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垂帘听政

书名:胭脂乾坤霸业兴 作者:剑雄一狼 字数:1145518 更新时间:2023-09-13

  那位壮汉丝毫不为斗越椒的威胁所动,掷地有声的说:“我覃大只想让我女儿的冤仇能报,为了我女儿,我和我的族人们不惜流尽最后一滴血,我如有半字虚言,项上的人头可随时取走。”他的话使整个殿堂的朝臣为之一颤。

  这时,很多大臣才知道这位部落的头领叫做覃大。

  “X的!”钟无悔暗暗将国骂在心里骂了一声,心想:“好好端端的在王城,怎么又被人赖上。”

  可是,他在帘子后面看着覃大,感觉这汉子非常耿直,不像是个搞阴谋诡计的人。但是,究竟因为什么事使得他如此激动,就不得而知了。

  “把你的事情说清楚一点,本大王自会为你做主。”楚王的王弟一开口,钟无悔便像遭受了一记重击。听那楚王王弟的口吻,仿佛他已真正坐上王位似的。

  “权力真是催熟剂呀!”钟无悔心里暗暗感叹,楚王王弟完全是个孩子,刚刚坐上王位时,还不时想跑出去玩,可是,一旦习惯了看着他人俯首称臣的场面,他逐渐变得喜欢屁股下的王座,不时表现出一种浅薄的做作和姿态。

  “不知是谁在背后教他这样做。”钟无悔开始感到担心,权力使人痴迷、狂妄,他害怕又为楚王制造出一个新的政敌。

  “事情是这样的。”覃大强压住自己的激愤说:“我女儿被我们苗寨称为落在寨子里的凤凰,是我们苗寨的骄傲,我已将她许配给另一个苗寨头领的儿子。但是,就在他们成亲的那天,我女儿在送亲的路上被钟无悔那个淫魔抢走了。”

  这时,一位亲近楚王的大臣开口了,他说:“我知道,覃大所统领的,是苗寨中最大的寨子,周围的苗人都听命于他,因为覃大为人正直,刚正不阿,他从无半句谎言,我只想问问,为何覃大头领如此肯定是钟无悔抢走了你的女儿呢?”

  一声冷哼响了起来:“覃大的女儿美得就像天仙,钟无悔那淫魔肯放过吗?只要一听绝色美女,那淫贼就会想方设法弄到手,凌波姑娘的死还不够表明事实吗?”

  “大人知道,我们苗人都有一套自己传讯的方法,在我女儿被围的一座山头,我发现了我女儿的留言,她指明受到钟无悔的人围攻。”覃大说。

  “大王,据我所知,覃大的女儿武艺高强,又会巫术,活人一方,在苗人中有很高的威望,此事如不解决得当,恐怕又会激起民反。如今,楚国正在外地征战,强敌晋国正虎视眈眈,欲借楚国国内兵力单薄之机,伐我楚国王城。

  为了一个女人而使楚国陷入危机,此事太不值,我看不如请钟无悔当面给覃大头领讲清楚,如果真是他抢走了覃大头领的女儿,我们可以按楚国的律法,还覃大头领一个公道。”一个大臣慷慨激扬的说。

  听到这话,覃大感激的望了他一眼。

  “事到如今,臣现在不得不说。”这时,又有一位大臣站了出来,说:“钟无悔虽然为楚国立过大功,但是,他的淫行已为人神共愤。楚国历代先王对外进行征伐,先后吞并了不少小国,灭国所得之地,直属于楚王,成为县。

  我大楚灭国置县,只是去掉了原有的国君,派出县尹,原先的国人、贵族并没有被打烂和拆散,被灭国中的贵族可参与统治,还受到尊重。这样,遇上外敌时,他们才能和我们一起同仇敌忾,奋勇作战。

  可是,如今已有好几个贵族控告钟无悔,掳走了他们漂亮的女儿和夫人,有的送回来的只是一具尸体,就像凌波姑娘一样。我一直对他们好言相抚,可是,越到后来情况越严重,为了抢人,有时连他们的卫士都被杀。他们告诉我说,他们已忍无可忍。

