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黑油失窃

书名:胭脂乾坤霸业兴 作者:剑雄一狼 字数:1145518 更新时间:2023-09-13

  运送的黑油,关系攻打宋国的成败,事关重大,钟无悔考虑到安全问题,专门动用了五百名禁军护送。

  这五百禁军将士没有打出楚军的旗号。他们分成几队人马,有一队五十多人,全部换上平民的衣裳,扮作运货的商贾一般。两外几队人马则在暗中跟随护卫。

  不过,就在黑油启运的前一个晚上,陈峰已来到“万客来”,他将黑油运送的时间和线路,全部告诉给邓士。

  运送石油的禁军将领知道这种黑油对战胜宋国至关重要,他们一路上都是小心谨慎,生恐出现什么差错。

  前两日,在路上一直平安无事,第三天的晚上,在到达客栈后,兵丁们按常例,将黑油送进客栈的库房,然后,上十人轮番站岗,在库房门前守卫。其他的几队禁军兵丁,则在周围几十丈的地方暗中监视。一有动静,他们便可出动救援。

  天刚朦朦亮,运送黑油的兵丁们便起身准备继续赶路,可是,等那些兵丁们一打开客栈库房的时候,不由全部惊呆了。

  库房的墙壁不知什么时候被悄悄挖了个大洞,放在库房的黑油踪迹全无。兵丁们顿时大乱,要知道,这趟运送的黑油事关重大,现在这么重要的物质,不明不白的不见了,兵丁们都有掉脑袋的危险。

  尽管心中害怕,禁军领队的将领还是当机立断,立刻将几队人马集中起来,然后,再将他们分为若干小队派出去,在周围打探,追查黑油的下落。他们估计,盗走黑油的盗贼可能还没走远。

  缉盗司的小头目“老鼠”暗自得意,他不费吹灰之力,仅仅靠着偷鸡摸狗的小伎俩,便顺利完成了邓士交与的任务,这次,他已看到重赏在向他招手了。

  叫“老鼠”的小头目,并非他的本名,他谙熟各种偷盗的技巧,盗窃手段极为高明,再加上他的长相,颇有老鼠的风范,不知道是他像老鼠多一些,还是老鼠像他多一些,同行便送了这个猥大的名号给他。

  “老鼠”不同于市井中那些盗贼中的“上手把子”和“下手把子”。

  所谓“上手把子”,是指不用借助绳索和钩子就能上房的盗贼;而“下手把子”则是要借助竹竿、绳索上房的盗贼。

  “老鼠”属于“翻高头”的高手,“翻高头”就是蹿房越脊、高来高去,功夫高超的的飞贼。他既善于“开天窗”,又善于“开窑口”。

  “开天窗”,就是盗贼掀开屋顶的砖瓦,顺着绳子下去盗窃;所谓“开窑口”,则是掘壁穿穴,钻入屋内偷窃。

  “老鼠”不仅盗窃的技艺高绝,而且头脑聪颖,属于智慧型的窃贼。

  有一次,同行和他打赌,要他去偷一个酒鬼的好酒。这种珍藏的好酒,整个都邑也就两壶,盗贼偷来送给这个酒鬼,而且对那酒鬼说,只要他能死死把这壶酒看牢一晚上,这壶好酒就是他的了。

