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书记，要不要给你准备准备洗澡水去？”

　　丁一这样一说，蔡燕飞书记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斜视着丁一。丁一看得懂那眼神里的含义，怎么，谁给你主动的权力？可是这种眼神也只那么一瞬间就过去了，换之是满含深情的眼神，毕竟她这次因干部调整工作部署没到位，已经快两个星期没回家，就算是回家，她那只是装装门面的老公会不会给她满意还两说呢。唉，女人当领导真不容易。

　　“去吧，把我内衣用电吹风吹吹。”

　　丁一不是真想要主动，他想起了张初九的那句话，把女人服侍好了才会听你的，他想试试真假。再说有些话在办公室里说不方便，毕竟隔墙有耳。

　　丁一打开蔡燕飞书记的宿舍，一股女人特有的体香味扑鼻而来。这是一个专门为通县领导准备的干部楼，过间面积不是很大，也只是一厨二卫一卧一客厅一书房，卧室里的卫生间相对较大。

　　丁一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好之后，心想，她那一大堆文件看好之后，肯定还得半个多小时，我何不趁这个时间也冲冲身体减减乏呢。想到了就做，脱了衣裤就进卫生间里褪褪毛屑汗污吧。

　　丁一刚把全身淋湿想打沐浴露，卫生间的门被打开了，蔡燕飞赤条条地就进来，她人一进来手就过来了。

　　“你那么猴急？”

　　“还说我猴急，你这猴尾巴都挺这么高……。”

　　她不由分说就自己套上来，一阵阵拍水声响彻整个卫生间。

　　激情过后，她连站直的力气都没有了。

　　“帮我洗洗。”

　　“这也给我下命令？”

　　“你好没良心啊，我什么时候命令过你啦？”

　　这个时候的她，完全回归到女人的身份上来，让人不由自主地疼惜起她来。

　　“抱我上床。”

　　刷新一番后，她又来这么一出。她可能算计到丁一抱起这赤条条的白嫩肌肤又会再次激情澎湃的。

　　在床上一番颠鸾倒凤之后，俩人都有点体力透支的感觉，相拥而卧。

　　“我服务如此周到，有什么好处？”

　　“我还没向你讨要教学费呢，一头蛮牛怎么耕田犁地还刚上道。”

　　“我把首付都给了你，还说！”

　　“好了好了，别捏……我知道你是首付，我好幸福……我已经交代周兴宇，专门设秘书二科让你当科长。”

　　“就一个小股长？”

　　“要一个一个台阶上来的，这是规矩。副科长没当过直接到科长，这已经是越级提拔了，你也不想想自己参加工作几天。”

　　“当个领导那么难。……我想起一件事必须跟你说……。”

　　接着丁一就把崔凤梧的话给蔡燕飞复读了一遍，其中还加上一些自己的看法和分析，想把利害关系说的严重一些。

　　丁一想，我这一说她肯定会大吃一惊的，原来是一不小心触碰到了马蜂窝。没想到蔡燕飞非常冷静地听着丁一的叙述，没有任何异常的表情，又摆起她那高深莫测的架势来，真能装。

　　“赵连平县长是不是着了三都片干部的道，才敢在你的方案里指手画脚？”

　　蔡燕飞连听到丁一这样重要的疑问也没有反应，闭目养神，我这一通不等于白费口水了。

　　丁一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来，想试试自己的话在她这里管不管用。

　　“张初九想去乡镇和林尚南想提拔提拔的事，你考虑考虑？”

　　听到丁一说这句话时，她才睁开眼睛盯着丁一看了好一会儿，那眼神里分明透露着一种你过问太多了的责备，转而在丁一的脸颊上轻拍了两下，眼神里又流露出来女人特有的娇媚迷人的魅力。丁一不免心头一颤，又把身躯重重地压了上去。

　　九里镇镇委书记李小尧身陷囹圄，交通局局长赖重阳车祸命归西，城建环保局局长马金星睡女人被降职发配乡镇当副职，几天之内出了这么些个大事，在仙宫县引起了非常大的震动，一时间谣言四起，猜疑重重，社会上甚至流传起“妖女主坛，不死亦伤”的谣言，注脚是仙宫自从真龙天子墨宝设县以来，从来就没有过女人当道的历史，如今女人走上了仙宫主坛，违背天命，有悖常理，阴盛必阳衰，祸事连连也。矛头直接对准了蔡燕飞书记。

　　看来是开始架炮将军了。

　　“小丁，通知公安局局长到第一会议室开会。”

　　“要先告知会议内容吗？”

　　“你告诉他是赖重阳案件侦破情况汇报，他知道该带哪些人来。”

