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走到大小姐面前,她看见我变得更愤怒,几乎没把花瓶朝我脸上丢。
我说:『有什么事好商量。不要动不动就乱摔东西。』
她:『滚开!』
大小姐娇小的身躯竟绽放出一股巨力,当场把我推跑了。
我:『你疯了吗?别不知好歹了!』
大小姐:『我不知好歹?不知好歹的是你!』
她丢过来一个花瓶,我伸手抱住,道:『不知好歹又怎么样?是啊,我不知好歹!十几个弟兄因为我不知好歹丢了命!你知道好歹!那你教我怎么做。』
『婉儿,冷静一点!』
这时宋伯伯在一旁拉住了她,我当即推开了前者;说:『你少惯她,小孩子无理取闹;不打她一顿这死丫头是不长记性的!』
宋伯伯一脸无奈,说:『可是,你一个外人……再说,我也下不去手啊;不行,你不能打她。这像什么话?别吵了,你先出去。』
这算怎么著?合起来,我怎么觉得他像是爷爷跑出来拉偏架了;大小姐反倒像他孙女。小时候,孤儿院院长的孙子一挨打,他就跑出来直掉眼泪;说:『哎哟喂,造孽啊!造孽~~~』
我火气来了,说:『放他娘的屁!打她少块肉还是怎么了?你起开,老子不把她收拾的服服帖帖;我他娘的不姓二。这还上房揭瓦了啊?』
他叹气连连,说:『好吧,随便你。』
这家伙退到了一边,我两手揪住大小姐;她暴怒不已。
我抬起手,想也不想的直接朝她的美.臀来了一巴掌。
『啪!』
宋伯伯和唐糖还有唐狮当即变得一脸惊异。然后,纷纷惊疑不定的躲在了沙发后面;只露出了三个脑袋偷窥争先恐后的偷窥。
大小姐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怒道:『你放开我!』
我说:『你还闹?好,看来我下手轻了。』
我发现;自己居然好像个变态一样。怎么脑子一热,就跑去乱摸陌生女孩了呢?
不管了,反正做都做了;事后,老子大不了欠债偿命。
我说:『今天就是死路一条,我也让你看看;大小姐的身份根本没什么了不起的,厉害的是宋家;厉害的是你父亲。何况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不要觉得所有人都不敢反抗强权!』
望向双手,我发现;果然自己还是下不去手了。大概我这样的人是注定活该的吧?气定下来,我认为欺负她这样无辜的女孩也太不讲道理了。
结果大小姐扑过来,哭著咬我;她怨恨的盯著。眼神直叫人不想就此善罢甘休。
我说:『老子只是一个黑社会。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会不择手段的让你停手!』
大小姐说:『是啊,所以你现在就给我滚!我宋家不需要你这样的人,永远不会需要!你这样的人,总以为自己有点武力就很了不起;一有机会,你总是按照自己觉得对的方法去做。浑然不去想这样会有多少人要被你杀死,难道这样的忠義就很有意思了吗?一点也没有的啊!』
我:『那你又懂些什么?』
猛地把她一推,结果两人一带;直接摔地上去了。渐渐衣衫凌乱,连大小姐的呼吸也急促了;掐住我不肯放手。
唐糖捂住脸,哀声道:『冤家啊,他们干嘛一见面不是吵架就是大动干戈的啊?』
宋伯伯反倒是比较平静,沉声道:『我们不用管,我相信婉儿不是那种对别人赶尽杀绝的类型;借此机会,我们也好看看她跟这个年轻人的恩怨究竟有多深。』
在旁边,唐狮憋了半天;突然又说:『他们这是打.野.战呢!你们看,就好像在泥水坑里打滚似得狼狈。不过,我觉得大哥会赢;他可是无敌的吧?到时候,就算是表姐也得乖乖求饶;让二大哥做他想做的事情,嘿嘿……』
宋伯伯和唐糖不约而同的一巴掌扇了过来,齐声说:『闭嘴!』
当时,我也气的不轻;和大小姐扭打在一起,不得不承认;要想杀人。我会,但是要和这种泼妇打架;还真是占不到什么上风。我也浑然不知,因为我刚才最后一句话;大小姐早就被彻底的激怒了。
我说:『你还有完没完?』
打著打著,渐渐把她两手抓著;直接将她按在了墙上。
『混蛋,你弄疼我了啊!』
她挣脱开,一巴掌就冲我脸上打来。
我躲了开,怒道:『去你妈的,说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算怎么回事?你这家伙,真让人火大的不得了了啊!我要想杀你,你现在已经人头落地了!』
大小姐:『那这算怎么回事了啊?拥有力量的人为了测试自己的力量,自然想去毁灭他人,支配他人;姓二的流氓,本小姐是不会向你这种黑恶势力低头半分的!』
她不管,直接像小狗一样扑过来继续咬人;两人抱在一块在地摊上打滚,不知不觉的;居然撞到了一张桌子旁边,老大的一个花瓶登时晃了几下;缓缓的朝下摔了过来。
依稀记得,当晚;我在梦里对唐糖说:『我走了。』
唐糖:『二先生……』
