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

　　“老妈，你同意什么？”

　　“我同意张杨做我儿媳。”

　　“那，从今天开始我就叫你妈妈了？”

　　“叫吧，迟早要叫的。”

　　“妈！”

　　“嗯！我今天才知道我儿子长大了。”

　　“两个女人合伙起来欺负我一个老实人，我不干。”

　　“还自称老实人呢，恋爱谈了这么久，今天才带女朋友回家，我还真以为很听话不谈恋爱了。其实我心里急得呀，差点上畜牧市场去抱个猪崽回家给他。”

　　“哈哈哈！”

　　“妈，你真风趣幽默。”

　　“你妈我就靠这自娱自乐过来的。”

　　“你看看，有了儿媳忘了儿了。”

　　“人家是说讨了媳妇忘了娘。”

　　“他不会，他敢忘了娘，我们娘俩就把他赶出去。”

　　丁一把张杨带回家，想不到老官迷看到张杨还没说上三句话就喜欢的不得了，张口闭口都是儿媳妇，省去了丁一费一番口舌解释了。

　　“媳妇，你回来之前，咋没听石头说起你来信来电话说要回来？”

　　“妈，我这是搞突然袭击逼他就范。要是我告诉他我要回来，说不定他又想出什么理由来拒绝我，你不知道，这么多年，我就没在信中看到过，他写过一字承认我是他女朋友的。”

　　“我石头心眼实，我说过，他当不了官就不准谈恋爱。”

　　“原来他是听你这老官迷的话了。”

　　“你咋知道我叫老官迷？”

　　“丁一信里跟我说的呀。叫你老官迷不生气？”

　　“她生什么气呀，别人三天不叫她老官迷，她就找不着北。妈，你在房间里老半天折腾什么哪？”

　　“我找衣服给媳妇换换，穿着军装不方便。”

　　“妈，我军装穿习惯了，不用换！”

　　丁一做了一个极为暧昧的动作和鬼脸。

　　“不方便……呐？”

　　“你坏……。”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黄文若捧着一红底碎花旗袍从房间里出来。这套旗袍包裹着她当年的无限憧憬。

　　“媳妇，换上我看看？”

　　“老妈，这套衣服你放哪儿，我怎么没见过？”

　　“有这套衣服还没你呢。挺合身的，我儿媳妇穿上就是好看。想不到我石头能娶到这么漂亮的老婆，真命好。”

　　“漂亮啥呀，让人挑剩下的解放军阿姨。”

　　“丁一，你……！”

　　“就是，石头以后可不能这么糟践我儿媳妇，你可得爱一是一，挑三拣四的我可饶不了你。”

　　老妈说这话，丁一心里咯噔了一下，可脸上还是露出了无辜的微笑。

　　“老妈放心吧，我这坨臭牛屎一定把你媳妇儿这朵鲜花呵护的水灵灵的。”

　　“这还差不多。不跟你们多说了，我该走了。”

　　“老妈上哪？”

　　“妈，我要回去的。”

　　“我说好今晚过去陪村东头田婶的。媳妇别走，你六七年没见石头了，多说说话。啊？！”

　　黄文若一走，留下丁一和张杨，屋里一下子变得十分地安静。

　　丁一和张杨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突然，张杨激动地扑向丁一，把整个身躯像团棉絮似的倚在丁一身上，在他脸上嘴上狂吻不止。丁一顺势一把将张杨抱起就进了卧室。

　　干柴遭烈火，仙女遇战神，来不及扯去上衣和旗袍，就已经是马蹄声声，战鼓雷鸣……。

　　一位是挥汗如雨，一位是脸映红花。

　　“你……这么多……红红的……。”

　　“干干净净，完完整整地交给了你，我如愿以偿。”

　　“我……。”

　　“激动了吧？看你傻样！”

　　“我……你刚才疼吗……？”

　　“有一点点，可我高兴……。”

　　“我……真幸福……。”

　　张杨说着话就把丁一的上衣给脱了去，一看到他那坚实的胸膛，她又激动得一阵狂吻。丁一把张杨的旗袍脱去后，却用手轻轻地一寸寸地从上到下抚摸着她，就像是用手拭着一幅珍贵无比的仕女图卷，生怕自己不小心把她给弄脏了。

　　“怎么啦……？”

　　“怕你疼……。”

　　“傻样……！”

　　刚才是饥肠辘辘，风卷残云，只求酣畅淋漓。现在是美味佳肴，细品慢尝，口甜舌香，讲究的是品味，图的是甘露催花蕊，狂绽怒放，满屋飘香。

　　这一番激情过后，俩人相拥而卧，幸福满满。

　　“杨杨，你怎么说我是你初恋？”

　　“你还记得高二暑假我们同学一起去白鹤峰爬山活动吗？”

　　“记得，回来时下暴雨，山洪暴发，小山溪水涨起来过不去，吓得你们女同学嗷嗷叫。”

　　“是呀，你还记得是你背着我过山溪的吗？”

　　“我背的你吗？我是猪八戒？”

　　“怎么讲？”

　　“猪八戒背媳妇呀？”

　　“你就是猪八戒，刚才还偷吃西瓜……别呵……嘻嘻……怕痒……痒。你背着我走到溪中间时脚下一滑，你半个身子快浸到水里了，一只手去撑着溪石，一只手急忙托起我的屁股，我才没浸湿。”

