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太后重重拍桌,所有人都起身跪下,宇文秀慧垂着头道:“太后息怒。”
太后冷脸道:“这人还没嫁过去,他那竟就开始纳起了小妾?当真是不把天、朝放在眼里!当着天、朝的面就敢这样,在他大昭朝,还不知有多么的肆意妄为,呦呦若嫁过去,少不得要受多少委屈!”
太后发完了火,见宇文秀慧和鹿呦呦都跪着,语气稍缓,“你们起来。”
她们这才起身,重新坐回位置上,宇文秀慧轻轻一叹,道:“当年寒飞白宴会上一见呦呦,至此倾慕,立下婚约。还得京城各家小姐艳羡。未料也是个禁不住诱惑的。只是可怜呦呦,和寒飞白之间乃是联姻,即便是不满,退婚也麻烦得紧。”
“联姻又如何?”太后微缓,将身子往后微靠:“此事是寒飞白有错在先,他敢说什么?”
宇文秀慧见状,便温声道:“呦呦,此事你放宽心,我与太后会和陛下详说。”
鹿呦呦见目的已达,俯身跪下行礼谢过太后和宇文秀慧。
原以为有太后和皇后帮忙游说,鹿于野多少也会改变他的想法,谁知鹿于野仍对此事含糊其辞,既不说是否同意,也不说不同意。
取消婚约的旨意迟迟没有下来,鹿呦呦多少明白了鹿于野的意思,确定了自己必须要嫁给寒飞白,已经准备好收拾行李跑路。
宫里却突然传来旨意,清越欣喜跑进房里汇报,正巧瞧见收拾衣服的鹿呦呦,无奈笑着上前打断鹿呦呦的举措,“小姐先不必收拾,宫里传来消息,小姐不一定嫁呢!”
鹿呦呦惊喜抬眸,“皇上同意解除婚约了?”
“不,”清越摇了摇头。
鹿呦呦眼里亮起的光一下子就熄灭了,挥开挡着的清越,继续收拾行囊,清越拦着她,道:“但是皇上答应让小姐和寒飞白当庭对峙,如果小姐能让寒飞白同意解除婚约,那此事就作罢。”
“当真?!”鹿呦呦兴奋的抓住清越的肩膀,清越笑着点头:“真的!小姐快准备入宫,寒飞白已在宫里等待多时了。”
鹿呦呦换了身青衣,简单挽了发就入宫去了,这一次没去御书房,而是进了正殿,周围两边站满文武百官,若是寻常女子,面对这种场面,也许就腿软脸白,紧张兮兮。
但上来的人是鹿呦呦,举手投足之间尽是自信优雅,看得文武百官暗自点头,称鹿呦呦有摄政王当年几分风范。
寒飞白时隔十年,再次见到鹿呦呦,顿时被她美貌所惊艳,一时忘记反应,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拱手行礼,垂下的眸里,都是对鹿呦呦的势在必得:“呦呦妹妹。”
鹿呦呦轻瞥了他一眼,并不将他放于心上,而是先见过了鹿于野,行完礼后,鹿于野示意她平身,道:“现下人也到齐了,呦呦,你若能说服寒飞白不娶你,此事便作罢。”
鹿呦呦转眸看向寒飞白,故意微抬下颔,做出副傲气模样,冷声道:“要娶我鹿呦呦,很简单。只要你能胜过我,让我服气,我自然愿意对你俯首称臣。”
“好!”寒飞白的眼神立刻亮了,眸瞳里闪过捕猎的精光,舔唇笑了一笑:“只是不知呦呦妹妹想要我如何胜过你?”
“自然简单,你我比试三场,若你能胜两场,我自然愿意嫁你。”鹿呦呦勾唇,轻飘飘的扫了寒飞白一眼,言辞之间多是不屑:“或者说,你若能赢我一场,我嫁你又有何妨?”
“呵。”寒飞白冷笑一声,气壮山河:“我只告诉你,我一局也不会输于你。若我输你一局,这婚,便退!”
“好!”鹿呦呦干脆利落,直接应下,让人拿来笔墨,要签下字据,“字据为凭,签下后,赌约生效,若你真的三场胜我,我鹿呦呦乖乖嫁你为妻,从此洗手作羹汤,相夫教子!”
“好!”寒飞白大手一挥,在字据上签下自己的大名,由鹿呦呦看过无误后,才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只是不知,呦呦妹妹想如何比试?”看着鹿呦呦签完字据,字据由苏宁盛收好,寒飞白这才问道。
“自选三种比试项目,你可先出题。”鹿呦呦道:“项目包括但不限于琴棋书画,医术武功。”
“呦呦妹妹想比试什么项目?”寒飞白微微勾唇,“既然呦呦妹妹让我这么大的便宜,那自然第一个题目按你擅长所选。”
鹿呦呦不着痕迹的一笑,假意思考道:“我还未出阁,擅长的自然是针线弹琴,我总不能与太子殿下你比试针线罢?”
“那便比琴艺。”寒飞白微微勾唇,心下对鹿呦呦的印象已变为一个深处闺阁,坐井观天,是以才心高气傲的女子。
宫人鱼贯而入,抬来上好的檀木古筝,放于二人身前,寒飞白抬手示意:“请。”
鹿呦呦没跟他客气,盘腿坐下,垂眸看琴弦,她是会弹些琴,但那止步于皮毛,更多的是跟随陆太医和母亲学习医术和机关术。
她几个音弹出,寒飞白已止不住笑意,唇角上扬。
因为他知道,这一局,他赢定了。
果然,鹿呦呦一曲闭,将纤细手掌放于琴弦上,待琴弦停稳,场内才稀稀拉拉的响起一些掌声,而寒飞白,眼里更是止不住得意。
“飞白献丑。”
寒飞白一掀衣袍,盘腿而坐,指尖触于琴弦上,前几个音弹出,所有人都感觉到不同凡响,忍不住安静了下来。
寒飞白的琴弹的绝好,自带一股气势磅礴,自琴音中,能感受到这人野心蓬勃。
只是……有野心并不能说明什么,有和野心相匹配的实力,那才叫强悍。
一局完,毫无疑问,鹿呦呦完败。
寒飞白假意相让,道:“不如这第二局,便来下棋罢!也免得有些人说,我欺负呦呦妹妹。”
鹿呦呦只欣然应允。
棋盘呈上,两人相对而坐,鹿呦呦执白子,他执黑子,几番交锋下来,鹿呦呦似是额头布满薄汗,而寒飞白却十分轻松,惬意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