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全军覆没

书名:胭脂乾坤霸业兴 作者:剑雄一狼 字数:1145518 更新时间:2023-09-13

  中国素有“南船北马”之说,在楚国的地域,丘陵多、河流湖泊多,不适合放牧,所以楚国缺马。

  春秋之初,虽然已有马匹的出现,但是,骑马无鞍,一般都是跨在马背上,操纵着简单的缰勒行进,这对骑者操控马匹的水平要求甚高,更别说在马背上骑射作战了。因此,春秋时,战争无骑兵,马匹主要用于主要军力的战车,步卒只是为战车服务的辅兵。一个国家的军事实力,往往是以兵车多少来衡量,所谓“千乘之国”,便是泱泱大国才具有的军事实力。

  战车,每乘是拥有四匹马拉的兵车一辆,车上甲士3人,车下步卒72人,后勤人员25人,共计100人,千乘之国则拥兵十万。

  楚国作为一个大国,兵车自然不少,因而需要大量的马匹。当时楚国的马匹来源,一是逼索职贡,二是兴师抢夺,三是以物交换或以币购求。其中,以第三种形式为主。

  自从钟无悔发明了马鞍、马蹄铁以后,骑兵便作为一种可怕的兵种出现了,因此,钟无悔为楚王建立了骑兵军团。为对付斗越椒,钟无悔早已悄悄从秦国购进千余马匹,在楚王少傅贾松主政的城邑秘密训练骑兵队伍。

  虽然以前在消灭庸国的战斗中,楚王率领的骑兵起到极为重要的作用,但是,由于是楚王领军,对骑兵的机动性和战斗力,斗越椒不是很了解。相反,他一直沉浸在“楚国第一勇士”的荣耀感中,死抱着固有的作战体系,认为只有兵车那种漫山遍野,铺天盖地的冲杀气势,才能激发兵丁的勇气,获得胜利。

  可是,邓士以前曾亲身与钟无悔作战,惨遭败绩后,他一直在暗中留意钟无悔和楚王的作战方式和兵器装备,他深感骑兵的威力。可是,在固执己见的斗越椒面前,邓士对战争的一些看法和战术不受待见。

  尽管如此,为了以后打败钟无悔,邓士在贾松主政的都邑暗中布局,在密切监视楚王训练的骑兵同时,还成功地策反了骑兵军团的两个将领。

  当邓士得知这支骑兵部队,在楚王回王城的路上,将暗中前去支援楚王时,他动用了所有的力量对付这支骑兵。

  邓士知道,如果在平原作战,这支骑兵的战斗力将是十分令人恐惧,而对付骑兵的方法,就是利用蛮兵在山林之中,将他们困死,分割消灭。

  多歼灭一支楚王的援军,胜利的把握就多一分,斗越椒全权让邓士去处理这件事,他自己则带领府兵准备与楚王决一死战。斗越椒利用令尹的权力,利诱和胁迫一些蛮族的部落派兵交给邓士。

  少傅贾松一接到楚王的指令后,立刻命令这支骑兵出发,赶赴战场,与楚王汇合。

  统领这支骑兵的将领是贾松的亲属,名叫贾誉。

  贾誉从小聪颖,他身材消瘦,按不少武家师傅的话说,并非练武的苗子。可是他偏偏喜好武道,对武学之事广为涉猎。通过与他的论道,贾松非常看重他,而最为重要的是,贾誉对楚王忠心耿耿,于是,组建这支骑兵的时候,贾松挑选了他作为领军的主将。

  贾誉虽然在战事和战术上颇有自己的独到主见,但是,他从未上过战场,实属纸上谈兵的那类将领。

  由于贾誉才学出众,聪颖好学,从小便生活在一片赞誉之中,这也形成他喜听好话的习惯,大凡遇到批评者,他嘴上虽不反驳,但内心却是极度抵触。不过,他对楚王的忠诚却是无人可比,贾松虽知他有不少的毛病,但正是看上这一点,这才让他统领这支骑军。更重要的是,贾松身边人才匮乏,实在找不出对楚王忠心的将领。而且,贾松认为贾誉即便有毛病,他也只是暂时统领这支骑军,将这只骑军交给楚王后,自有楚王根据贾誉的表现,将决定是否由他继续统军。