　　“我那时肯定不会是故意摸你屁股的。”

　　“姑娘的屁股好随便乱摸的？！当时我心里就触电样的感觉。后来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你了，你却正眼也不看我一眼。”

　　“那时节，你们女生早熟，我们男生都还懵懂着呢。”

　　“后来到部队后，越想越后悔，就整天想着非给你写信不可。这下子我不后悔了，我这辈子交给你，我就值了。”

　　丁一听张杨说这些话时，他就恨不得把她含到嘴里去。可是又有种辜负了她的负罪感涌上心头，他把这种内疚化作把她的身躯往自己怀里紧抱着的动作之中。

　　“爱上我你会很累很苦……。”

　　“我想好了，在部队再干几年，就转业回来相夫教子，给你当个好老婆。”

　　“……。”

　　天才蒙蒙亮，几了就在丁一家门前的樟树上叽啦叽啦地叫个不停，它好像是告诉人们鲜红的太阳就要上山了。

　　张杨穿好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看见黄文若已经在台前灶后地忙着烧早餐，不由自主地脸泛红云。

　　“妈，你那么早就回来？”

　　“我天天这么早，习惯了。你咋不多睡会儿？”

　　“我跟丁一说了，你也不要再种菜卖菜了，我们现在不会是养不起你。”

　　“等我把媳妇娶回家我就不种菜了。在家里当个好奶奶，把孙子孙女养得肥肥胖胖的。”

　　“那还早着呢。”

　　“真的，你这次回来就把事给办了吧？老大不小了。”

　　“我跟丁一商量好了，这次先把证给领了，提防着他被人拐跑。”

　　“石头心实，从小见到女孩就脸红，拐不跑。”

　　“所以啊，我老妈总想着，抱头猪崽回来让我先对付着。”

　　“哈哈哈！”

　　人逢喜事精神爽，丁一这几天的劲头十足，哼着小曲儿上班，亮着嗓门儿回家，时间凑巧，正好蔡燕飞书记在市里开会，不用加夜班。小房子里增添了一位惦记的女人，更感觉这才是温馨的家。

　　张杨上午半天回县城里陪她父母，下午就到丁一家陪着黄文若聊天，乐得老官迷合不拢嘴，看到村里人路过，人家还没问她就抢先告诉人，这是我儿媳妇。

　　“妈，杨杨，我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练嗓门？”

　　“杨杨呢？”

　　“在房里，说肚子痛。”

　　“啊？！”

　　丁一三步并作二步跑进了房间，对着张杨的耳朵低嘟。

　　“是不是我太厉害了？”

　　“谁吃得消你，整晚没个够。”

　　“那今晚放假，让小姑娘恢复恢复。”

　　“上瘾了，你舍得？”

　　“你不是肚子痛？”

　　“骗妈的，有些累，想躺着。”

　　“好，你多躺会，我去帮妈。”

　　刚摆好菜饭准备上桌，丁一腰际的BB机响起。

　　“书记办公室的电话，蔡书记可能回来了。”

　　“这么晚还呼你？”

　　“可能是急事。”

　　“那就快去吧，领导的事耽搁不得，你还犹豫什么？”

　　“那……我走了。”

　　张杨送丁一出了门口，看他骑上自行车消失在路灯的阴影中才返回屋里。

　　“妈，丁一挺不容易的。”

　　“是呀，我也不懂，说是当秘书的领导睡觉前都得照顾着。”

　　“都这样，有时候领导打牌都得在旁边递烟倒水呢。”

　　“那你这当连长也有人侍侯？”

　　“有通讯员。”

　　“男的？”

　　“女的。我们通讯连大多数是女兵。”

　　“当官的干嘛都要人侍候着啊，你看那电视里放的，一个皇帝光老婆就有好几百个，还有那太后，年轻轻的走几步路都要人搀着手，一大群人赶一只鸭子似的。”

　　“妈，明天我让电信局的人给装部电话。”

　　“装那东西干嘛，我一年到头没个电话的。”

　　“有了电话丁一回呼机就方便些，再说，我回部队后想你了，不就可以给你打电话啦。”

　　“你这样说，这电话还真的装上。”

　　丁一骑着自行车慢慢悠悠地进了县政府大院，然后有一步没一步地爬上了楼梯，刚到第五层楼的走廊上，看到书记办公室往外透着灯光，一种莫名的紧张情绪油然而生，脚下灌了铅似的沉重。快走到办公室门口前，丁一一拳砸在自己头上，脑子突然为之一震，该清醒时可不能迷糊。

　　“小丁，我回来的路上接到公安局的电话，说是赖重阳的案件有了进展，我们马上赶过去听听情况。”

　　“好，我马上通知陈师傅。”

　　“陈师傅还在楼下等着呢。”

　　丁一忘记了陈为生就是接书记回来的，知道蔡书记要去公安局肯定是在楼下等着的。他立马提上蔡书记的包包，追着她往楼下走。看着刚回到办公室又要急匆匆赶往公安局去的蔡燕飞的背影，又开始责怪起刚才来时路上自己的胡思乱想，又是一记猛拳砸向自己的脑门，真正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