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李逸桃也想到了,他把粥喂到杜月娘嘴边,回道:“我明日就去县衙报官,这些事你别管了,好好养伤吧。”
杜月娘点点头,咽下嘴里的粥,突然想到铺子又问道:“铺子呢,你关门了吗?”
李逸桃摇了摇头:“魏顾两个师傅和冯成小顾在前面呢,我也时不时的过去看看。”
杜月娘道:“对,千万不能关,这开业还没半年就关两次门,别人该嚼舌根说我们铺子不吉利了,等事情有了结果再说。”
李逸桃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半个月,月影阁照常开门,杜月娘偷偷的在后院养伤,别人问起,李逸桃一律说是出远门了。
县令接到李逸桃的报案,承诺会尽快破案给杜月娘一个交代。
可那天那伙人都蒙着面,杜月娘没有看到他们的脸,又加上暴雨如注,雨停后什么痕迹都被洗刷干净,一时间案子陷入了僵局。
李莲生在第三日退了烧,又昏睡了两日后短暂的清醒过一次,其他地方都没有大碍,唯独眼睛看不清楚。
杜月娘和李逸桃吓了一跳,以为留下了后遗症,宋大夫看过后宽慰他俩:“倒也不必惊惶,二郎是头部残留有淤血,压迫到了眼睛,等淤血化开自然就好了。”
杜月娘已经能下地了,她忧心忡忡的看着李莲生,问道:“宋叔,莲生这情况到底多久才能好?”
宋大夫迟疑,斟酌了一下才回道:“这不好说,可能三五天,也可能三五个月,还有可能更长时间,这要看个人的恢复能力的。”
杜月娘和李逸桃一起沉默,显然都不是很能接受这个结果。
宋大夫叹了口气,又道:“我听说青州一带曾有个名医,最善治疗各种疑难杂症,只是这些年少有人见了,不知还在不在人世,你们可要试试?”
杜月娘闻言,眼神亮了不少,忙道:“我们自然要试试的,宋叔可否说的再详细一些,我好去寻?”
宋大夫好心提醒她:“也只是传言,未必是真的。”
杜月娘却很坚定,回道:“即便是传言,我也要去试试,哪怕有一点希望,都不能放弃。”
宋大夫见她决心已定,便把传闻细细跟杜月娘说了一遍。
晚上杜月娘跟李逸桃商量起出门寻医的事,李逸桃不出意外的拒绝了她:“不行,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好,怎么能出远门?”
杜月娘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反驳,想了一会儿才道:“我好的差不多了,二弟的眼睛耽误不得。”
李逸桃十分固执,丝毫不让:“宋大夫也说了,莲生的眼睛要看他的恢复能力,也许三五天就好了,你想出门那就把铺子关了,我跟你一起去。”
杜月娘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两条眉毛皱巴巴的挤成一团,撒娇道:“我担心莲生嘛。”
李逸桃明白她的心意的,看她这样哪里还冷的下脸,立刻抱着她安慰道:“娘子,莲生拼命也要回来报信让我去救你,你可不能再出事了,不然他这伤不是白受了吗?”
见杜月娘还是有些犹豫,李逸桃继续劝她:“你现在去也没有什么头绪,不如给马家写一封信陈明情况,让他们帮忙找一找,马家势大总比我们这样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找要好上许多。”
杜月娘这才点头:“那就先这样吧,信上也问问赵姐姐有没有好的大夫推荐,多一个人就多一点希望。”
二人商议好第二日便给马家去了信。
之后几天李莲生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得知自己有可能失明后,李莲生倒是比别人都要淡定,反而安慰兄嫂:“嫂子没事就是万幸了,我得眼睛就顺其自然吧。”
惹得杜月娘又感动又愧疚,吧嗒吧嗒直掉眼泪。
歇够了十日,杜月娘想要回铺子里开工,李逸桃仍不放心,非让宋大夫又过来看了一回,听宋大夫说没事后才首肯。
杜月娘养病这几天,家里前前后后都是李逸桃一个人招呼,本以为他不爱与人打交道也只是在苦苦维持罢了。
没想到看了账本后才发现,这几日的生意非但没有落下,而且还好了几成,杜月娘不得不佩服李逸桃,到底是状元之才,无所不能。
又过了几天,马府回信,说名医还未寻到,但赵娘子的外祖家世代行医,出过不少杏林高手,赵娘子已经去信,不日便会有人借道景阳镇,给李莲生看病。
杜月娘看了信,心总算能稍稍放回肚子里,对李逸桃说道:“赵姐姐说她外祖家三代出过两位御医,可见医术的确高明,莲生的病应该有救了。”
李逸桃也焦心,但现在他是家里的主心骨,也只能把焦虑压在心底,回道:“如此甚好,娘子晚上也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寻医的事情暂时可以告一段落,杜月娘又操心起李兴宇来,通过这段日子,她切切实实感悟道关系的重要性。
要不是她搭上了马家和县令夫人的关系,这一次次的危机她未必能这么轻易的渡过。
李逸桃是对读书没什么兴趣了,李莲生的身体还未好全,那就只剩下李兴宇了。
算起来李兴宇今年也要有九岁了,早到了开蒙的年纪,再晚就要错过最佳时机了。
杜月娘跟李逸桃说起这个事,她措辞比较婉转,生怕触到李逸桃的伤心事。
没想到李逸桃反而十分赞成:“娘子说的这件事我也考虑过,只是别看求学听起来简单,这其中还有许多弯弯绕绕,不是光有钱就可以的?”
杜月娘对这个还真不大了解,来了兴趣,问道:“有什么弯弯绕绕?”
李逸桃看她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也就给她科普起来:“第一,士农工商,商人子弟是不能读书致仕的。”
这个杜月娘听过,古代重农抑商,商人虽富不贵,在很多方面都受到打压,这商人子弟不能做官便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