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八道！”李昭仪愣了愣，下意识反驳道。

　　“本宫怕什么？”

　　许是因为沈蓁先前言语，李昭怡手下的人也不敢冒犯，只将沈蓁逼到一个角落之中，倒也没硬是将沈蓁勒住。

　　“娘娘若是不怕，又何必同我争执？”沈蓁的语速极快。“娘娘自知动不了该动的人，便拿我泄气罢了。”

　　“你们是死人吗？还不动手？”像是被踩到痛脚，李昭仪面色扭曲。

　　“娘娘心中清楚，若非是有人先前便在娘娘身上动了手脚，我不过三两句话，争执两句。”

　　“娘娘腹中龙胎又怎会这般轻易便落了？”

　　“况且于我而言，害了娘娘腹中龙胎又有什么益处？”

　　“你！”沈蓁不理会李昭仪，语速极快，突突两句，便将所有的话倒了个干净。

　　“娘娘心中也清楚，那是因为腹中龙胎挡着别人的路，这才生不下来。”

　　“何陛下虽对娘娘万千宠爱，可对此事却轻拿轻放，全然不在意，不过是因为陛下膝下有五子七女。”

　　“一个未成形的孩儿，对陛下而言不算什么，两权相害取其轻，陛下虽补偿了娘娘，可娘娘心中郁结，自然是要寻个人报复的。”

　　“谁也知晓柿子要挑软的捏。”沈蓁冷笑道。“所以才有了今日之事。”

　　“不是吗？”

　　李昭仪被沈蓁说的一愣一愣的，许久方才回过神来，冷冷斜睨着沈蓁问道。

　　“那你给本宫讲讲，这罪魁祸首乃是谁？”

　　“娘娘是当真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沈蓁回首，瞧的地方便是先前李昭仪看的地方。

　　那个角落里有被打晕过去的阿芸，还有阿芸先前捧着的两盒血燕。

　　那两盒血燕，乃是临歧特供皇家之物，外头是用钱买不来的，代表皇家的尊崇。

　　此刻却而跌落在地，没人在意。

　　李昭仪脸色灰青。

　　“皇后娘娘宽厚仁慈，手底下一子一女，皆十分孝顺，尤其是十一皇子太子殿下，深受皇恩，很得陛下看中。”

　　“瞧着妾身落了胎，只叫我好生修养多为王爷开枝散叶，还取了这等珍贵的御赐之物来给我补身子。”

　　“可谓是用心良苦。”

　　“你给我闭嘴！”李昭仪恶狠狠的丢下这么一句话。

　　沈蓁微微一笑，只调头来对着面前围着的一圈人道。“你们若是无事，便下去吧。”

　　“我有要事同娘娘商议。”

　　其实自打李昭仪腹中龙胎落下，初时陛下还会经常来她宫中小坐，安慰一番，可后来因为李昭仪数次提及。

　　陛下许是觉得烦了，后来便不常来。

　　后宫之中，花无百日红。

　　失了宠的妃子日子自然就不是很好过，若非是李家在前朝得力，得陛下亲睐。

　　只怕李昭仪的日子愈加难过几分。

　　经历过这等风浪，还能留在李昭仪身边的，大多都是心腹。

　　李昭仪沉默半晌，疲惫的招了招手。“你们退下吧。”

　　宫人应声齐刷刷的退了下去，只留下李昭仪身边的贴身大宫女。

　　“你也下去。”

　　“可是…”大宫女还想说些什么，李昭仪只抬头一眼，她便乖乖的退了下去。

　　“说吧。”

　　“娘娘倒是豪爽之人，竟也不怕被我挟持。”听到沈蓁这话。

　　李昭仪竟冷不丁笑了一声。

　　“你今日这般费尽心思，不就是想要与本宫独处吗？”