  贾誉身边的两名副将,都是他论道经邦的好友,平日,他们对贾誉可谓崇拜之至,不管什么时候,一遇上批评贾誉的人,为他说话的必是这两人。贾誉一担任骑军将领,便将这两位好友任命为副将辅助他。

  就练军而言,这两人都有自己的真才实学,只是贾誉不知道,这两名副将是邓氏暗中安插的人手。

  斗越椒不将钟无悔的骑兵放在眼里,但邓氏却极为看重钟无悔的骑兵。很早便派人潜入贾松主政的都邑暗中侦测。贾誉任命的两名副将,一名是邓氏安插的人员,一名却是因家人被控,受到胁迫而为邓氏效力。

  接到增援楚王的密令后,贾誉斗志昂扬,意气风发,便带着这支骑兵踏上征途。

  尽管没有带兵实战的经验,但是,贾誉对军事的基本常识还是非常了解。他知道,这支骑兵对楚王而言,是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统帅这支骑兵,有可能为楚王的事业奠定不朽的功勋,责任的重大,使得贾誉感到非常兴奋,但也没有放松警惕。

  骑兵只适合在平原作战,在楚国的水乡、山道、山林,骑兵甚至连步卒都不如。贾誉深知这点。因此,凡遇上山谷和险峻的山林,贾誉必派出斥候侦察,在确认没有敌军埋伏时大队伍才敢行进,谨慎的代价就是速度,这样一来,骑兵队伍行军的速度慢下不少。

  一位副将忧心仲仲的对贾誉说:“将军这样做,固然安全不少,可是,耽误了骑军的行程,恐怕我们在大王最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还无法赶到战场。”

  这位副将说着,不经意的向另一位副将瞪了一眼。

  另一位副将马上接着他的话说:“对呀,将军,我们应该加快行程才是,现在这支骑军的速度甚至赶不上步卒,大人切不可因为谨慎而误了大王的战机。”

  贾誉摸了摸下巴,说:“大王只是要我们尽快赶到,并未给我们确切的日期,我只要尽快将这支队伍交给大王就算功绩一件。”然后有些迟疑地说:“贾大人要我们小心谨慎为要,如果紧赶行程,万一为敌所趁,坏了大王的大事,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副将正颜说到:“将军这是多虑了,我们这次秘密出兵,天不知鬼不觉,只是为防万一才遇险必查。一旦大王开战,我们却迟迟未到,一旦贻误了战机,将军才是罪人啊!”

  “战场上瞬息万变,大王对我们抱有极大的希望,末将认为宜早不宜迟。”另一位副将说。

  贾誉这时也没了主意,向他们问道:“依你们说该怎么办?我们可以设法加快速度,但是,绝不能冒进赶路。”

  一位副将说:“末将有个主意,将军你看行不行,既能保证我军安全,又不误了行程。”

  贾誉马上说:“快说说有什么主意,如果真能这样,首记你大功一件。”

  副将堆着笑脸说:“末将先谢过将军。”然后一指骑军道:“这支大军就由将军统领,我们两个去前方,轮番侦察前进,我们时时派出斥候向将军报告,只要将军没看见我们发出的警讯,尽管放心急行。一旦我们发现敌情,立刻发出信号,将军便可做好战斗准备,如何?”

  贾誉一想,此方法不错,便马上令这两位执行。

  两位副将便带领自己的人马到前面探路去了。这样一来,队伍行军的速度确实加快了不少。

  当贾誉带领队伍来到一处山谷前,便犹豫的命令队伍停下。

  举目望去,这处山谷两边都是高山悬崖,而且林草茂密,如果敌方要在此设伏,一旦骑兵大队进入山谷,前后一堵,便插翅难飞了。

  谨慎为要!贾誉在这极为险峻的谷口前犹豫了。正在这时,一名斥候出现了,他向贾誉报告说:“我家大人知道此地地势险峻,恐有敌埋伏,因而反复在此侦察,确认安全无误之后,才派我过来向大人报告。”

  “你家大人呢?”贾誉问道。

  斥候回答说:“大人说谨慎第一,他们在前面谷口等待将军,只待将军出了谷口,他们再继续前行。”

