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的意思就是非要闹腾到王爷那里去了?”
沈蓁仿若是听不出李青柠这弦外之音似的。“王妃何须动气。”
“王妃现下最为主要,还是要将养好身子才是。”
“若是你觉着此事本王妃做不得主,非要如此胡搅蛮缠的。”李青柠被沈蓁气得面色铁青。
“那此事大可等王爷下朝回来处置。”
“王妃,王妃。”赵姨娘眼见着李青柠要被沈蓁气走了,赶忙上前道。
“您若是走了....”
“我还能吃了你不成?”沈蓁一句话将赵姨娘给堵了回去。
赵姨娘脸一阵青一阵白,心里头恨不得撕了沈蓁,这面上却还不敢表露出来,只低声垂泣。“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是吗?”沈蓁只是悠悠的应了一声。“得了,该怜香惜玉的人又不在这儿,你就算是一双眼睛哭瞎了,也于事无补。”
“倒不如想想待会儿王爷下朝之后,你该去他哪儿如何编排我,好叫我吃个大亏。”
这心里话被沈蓁说了出来,赵姨娘十分尴尬,嘴里头却反驳道。“妾身不是那般的长舌妇,侧妃娘娘何须将了都想的那般坏呢?”
“本侧妃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晓你的心肝是什么颜色的。”沈蓁嗤了一声,也不去瞧被她三两句话堵的无话可说的赵姨娘,回身问道。
“可记好了?”
阿喜手中算盘啪的一收。“加上先前那箱子,倒算是勉勉强强。”
“行吧,本侧妃原也不是那斤斤计较的人,既然王妃都如此大度,一匹薄云纱随随便便抵送出来,再计较倒显得是我小气了。”
“当然了,一码归一码。”沈蓁笑意盎然的瞧着李青柠倒。“王妃若是怜惜这赵姨娘,那便将那薄云纱裁剪好衣裳,送给赵姨娘吧。”
“也省的这赵姨娘因心中不平,闹到家宅不宁的。”
“对了。”沈蓁微微笑道。“听闻以往白姨娘晨醒昏定毫不怠慢,这几日不曾去王妃哪儿,王妃也不曾挂念?”
李青柠深深的瞧了沈蓁几眼。
“王妃知晓白姨娘不慎受伤后,便叫来了有名的圣手替白姨娘接骨,流水似的补品往着白姨娘院子里头送。”
“白姨娘乃是个贴心人,王妃自然不会薄待了她。”
“这事便不是沈侧妃管的了。”
“王妃果然出身高贵,出手阔绰,赏罚分明。”沈蓁赞道。
“今日这一番闹腾下来,我实在有些困倦了。”沈蓁说罢,便同李青柠行了个礼道。“倒是劳累王妃因为这些小事走这一趟了。”
说罢,沈蓁便领着自个院子里头的人,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这闲云院。
留下李青柠与那赵姨娘面面相觑。
“王妃。”赵姨娘磕破的额角血已经凝干了,站在那被翻动的乱七八糟的屋子里,显得十分的无助与茫然。
李青柠竟也想像是沈蓁似的,闯了祸,便可以大摇大摆的离开。
可只要这王妃的名声担在肩膀上,她在一日,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便永远只能是她来处理。
闲云院的主院被沈蓁狠狠糟蹋过一番后,已经不成样子了。
短时间内,只怕是没法子住人。
再加上赵姨娘十分会顺杆爬,说什么也不敢再住进闲云院,只怕沈蓁再去寻她的麻烦。
沈蓁却不管赵姨娘那边是怎么处理。
容煜虽说解了她的禁足,可也只许她在王府后院走动。
“将这五十两送到白音院子里头去。”
不得不说,阿喜在公主府也不算白待,养出了一副好眼力,从赵姨娘那儿抬来的东西,送到外头去典当了,正正好抵了两百两黄金,至于到底被底下人昧去了多少。
沈蓁倒也未曾去计较。
阿喜伸手接住,而后犹豫道。“王妃,先前已然给许氏送去了一百两,这再分白氏五十两,我们这不是白跑了一趟?”
对上阿喜瞪圆的眼睛,沈蓁没好气的骂道。
“你个小财迷,若非是白氏受了如此严重的伤,我们就这么打上门去。”
“你以为赵姨娘肯善罢甘休?”
听闻为了安抚赵姨娘,李青柠竟让那赵氏住进了主院里头。
可见此次是下了血本,方才将赵姨娘安抚下来。
她这才能安安稳稳的躲在自个院子里头过了这五六日。
也不知晓这李青柠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若是换做之前,她这般把柄都送上门去了,李青柠恨不得直接将她按死。
可是眼下她都如此胡作非为了,李青柠却任劳任怨的给她擦起屁股来了?
“可是这赵姨娘虽说失了些钱财,却得了很大的脸面,天天都在王爷的跟前晃晃荡荡的,要是哪一日入了王爷的眼。”
“那又怎样?”沈蓁仿若是未曾瞧出阿喜的暗示似得,不由嗤笑一声到。“那赵姨娘本就是长公主准备好的良妾,王爷收用不是十分正常?”
“听闻王爷今儿个晚膳又是王妃哪儿用的,可是赵姨娘在身侧伺候的。”阿喜却没有沈蓁这般想的开,她忧心忡忡道。“若是日后那赵姨娘得了宠。”
“记恨我们今日的所作所为了,娘娘....”
沈蓁挑了挑眉梢。“还未到那时候,你想这些做什么?我瞧着你就是近些时日太清闲了些。”
“故而才没事找事。”
两人说话的空档,外头房门被人叩响了,沈蓁悠悠然站起身来,便听到外头丫鬟高声道。“启禀沈侧妃,奴婢乃是奉了王妃的命令过来给娘娘传话的。”
“哦?”沈蓁瞧着阿喜怎么请都不进来的丫鬟。“王妃是有什么指示?”
“侧妃娘娘说笑了。”丫鬟毕恭毕敬的行了礼回话。“乃是谢家遣人来报喜,听闻是侯爷夫人昨儿产子,虽说有些波折,但好在是母子平安。”
“生了个男孩吗?”沈蓁喃喃一声。
“阿喜去取些赏钱,好叫我们也沾沾这喜气。”其实根本不用沈蓁开口,阿喜便已经掏出银钱赏了前来报喜的丫鬟。
那丫鬟高高兴兴的捧着赏钱走了。
“主子?我怎么瞧着你不是很高兴?”沈蓁只要抬眼,便知晓阿喜只怕误会了什么。“许氏生下男孩,这可是许小侯爷第一个嫡子,若是日后有什么不测的。”
“许谢氏有这个嫡子傍身,也不至于孤苦无依。”
沈蓁赞同的点了点头。“话虽如此,可是一个孩子要将养大,又没有父母亲族庇护,是何等困难。”
“故而,现下这个时候,生下男孩,并非乃是好事。”
阿喜恍然大悟,
“难怪先前,许夫人说,期望这个孩子乃是女孩。”
“可许小侯爷虽说体弱,可是现下到底还在,这乃是他唯一的嫡子,自然会小小心心的保护好许夫人与孩子吧?”
沈蓁只是瞧了阿喜一眼,倒也未曾在这个话上纠结。
有些话心里头明白,却不好说出来的。
毕竟若是许彦有能力庇护孩子,可又怎会让谢卿芙如此担惊受怕,将她视作救命稻草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