  众位大臣想想看,我们哪家没有妻子儿女?可要我们一天到晚担心,使她们免遭淫魔的毒手,我们受得了吗?一旦那些贵族心中怨恨之极,如遇强敌入侵,他们肯定会倒戈,我认为,不能因一个人的yin欲而危害国家。”

  “你们都说这些事是钟无悔所为,可是我知道,钟无悔一直在王城兢兢业业为国事操劳,你们说的这些事情,说不定是外敌中伤。目的就是要坏大王的股肱。”终于有人开始为钟无悔说话了。

  “我们苗寨一直忠心为楚国,大人想想,哪一次征伐,在前面冲锋前阵的,少得了我们苗人,我来这里只是想讨回公道,将我女儿还给苗寨。

  我们苗寨地处深山险谷,毒瘴瘟气处处可见,每次遇上瘟疫或病痛,都是我女儿来解救族人,我只想要回我女儿,以免以后族人遭难,何来中伤之说?”覃大有些愤怒了。

  “我看说不定另有隐情,不能断言这些事肯定都是钟无悔所为。”“有凭有据,就是他干的。”“……”朝中的大臣们因此开始了争论。

  这时,左尹伍举开言了,向覃大问道:“覃大,你贵为苗寨的大头领,你说钟大人抢走你女儿,此事事关重大,我们不能只听一面之词便断钟大人有罪。大楚律法公正,尚请覃大将此案交与司败,到时证人、证据一应俱全,公正断案,有冤伸冤,有罪断罪,如何?”

  在这种时候,伍举虽然知道钟无悔不可能抢亲,但是,在义愤填膺的苗人面前,他也不好直接为钟无悔说话,激怒苗人,只好提出这种缓冲的办法,待查明事实真相后,还钟无悔一个清白之身。

  右尹苏从知道现在司败是斗越椒的人,交由司败来审此案,斗越椒应该不会反对,因此也附议道:“我知道,覃大统领苗寨几十年,治理有方,当知明察秋毫之理,这次,因自己女儿被劫,情感激愤也是常理。

  不过,现在楚国正与宋国交战,钟大人乃大王肱骨之臣,若贸然定罪,会使得亲者痛仇者快,因钟大人此时不便为自己辩解,不如先交司败审理再说,如何?”

  覃大的嘴张了几下,没有说话。

  “听我说,”等到大臣们争得毫无结果时,斗越椒开口了:“钟无悔被称为‘楚国第一淫者’,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他早已淫名在外。

  但是,这绝不能说,刚才所说的事都是钟无悔大人所为。”说到这里,斗越椒有意停顿了一下,他发现覃大眼中的怒火更旺了。

  斗越椒接着说:“不过,根据覃大头领所说的话,也很难说钟无悔没做这些事。不管怎样,我们都应该给钟大人一段时间,让他证明自己的清白。我想说的只有一个问题,这就是为了国内的安定,在真凶没找出之前,钟无悔大人绝不能坐在帘子后面主政。这个位置,应该交由太后。”

  “绝妙之策!”斗越椒的话一说完,立刻得到众多大臣的赞同。就连支持钟无悔的大臣也觉得斗越椒的话,不愧为权宜之计。

  可是,钟无悔的头脑里面轰然一下炸开了:让太后垂帘听政,说不定是真正的夺权啊!

  钟无悔这次确实大意了。

  就他情报部门的效率,对“淫贼”升级为“淫魔”的传言,在第一时间就报告给钟无悔,但是,他仍以为敌手还是以此来打击他的威望,抹黑他,因此没有放在心上。

  人往往有这样的特性,对于司空见惯的事,老喜欢带有习惯思维,钟无悔就是犯了这样的错,等到斗越椒提议太后主政时,他这才明白,将他从“淫贼”升级为“淫魔”,其实是精心策划的阴谋。