　　一次小范围的赖重阳车祸案侦破进展情况汇报会在县第一会议室举行。第一会议室也叫县委常委会会议室，位置就在县委书记办公室的正对门。听取汇报的除了蔡燕飞书记，还有县政法委书记。县公安局除了局长以外，还有刑侦大队的民警和法医等人参加。

　　“车祸出事现场经过反复侦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重要的证据，能够有效证明是人为制造的案件线索几乎没有，车祸发生地点正好是下坡急转弯处，从刹痕迹来看，当时车辆正好是左转走大转弯靠路沿一侧，到直转弯处突然向路沿侧打的方向。结合破损车辆的检查，可以排除行驶过速或违规行驶的可能性，机械动力故障的原因不是没有，但很小，唯一的判断是司机操作失误造成的。”

　　负责案件侦破的刑侦大队副大队长汇报了上述情况，否定了人为制造车祸的推测观点。

　　“没有物证，那人证呢？”

　　政法委书记插话这样询问道。

　　“车祸发生后的第一目击证人是反向而行的一位骑摩托车返家的年轻男子，据他介绍，他一路行驶中很少遇到来往车辆，这一路段本来就车流量小。他是发现刹车印奇怪才停车察看，结果发现了摔下山谷的车辆，他才赶到最近的村庄找到了电话打了110报警。从他的口述中也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在车祸发生地点周围五公里范围内没有村庄，找不到其他目击证人。现在唯一的人证就是同车的村道办的小年轻，他当时在车辆翻滚途中被甩出车外，经抢救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还在昏迷中，据医生介绍说，大概要一周后才能苏醒过来，苏醒过来后能否说话有无记忆没太大把握。”

　　“目前的基本案情就是这样，法医方面有要补充的吗？”

　　“没有，从两个死者身上没有发现可疑证据。”

　　“蔡书记，你看还有什么指示？”

　　公安局局长在刑侦和法医的汇报之后，明显表露出来该案件是不是可以结案了的表情，从他们的角度看，这就是一起很普通的交通死亡事故，没必要再化人力物力去纠缠了。

　　“你们辛苦了，这个车祸发生到现在，你们刑侦做了大量细致的工作，我代表县委县政府感谢你们。从你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这是一起普通的交通死亡事故。但是别忘了，赖重阳同志是因公殉职，从目前情况分析来看，这不是一件单纯的交通事故，如果就因为我们的工作中疏忽了某些重要环节，而让有可能背后策划这起案件的犯罪嫌疑人逃之夭夭，我们怎么对得起因公殉职的同志。所以，我要求你们不要放松这起案件的调查取证工作，不要放弃任何蛛丝蚂迹，直到还原这起交通死亡事故的本来面目为止。”

　　蔡燕飞书记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证明丁一给她说的情况是听进去了的，而且是在寻找解决问题的突破口。

　　“如果真的找不到任何证据怎么办？”

　　丁一有些担心真是一起普通的交通死亡事故，就因为自己的一个假情报而影响蔡燕飞书记的判断，把事情引向死胡同，那就罪不可恕。所以一到书记办公室后就忍不住这样发问。

　　“不是还有个昏迷不醒的人证吗？”

　　“万一他醒来后神志不清，毫无记忆呢？”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蔡燕飞书记一脸无奈地瘫坐在椅子上。丁一知道，只要在没有外人只有他丁一在的情况下，她才会把这种疲态毫无遮掩地表现出来，这说明他在她的心目中已经有了不可替代的位置，丁一真想在这种情况下上去给她捏捏肩颈捶捶背什么的，以缓解她心身疲惫。最近给她压力山大，太难为她了。

　　“妖女……？”

　　蔡燕飞书记突然梦呓般的说了出来。看来社会上流传的谣言已经到达她的耳朵。

　　“这种话你也信？别听他们瞎叨叨。”

　　“我还没批评你呢，听到这种话也不给我传达传达，还要我从别人嘴里听到。”

　　“这种谣言不攻自破，何必理会呢？”

　　“目的并不在于谣言本身。你还记得历史上最著名的谣言，帛书罾鱼腹陈胜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那你怎么办，跑大街上去振臂高呼，我非妖女也！”

　　“你不是说车马炮各有各的走法吗？士象将也有自己的套路，总不能冲出围栏，跑到界河对面去和车马炮叫板呀？”

　　“你也懂中国象棋？”

　　“你这话说的，你就没看看前几年全市机关干部棋牌大赛吗？全市中国象棋银牌得主，岂是浪得虚名？”

　　遇上奕棋高手了，车马炮狂轰乱炸，士象将步步为赢，好戏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