　　角落里的阿芸也被人拖走了，诺大的宫殿里头只剩下了沈蓁与李昭仪两人。

　　“娘娘聪慧，妾身自愧不如。”沈蓁微微一笑。

　　“你这话是在嘲讽本宫吗？”李昭仪居高临下的凝视着沈蓁。

　　“你既然会些防身法子，先前若是不想同这些人来，只需早早挣脱开。”

　　“你也不用同本宫说什么与那角落里的那丫鬟主仆情深的鬼话，你若是当真只为了不连累这丫鬟。”

　　“你自始至终进殿之后就没有瞧那丫鬟一眼。”

　　“只怕在那些人出现的时候，你便已经知晓了那些人乃是本宫的人。”

　　沈蓁赞同的点点头。“原本是不知晓的。”

　　“可皇后娘娘非要送我两盒血燕，还推脱不得，又命自己贴身的黄女官将我送出殿。”

　　“故而妾身便留了些心思。”

　　李昭仪听到这话却是微微一愣，嘴角微微勾出个古里古怪的弧度。“那老妖婆果真是厉害。”

　　“娘娘不过是失了先手，所以棋差一招，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你大可不必拍我的马屁。”李昭仪轻哼一声。“此事虽与你没有什么干系，但毕竟因你而起。”

　　“你确实命中带煞，谁遇见谁倒霉。”

　　许是因为这样的言论听的有些多了，沈蓁竟然丝毫不放在心上。

　　眼镜沈蓁居然还能笑的出来，李昭仪心中也不由赞叹一声。

　　果然，能在这种险境下生存下来的人都不是善茬。

　　“娘娘信命？”

　　“为何不信？便是强大如陛下若不信命，又何故设下钦天监，又何故会在年初登祭台，祷告上苍，以求来年风调雨顺？”

　　“可结果呢？祁阳这般产粮大县都遭此劫难，更何况别处？”

　　李昭仪虽身处东宫，可祁阳知识还是有所耳闻，狐疑的看向沈蓁。“祁阳之事不是人为吗？”

　　“是啊，天灾人祸，这天灾还不是来自人祸？”

　　“你！”

　　“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你给本宫闭嘴！”

　　沈蓁倒也不在意李昭仪的突然变脸，她只是轻声问道。“娘娘便想如此委委屈屈，心中烦闷得不到疏解吗？”

　　李昭仪警惕的盯着沈蓁。“你什么意思？”

　　沈蓁抚摸着小腹。“娘娘同我都是命苦之人。”

　　“便不想为自己，为未来的孩子博一个好前程吗？”

　　“这话是厉王教你给本宫说的？”李昭仪仿佛明白了什么似得。

　　“娘娘觉得呢？”

　　“你死了这条心吧，妖言惑众，不要以为你自有几分小聪明，三两句话便想让本宫当你们的马前卒。”

　　“我李家在前朝得皇上看中，自有大好前程，如你所说，只要本宫不作死，闯下弥天大祸。”

　　“李家便能保本宫不倒。”

　　“本宫何必摊这趟浑水。”

　　沈蓁却摇了摇头道。“娘娘错了，树欲静而风不止。”

　　“现下李家得力，娘娘大可借此东风再复宠，可明枪易挡，暗箭难防的道理，娘娘难道不懂吗？”

　　李昭仪定定瞧了沈蓁半晌。“你确实厉害。”

　　“不过是两三句话，便想将本宫，将李家拉入你们阵营！”

　　“实在异想天开。”

　　“娘娘以为，我是在叫娘娘加入厉王阵营？”沈蓁却摇了摇头。

　　“娘娘错了。”

　　“且不论厉王殿下有长公主作为臂膀，娘娘就算参合进去，也得不到厉王重用，况且。”

　　“树大招风，厉王现下只怕是自身难保，我又怎会拉娘娘下水？”

　　“你？”李昭仪先前还信誓旦旦拒绝，线下却看不懂沈蓁到底是什么操作了？

　　“你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