  但事到如今,后悔无益。亡羊补牢,他只好抓紧时间采取对策反制。

  钟无悔知道,楚王这次攻宋,不是短时间能解决的事。他必须防止斗越椒在这段时间坐大,不然,楚王回师时,说不定会被斗越椒一口吞吃。

  太后垂帘听政的第一天,便证实了钟无悔的这种担心。

  为了分权,楚王新设了左尹和右尹二职,担任令尹的副手,由敢于直言相谏的大夫伍举出任左尹,凡复杂的狱讼,县邑或王城不能判决的,便呈报左尹,左尹不能裁定则呈报楚王。

  太后听政以后,斗越椒提出大敌当前,令尹的权力应该集中,才便于国家的管理和调度。结果,太后准奏,原来分给左尹和右尹的权力又收回到令尹斗越椒的手上。

  另外,又有大臣上奏,由于楚王带走了楚国的大部军队,王都需加强防卫,望能扩充缉盗司的力量和城防的军力,以防万一。

  没想到,这件事太后居然也答应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钟无悔像堕入黑暗之中,完全摸不着方向。

  太后应该是楚王一方的人,她在宫中呆的久,不会不知道重臣专权的后果。斗越椒的狼子野心,她多少也应该听闻过,楚王在外征战的时候,她应该防范斗越椒才是,怎么会助长斗越椒的野心呢?

  “难道说,她想和斗越椒勾结起来,让楚王的弟弟上台,她做到真正的垂帘听政,由她来把持楚国的朝政?可是,如果她真的将楚王的弟弟扶上台,斗越椒就不反?不!说不定反的更快!”钟无悔左思右想,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潘崇死之前说太后要杀他的话,始终在钟无悔的头脑萦绕,难道这一切真的与太后想夺权有关?

  如果太后想夺权,那么,斗越椒能容忍吗?他们会不会成为死敌呢?或者说,他们现在只是暂时的合作?不过,这一切钟无悔都找不出合理的解释。

  但是,有一点很明确,现在的争斗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阶段。特别是运送黑油出现的内奸问题,这些都说明钟无悔太过于大意了,在专制社会,大意的结局,往往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钟无悔已经感觉到迫在眉睫的危机,他必须尽快做出反击!

  当晚,钟无悔秘密招来汤仲。

  在钟府的地下室,钟无悔一见汤仲,便开门见山的说道:“你负责的情报系统出现了内奸,现在,我们已经面临生死一线的危急关头,你要赶紧设法肃清内奸。”

  汤仲一听大吃一惊,忙道:“大人可是发现什么问题?”

  钟无悔沉声道:“我是通过这次运送黑油发现的问题。本来,这次运送黑油是极为秘密的行动,但是,斗越椒对我们运送的线路和时间把握的非常精准,如果不是我留有后手,这些黑油就会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劫走。而且,我估计大王运用黑油攻城的策略已经失败,黑油的秘密一旦被泄露,反过来可能成为陷阱。”

  “这怎么可能?黑油的秘密,就只有我们为数不多的人知晓,而且,这几个人都是我们非常信任的人。”汤仲眉头深皱。

  “正是我们信任的人,一旦背叛,后果才极为可怕。”钟无悔说:“所谓信任只是代表以前的人品,人是会变的。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砝码太低,女人也无所谓忠贞,忠贞,是因为受到的引诱不够。”

  听到这话,汤仲像看到怪物一般看着钟无悔,因为钟无悔方才所说的话,在春秋那个年代,虽有一定意义,但是,绝非如后世物欲横流那般绝对。

  因为在当时的年代,在很多人眼中,诚信、忠诚和忠贞往往是超越生命的信念。至少在汤仲的眼里,不论给多少金钱和利诱,他的翠花都不会离弃他,哪怕跟着他讨饭,也会跟在他的身边。

  钟无悔停了一下,他也感觉到后世的价值观和春秋时的价值观有很大的差距,这样说未免过于绝对,于是赶忙又说:“当然,我所说的并非所有人都是如此,但是,只要是人,就会有人性的弱点,受到诱惑难免改变。”

  汤仲想了想说:“知道黑油的秘密,一是外出采油的人,二是看守黑油的人,最后就是我、陈峰和大人。”

  钟无悔点点头,说:“除了你我,这些人都要尽快排查,采油的人,可能不知道运送黑油的时间和地点,但是,如果他们中间有人背叛,可泄露黑油的秘密,引起敌人的注意,再由其他途径打探运油的线路和时间。”

  “好的。”汤仲迟疑了一下又问道:“对陈峰也要暗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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