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牡丹原本穿的花枝招展的,看着就是个接客的青、楼女子,但按照本分小姐的模样一大半,倒也有几分端正之色。
不过她的眉眼偏向于媚,即便是再正经的着装,穿在她身上,也凭空多了点禁、欲的感觉。
不愧是清越,挑人的眼光确是不错。
鹿呦呦让夏牡丹制造一个乘车在寒飞白的必经之路上经过,而后马匹受惊,横冲直闯,夏牡丹弃车而跳,摔在寒飞白面前的形象。
夏牡丹照做了,也许是因为青、楼女子都最能吃苦,夏牡丹并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么娇嫩,摔在地上愣是半个痛都没有,完成的比她预想的还要出色。
果不其然,寒飞白见了翩翩佳人,那颗心立刻荡漾起来,亲自过去将夏牡丹扶了起来,装作是正人君子,问道:“姑娘,可有事?”
夏牡丹似是痛极,见寒飞白,软软的唤上一声:“公子……”
然后头一歪,晕了过去。
简直是送上门来的美人!
寒飞白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吩咐人将夏牡丹送进府里,然后遣散周围的围观群众。
见夏牡丹顺利入驿站,心中事成一半,终于放下心来,和清越也赶回了摄政王府。
一回去,鹿呦呦便迫不及待的往书房去,找到鹿怀衍,几步进去,“父亲!”
鹿怀衍微微抬眸,想到自己的女儿如今亭亭玉立,也到了要出嫁的时候,不免心口有些难受。再一想到是联姻,此后离家还不知是否有再见一日,心口更是一窒。
鹿呦呦不知父亲心中所想,几步进去,福了福身子,鹿怀衍忙扶她起来,鹿呦呦起身道:“先前女儿上街时,瞧见寒飞白将一位女子报进了驿站,寒飞白在大昭朝如何,女儿管不了,但这是天、朝,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他寒飞白竟也如此肆无忌惮,想要女人,便可以从大街上随便抱一位回去?”
鹿怀衍立刻抬眸,沉声问道:“此言当真?”
“城中百姓有不少见到,女儿不敢欺瞒父亲。”鹿呦呦叹了一声,又道:“女儿也曾听说,这位太子殿下,嗜血嗜暴,光是被他打死的小妾,便数不胜数。这样的人,女儿一想到要嫁给他,便心底生寒。”
鹿怀衍不傻,自然怀疑这可能是鹿呦呦不想联姻的托词,但他到底是心疼女儿的,若鹿呦呦实在不愿意,他自然也不会强求。更何况,寒飞白并非良人。
“父亲,女儿恳求您解除婚约。”鹿呦呦直接跪下,不肯起来,“否则,您若是执意,不如现在就打杀了女儿,反正等回到大昭朝,女儿也迟早会被寒飞白虐杀而死。”
“你若是不愿意嫁,直说便是,何苦要说这些话伤父亲的心?”鹿怀衍用力摇头,重重叹了一声,道:“难道你不愿意,我还会逼你去嫁不成?”
鹿呦呦惊讶抬眸。
“这些年你展现的经商天赋也非同一般,十年前父亲下的决定也许有些草率,你的婚姻大事,父亲允许你自己做主。”鹿怀衍扶着胡子,呵呵一笑,道:“父亲相信你自己的眼光。”
鹿呦呦眼睛一亮,立刻站了起来,笑道:“您早说嘛,早说我就不演戏了。”
“你呀。”鹿怀衍笑着无奈摇头。
鹿呦呦原本想借机直接取消婚约,不过很快她就打消了自己这个想法,她这个婚约并不是一般情况。只靠这一点,不可能取消,更何况鹿怀衍早已经退出朝堂,在朝中的影响力大不如前,若想达成所愿,恐怕还得再想些办法。
从书房中出去,鹿呦呦知道,她这一方,必须要加码。
带着新研发的贵妇膏进宫,鹿呦呦直奔太后宫里,这些年,因为夜宝阁的鹊起,上至太后,下至刚及笄的姑娘,都跟她十分交好。
恰巧皇后宇文秀慧也在太后宫里,鹿呦呦整理一番仪容,抬步走了进去,笑着同太后和宇文秀慧行礼。
太后虽已年迈,脸上布满皱纹,却很是端庄,许是因为常年吃斋念佛的缘故,眉目间自带一股慈和。
见了鹿呦呦,太后高兴的要人给鹿呦呦赐座,鹿呦呦笑着道:“太后先别忙,其实呦呦此次入宫,是有个东西要献给太后和皇后娘娘。”
听见这有个东西,宇文秀慧的眼睛亮了亮,但出于仪态,并未表现出来。
鹿呦呦将贵妇膏拿了出来,交给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女,宫女再拿上去,拿到太后的面前,献上去,太后拿起东西来打量了一眼,问鹿呦呦:“这是何物?”
鹿呦呦笑道:“此物名叫贵妇膏,用来美容养颜,恢复皮肤活力,让肌肤回到稚儿时期。”
“稚儿时期?”太后显然有些不太相信,似笑非笑道:“鹿丫头,你若是空口说白话,这罪名可不是一点点。”
鹿呦呦笑道:“呦呦自然明白,就是因为此物神奇,新出的两盒,就迫不及待的拿来献给太后和娘娘呀。”
太后乐呵呵的点头,吩咐人给了宇文秀慧一盒,宇文秀慧将贵妇膏打开,低头闻了一闻,眼睛一亮:“好香。”
这两人被一盒贵妇膏哄的很是开心,太后闲暇之余,也不忘让鹿呦呦坐下,吩咐人将东西收好,宇文秀慧笑盈盈的道:“据说,大昭朝的太子殿下不日就要入宫,我们的呦呦也要嫁人了。”
“是,”鹿呦呦轻轻一叹,“等我走了之后,这夜宝阁,想必也开不了多久了罢。”
宇文秀慧抿了一口茶水,道:“虽是如此,却也不能不让你嫁人,这婚约十年前便已定下,那寒飞白于宴会上对你一见钟情,又钟情十年之久,艳煞旁人。”
提到这事,鹿呦呦像是想起来什么伤心事,将头垂下,一会儿竟是掉了几颗泪珠子,太后见状,很是心疼,“这好好的,聊着天,怎么给哭了?”
鹿呦呦带着哭腔道:“太后您不知,那太子殿下,据说刚进京,等着面圣的空档,就在京城里收了一房小妾,虽呦呦也知道,为人正室应当有肚量,可呦呦……就是心里十分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