的吗，今日这是怎么了？鹿呦呦隐隐觉得今天这个情况很是不对劲，两个人像是有什么瞒着自己。 等寒枕夜坐回来之后，鹿怀衍这才缓缓开口，内容和鹿呦呦今天从鹿无忧那里听来的也都差不多。 “你问这个是做什么？”将自己的所知说完，鹿怀衍抿了口茶，转头将目光投向鹿呦呦。 鹿呦呦知道自己若是出门不说目的，肯定是不会放行的，为了不让鹿怀衍担心，还是早点交代了比较好，于是说道：“我今日去见了太子，他嘱托我去和大皇子见一面。” “大皇子如今在暗巷，你真的要去？”鹿怀衍不是不知道大皇子的处境，只是这其中牵连甚广，他不想把女儿也搭进来。 “毕竟是太子嘱托我的，有些事情我也想问清楚，希望父亲准许放我出门。”鹿呦呦一本正经地说道，随即抬眸望向鹿怀衍。 鹿怀衍手中茶杯骤然捏紧，片刻后又松了松，叹了一口气，道：“你想做就去做吧，为父不拦你。” “多谢父亲。”鹿呦呦谢过之后，震惊之情依旧萦绕在心头。 这是难得的一次，鹿怀衍居然没有阻止她插手皇家的事务，其中必定还有原因尚未告知自己。 一直等到鹿怀衍送寒枕夜离开，鹿呦呦一直都紧跟在旁边，趁着寒枕夜出门的时候还给他打了一个暗号，让他晚上记得来见自己一面。 看着摄政王府的门缓缓合上，鹿呦呦捏了捏自己的袖子，这才问道：“父亲，这次为何准许我插手帮助太子？” “跟我过来吧。”鹿怀衍没有即刻回答，而是在说完之后把鹿呦呦带到了书房。 “都是旧事了，本不应该告诉你，如今看来是天意使然，”鹿怀衍看了看窗户外面，似乎是陷入到了回忆之中，“我与兰贵妃算是旧识，只是后来她入宫为妃，便少了联系，再后来便是听闻有了大皇子，如今答应你去，也算是尽到了一个知己好友的本分吧。” “原来父亲认识兰贵妃。”鹿呦呦不禁感慨，不过也庆幸他们之间没有什么暧昧关系，不然到时候恐怕真的扯不清。 现在这样正好，鹿无忧要自己帮替他去看大皇子，有鹿怀衍和兰贵妃这一层关系在，中间过程便能顺利很多了。 鹿怀衍心中也是五味杂陈，沉默了一会说道：“后来她进宫之后，便甚少能得知消息了，所以那时候也是没能帮上什么忙。” 察觉到鹿怀衍的愧疚之情，鹿呦呦觉得这样的结果不一定是他当初一个人就能改变的，走近了两步，说道：“爹爹也无须自责，有的事情本来就不是我们可以改变的，现在尽一份情谊也是不错了。” “那这事情既然太子拜托了你，就去做吧。”鹿怀衍松了口，并没有回头看鹿呦呦。 “那女儿就先退下了。”鹿呦呦说完，得到了鹿怀衍的准许之后，准备离开。 临走之时回头一望，发现鹿怀衍还在远处，脚下顿了一下，这才出去了。 那时候或许父亲也有不少身不由己，能熬到现在已是不容易了……鹿呦呦心里想着，还是可以理解他的心情的。 走到庭院里，鹿呦呦的心里还是觉得闷闷的，吹了一会冷风才回自己的屋子。 屋外的天色渐渐由蓝色转为橙色，渐渐黑了下来，鹿呦呦一直坐在窗户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身影掠过，转瞬间就已经落到了自己的身边。 “在想什么？”寒枕夜淡淡出声。 “没想什么，只是觉得父亲那个时候，应该也过得不容易。”鹿呦呦扭过头，神情之中难免有些落寞之感。 虽然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但是其中的艰辛，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的，寒枕夜也深有同感，轻轻一手按在了鹿呦呦的肩膀上，缓缓说道：“这就是你们俗语里说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是啊，我还有一件事，想跟你道个歉，这边估计又要耽误一些时间才能和你去大昭了。” 既然要去大皇子那边，那前往大昭也又要往后顺延一段日子，鹿呦呦刚才出神也是在想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