她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道:『表姐很善良的,请你原谅她吧;二先生也是,你的心地这么善良,不应该受到这种冤枉。』
我说:『一切都过去了,如此之后;我走了,你别再多说什么。我和你们只是萍水相逢,就好像擦肩而过的路人。我遇见你只是出于一场巧合。』
她:『可是……二先生怎么说也是救过我啊,就这样让你走,我真的好难过。』
我:『别伤心,如果,碰上这些事情的是我的兄弟,我想他们也会这么做。』
宋龙城:『小心!』
回到现实,当宋龙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那一刻,我眼神一凝。
望向那个半空中的花瓶,它正朝著大小姐的头上飞来;本想抽出手去拍飞花瓶,然而那一刻;大小姐居然害怕的浑身发抖,紧紧的贴身抱著我不敢说话。我的手臂,也因为被她死死的拉著一时而抽不出来。
想也不想,我猛地一个转身把她护在底下;随后,那个花瓶顿时砸在了我的后脑上。
『砰!』
一声沉重的闷响后。整个大厅彻底寂静了下来……
我彻底失去了意识。抱著大小姐,我眼前忽然再也没有了世界,没有了任何人;登时眼前黑了过去。
后来是模糊不已的黑暗……隐隐约约,渐渐感觉到有很多人……他们来到了我面前。
『老二,振作起来。你是我们聚義堂的骄傲。』
恍惚中,那十几个人。一起簇拥著我,我看到每个人的脸上,尽是期盼。希望的笑容。
『你可以的,振作起来。』
老a站在中间,他的笑容欣慰而肯定。
『老a……』
我忙是爬起来,他的一句话却令我大受打击。
『我们大家都走到这一步了,绝不能输啊。老二,聚義堂已经气数已尽了;从今往后,恐怕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了……弟兄们已经是豁出生命的赴汤蹈火了。我们義不负心。』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一定要带著所有人的希望……一定……但是,不要因为迷茫而过度的追求力量;假使你因为这么做,亲手毁灭了一切对你而言美好的事物;那么,你的力量毫无意義;就只是为了让你耀武扬威而已。那位大小姐说得对,不要轻易的想要证明自己有多强,就肆意的向周围人提出请求;那样的证明一样是没有意義的。人有心就会想要毁灭,有心就会想要掠夺;一切的毁灭和悲剧正是源于人心。』
话音落下,四周的身影渐渐走来。全是那些永远离我而去的弟兄们。
『副帮主,我们走了。』这是一个瘦小的小子,我记得他打架跑的最快。
用他的话说,能打不如能跑。能打的遇到更能打的会被打,而能跑的人打完了就跑。能进能退乃真正法器。
可是他最后也没有跑掉,为了聚義堂;他死了,浑身伤痕的死了……
『副帮主,大家伙的梦想以后就指望你一个人去完成了;但我们知道你可以承受住这种孤独的。站起来吧,再度像一头驰骋草原的孤狼一样在月色下战斗;保重了,副帮主。』
这是帮里的一个元老,也是在学校里的老伙计了;他在战斗中从不畏惧,哪怕弟兄们都死的死伤的伤;那一晚他还是独自迎战面前五六个一拥而上的人……
『副帮主,天下大难临头之际;道義尽失,礼乐崩坏;到那时候正是你展现自己强大之时,但是;不要因为自己的强大而犯错,以至于功败垂成。在以前有一个人百发百中,箭无虚发;但这时候,有人说:「好,可以教他射箭了。」此人极度愤怒,质问说话的人为什么这样说;而说话的人回答:「我教你的并不是怎么拉弓,怎么放箭或者瞄准这种简单的事情;不然的话,要是你将来一箭射空;你的十年之功就会毁于一旦。」副帮主,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做人不能不小心啊。』
他们围住了我,所有的人眼中全是泪光。
『副帮主,再见了。但是,我们之间的情義是永远不会随时间而褪色的。对吗?』
我点点头,泣不成声的说:『对。』
『副帮主,我们来生再会了……』
不知不觉每个人都说完了自己的话,他们一同对我抱拳。
于是,渐渐的;所有人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假如你觉得别人是什么样的人,那你自己就是个什么样的人。当某人认为别人都是狗屎,那只是因为他自己也是狗屎才会这么去认为;倘若他心底不是一个丑恶的人,那么他绝不会主动去发掘别人身上的丑恶。
丑恶的人,永远见不得别人生活幸福;但是,难道杀死了别人;丑恶的人就可以像他们那样幸福了吗?
我认为这世间迟早会充满大義,故而追求大同。祈求世人互相理解,有不同意见时;不要激烈的对抗对方。
到了最后,我再度孤独的一人站立在寒风之中……
不过,在世的我;更像是一只没有尊严的野狗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