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死里逃生,杜月娘此刻看到李兴宇只觉得可亲可爱,她摸了摸李兴宇的手臂,说道:“让你担心了。”
李兴宇鼻子一酸,又差点哭出来。
小月儿也跟了过来,她人矮,够不到杜月娘,只能抱着李逸桃的腿,抬头问道:“干爹,干娘好了吗?”
李逸桃微微弯腰,杜月娘也摸了摸小月儿的头,轻声安抚道:“干娘好了,再过几天就能下床了,到时候给小月儿做好吃的。”
小月儿年纪小,杜月娘这么一说她就笑了,但她是个懂事的孩子,于是回道:“等二叔醒来,干娘再给我们做好吃的吧。”
小月儿的话让杜月娘心里一噔,这意思是李莲生到现在还没醒?
李逸桃把杜月娘放到屋里的靠椅上,找了个软垫给她垫着,把两个孩子拢到一边,让宋大夫再给杜月娘看看。
宋大夫给杜月娘把了脉,回道:“月娘的身子不要紧,好好休息,十天半个月就能复原了。”
听了这话,李逸桃心里的大石头这才放下一块。
杜月娘倒不担心自己的身体,她往床上瞅了瞅,李莲生静静躺在那里,头上顶了块毛巾,脸色十分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
“二弟还没醒吗?”杜月娘不安朝宋大夫的问道。
宋大夫无奈的摇了摇头,语气里透着疲惫,但还是解释道:“二郎头上的伤比你严重,能回来全靠撑着那口气,他本就身子弱,又淋了雨,昨夜里便开始发热,这会儿热还没退。”
宋大夫每说一句,杜月娘的心就揪紧一分,等宋大夫说完,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干巴巴的问了一句:“那这会儿该怎么办?”
“只能先想办法把热退下去,至于人什么时候能醒,说不好。”宋大夫回道。
杜月娘听了,觉得嘴巴里有些苦,宋大夫的话她听明白了,李莲生平日里身子就不好,这次受伤把以前的亏空全部激了出来,人能不能活下来,还是未知数。
“那个,生鸡蛋涂身体可以退热,酒也行。”杜月娘脑子里一片混乱,只能想到这个,便说了出来。
宋大夫摇了摇头:“二郎这是内虚外热,受不了太激烈的法子,只能这样靠他自己挺过去。”
咽了咽口水,杜月娘晦涩的说道:“宋叔,你一定要救救莲生,不管花多少钱,用什么药,你一定要救救他。”
宋大夫是真正的医者仁心,不用杜月娘说他也知道应该怎么做,回道:“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倒是你,不能再忧心了,这几日要好好休息才能恢复,你们这一大家子还要靠你。”
杜月娘点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她一个病号呆在这也没什么用,李逸桃担心她身体,就把人又抱了回去。
屋里,杜月娘躺在床上,李逸桃坐在床边的脚踏上,握着杜月娘的手,搁在自己脸颊旁。
杜月娘出去一趟,虽然是李逸桃抱着她,可仍旧难受的出了一身虚汗,她调整了一会儿,才对着李逸桃道:“官人,莲生的事,对不起。”
李逸桃摇头,他无比贪恋的看着杜月娘,回道:“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是我不该跟你赌气,让你和莲生两个人出门,你没有错,是我不好。”
李逸桃说起来杜月娘才想到两个人之前的冷战,现在回头想想,觉得两个人何其幼稚,明明都把对方放在心尖上,却因为赌气不说话。
如果那个时候能把话说开,可能就不会有今天的境况,莲生也不会这样生死不明。
杜月娘吸了吸鼻子,说道:“官人,我知道你不喜欢不择手段的阴险小人,我也知道你是怕我久处阴谋之中,有一日也变成那样的冷血之人。”
杜月娘主动说起这个,李逸桃沉默了片刻,回道:“不是你的错,是我错怪你了。”
李逸桃的经历注定了他对这样的事十分敏.感,他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凝视深渊的人,深渊也在凝视着他,时间久了,屠龙少年也会变成恶龙。
“其实,人生在世哪能一辈子都不耍半点心机,我不想去害人,可拦不住别人想要害我们啊,如果只是用来自保,那心机也不是那么不可接受,对吗,官人?”
经此一事,李逸桃差点失去杜月娘,李莲生依旧躺在那里昏迷不醒,他只恨自己不能保护她们,哪里还会怪杜月娘之前的事呢
“娘子说得对,是为夫想差了。”
杜月娘反握住李逸桃的手,诚恳道:“官人,我跟你保证,我的心机绝对不会用来主动害人,如果我做不到,就像昨天那样…”
杜月娘还未说完,就被李逸桃封住了嘴唇,李逸桃的嘴唇摩挲着杜月娘的嘴唇,低声哀求道:“不要这么说,娘子,以后都别说这些了。”
昨日的事,不止杜月娘受了惊吓,李逸桃也至今惊魂未定,他恨不得时时守在杜月娘身边看着她,生怕自己一眨眼,杜月娘就不见了。
李逸桃明白了,他爱杜月娘爱到了骨子里,哪怕杜月娘真是个心机深沉的小人,他也爱她,他愿意做杜月娘手里的一把刀。
杜月娘回抱着李逸桃的脖颈,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杜月娘还病着,两人缠.绵没一会儿她就有些精神不济,李逸桃给杜月娘掖了掖被角,让她好好休息。
等杜月娘再醒来时,已经月上中天,这回没让杜月娘久等,李逸桃很快就进来了。
他手里端着一碗白粥,看杜月娘醒来,把人扶了起来,靠在靠枕上。
李逸桃给杜月娘喂粥,杜月娘一口口喝着,还不忘问道:“官人,那些贼人怎么样了?”
李逸桃吹了吹勺子里的粥,回道:“跑了。”
杜月娘惊道:“跑了?那你报官了没?”
李逸桃摇了摇头,杜月娘和李莲生两个这样,他怎么敢走开,家里就剩下两个小的,总不能让兴宇和小月儿去吧。
“官人,不能不报官,那些人分明不是匪徒,就是冲着我来的,一定是仇家,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的?”杜月娘道。
她不过是想开个铺子赚点钱,怎么一个个的上赶着跟她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