  “不错。”贾誉高兴的赞许道,然后令道:“大队加快速度,跟我前进。”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当大部队加快速度前进,全部队伍进入山谷后,突然前面一阵巨响,擂木山石雨点般的落下,将前行的谷口堵死。

  “不好,中伏了。”贾誉这念头刚刚冒头,身后又是一阵巨响,他想都想就知身后道路已被切断。

  情急之下,贾誉立刻叫手下传令:“全军下马,就地为阵,以弓箭反击,前部随我打通谷口。”

  说罢,他跳下马背,拔出长剑,带领前军赶往谷口。欲打通出谷的道路。

  此时,贾誉知道,等是死,攻也是死,倒不如死中求活。

  他怒气冲冲地对着谷口大叫道:“我一片诚心,待你们如知己,你们就是靠背叛来报答我的知遇之恩吗?”

  可是,回答他的却是两边铺天盖地的火箭。

  山谷中的道路本来就很狭窄,马匹遇上火箭后,被火一烧,顿时狂性大发,根本不受骑手控制。马踏人,人撞人,有的欲向前跑,有的却往后奔,整支队伍乱成一团,别说反击,就是活命都难。

  有些下马拿出弓箭的兵丁,更为郁闷,手上的箭根本不知往哪儿射,眼前除了滚落的山石和漫天的箭支,看不到半个人影。

  马嘶声,伤兵痛苦地叫喊声,愤怒地嚎叫声,山石砸落的巨大声音,响彻整个山谷。

  贾誉拼死带领着前军想打通山谷,可是,越来越多的山石滚滚而下,前路已堵得死死的,贾誉一看身后,跟随他的前军伤亡累累,将士已所剩无几,此时,

  他知道,突围已毫无希望,他唯一的希望,是多杀几个敌人报仇。

  可是,除了山石檑木和箭雨,敌方连个身影都看不见。

  贾誉已心若死灰,若不是想到一定要有人设法出去为楚王报信,他早已准备自刎谢罪。

  这时,贾誉将带领的前军反过来向后走,与大队伍汇合,他也知道,虽然骑军损失惨重,但是,仅靠箭羽和山石檑木,解决不了最后的战斗,最后阶段就是短兵相接的时候。

  贾誉严令全军各自为战,设法突围,只要能逃出去便设法为楚王报信,便是大功一件。

  他军中的兵丁多为以前的奴隶,一旦进入骑军,便脱去奴籍,因此,他们对楚王的忠诚度很高,而且,有不少兵丁以前为奴隶的时候,常常被迫在山野荒郊

  劳作。眼下,他们利用密林峻山逃出去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当看见箭羽和山石渐渐停息时,贾誉反而更为绝望,他看见不少袒露着上身,脸上画着各种涂彩,高声怪叫的蛮兵。

  在山地,别说是他的队伍,就是其他的不少精锐府兵,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是要赶尽杀绝呀!”贾誉哀叹了一声,剩下的残兵败将已为数不多,而且,大多都有伤残,贾誉无奈的拔出利剑,准备做最后的拼搏。

  这时,谷前谷后的障碍已经全部清除,一队队手持长戈的兵丁开始冲向贾誉残存的队伍。

  尚有少数骑军的兵丁结阵抗击,而在山上密林间,不时传来声声惨叫,贾誉知道逃亡密林的兵丁们已丧身在蛮兵的刀下。

  不用说,谷内结阵的兵丁很快被屠杀。只剩下全身上下都被鲜血染透的贾誉孤零零的站着。

  这时,只见他的副将拥簇着一个文士来到他的跟前。

  贾誉冷冷的看着他,说:“好手段!”

  那文士没开腔,看着他一言不发。

  贾誉痛心疾首的对着他曾经的两位副将说:“亏了我待你们如兄弟,没想到你们却对朝夕与共的兄弟们下此毒手,你就不怕兄弟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吗?”

  那位文士望着贾誉平静地说:“各为其主,成者王,败者寇,战场上生死自有定论,这点道理都不懂,亏了你还是个统军的人物。”

  “你是什么人?”贾誉毫不客气地问道。

  “我乃邓士,你的这两位副将只是听我的命令行事而已。”文士傲慢而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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