  对于酒鬼来说,将一壶好酒看的跟命一般宝贵,一听盗贼的要求,便满口答应。

  这酒鬼将酒放在房屋中间的桌上,然后,门窗关的严严实实,又四处点起铜灯将房间照得通亮。自己就守在桌旁瞪着眼看守。

  坐到夜半时分,那酒鬼一想,酒壶就在自己的眼前,看守的这么严实,他人绝无手段可窃,因此,警惕性渐渐放松,待到意倦时实在支撑不过,便靠在桌上睡去。

  “老鼠”听见屋内鼾声渐起,便悄悄爬上屋脊,揭开屋瓦,将一个猪尿脬紧扎在细竹管上,竹管打通中节。然后徐徐放下,插入酒壶口中,酒壶多是肚宽颈窄。

  “老鼠”在上面一口气从竹管吹出去,那猪尿脬在壶内涨开,“老鼠”就慢慢将酒提起来,仍然盖好屋瓦,不动分毫。

  酒鬼一觉醒来,桌上灯也未灭,四处门窗完好,但酒壶已失。

  正因为“老鼠”自恃高明,他很看不起那些“跑灯花”和“吃恰子”的小偷,认为他们很容易招惹类似于城管兼警察的“司稽”。

  “跑灯花”就是在黄昏时分,趁人们大意的时侯行窃。“吃恰子”就是趁主人外出,撬锁入户偷盗的小偷。“恰子”在古时就是锁的意思。

  “司稽”主要在大街上治安巡逻,检查是否有违反禁令、或形迹可疑的人,如果觉得可疑,可随时抓人,他们很重要的一个职责,就是负责抓盗贼,并对他们进行惩罚。

  那时的“司稽”,又不像后世的治安警察,抓人还讲什么证据。只要“司稽”看的不顺眼的人,先抓回去打一顿板子再说,如果证明确实没有偷盗,再把人放了,不过,挨板子的人算是白挨一顿板子。

  “老鼠”的爹本就是偷鸡摸狗的贼子,有一次,他和地上十文钱五次,榻上十文钱一次的“失足妇女”干完热身运动后,没想到居然怀上了“老鼠”。当时,“老鼠”的父亲已年近五旬,没想到即将入土之前,居然有了后代,于是,他便将那名“失足妇女”供养起来,因为父母一辈的基因太坏,“十月革命”一声炮响,轰出了一个劣质产品。

  “老鼠”生下来就是一幅贼眉鼠眼的样儿,结果,因为那些“跑灯花”的劣行,激起众怒,“老鼠”没少代人受过,经常被抓去打板子,说也怪,每次老鼠挨顿板子之后,市场的治安又好一阵。因此,遇上失窃报案的人一多,“老鼠”就被抓去打板子。

  “老鼠”也知道,这是同行们在嫉妒恨的心理下,有意害自己,一怒之下,他想了个“绝户计”。

  “老鼠”和官府勾结好以后,他假意请盗贼们吃酒赔罪,作为“司稽”的“警察”们就守候在暗处,当盗贼们喝得酩酊大醉出门后,见一个抓一个,结果,这一次将当地的盗贼们一网打尽,从此,“市无盗贼”。

  “老鼠”立了大功,可是,他也无法待下去了,盗贼的徒子徒孙都要找他报仇雪恨,结果,“老鼠”不得已,跑到斗府做门客,以保其身。

  多年以来,他就只想到混吃混喝,苟且一隅。没想到,缉盗司成立以后,他的机遇也来了,邓士独具慧眼,看中了“老鼠”独到的“才能”,让他在缉盗司做了一个小头目。

  “老鼠”以前做贼,本以为在斗府苟活一世,已经很满足了,没想到现在摇身一变,由从前被缉捕的盗贼,变成专管贼缉盗的小头目。

  按照他现在的身份,那些本欲报复他的盗贼们,谁敢动他一指头?

  “老鼠”如今能扬眉吐气,全因为邓士的缘故,因此,他对邓士感恩戴德,恨不能“以身相许”,可是,作为形象的重灾区,能让人着眼看一眼他都不错了,他只好在邓士面前发出伟大的誓言:把一切献给X。

  当邓士要他领队偷窃黑油后,他欣喜若狂,这么重大的事情要他负责,说明他在邓士心目中的地位不低。

  他立刻运用以前做盗贼的经验,提前在路途上暗查踩点。

  “老鼠”盗取黑油的这家客栈,是个小小村集的客栈。“老鼠”根据前两天禁军运油的行军速度计算,运油的队伍必须在这里歇息。不然,在这偏僻的山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黑油的安全更为堪忧。如果露宿更危险,万一点着的篝火飘到黑油上,问题就大了。

  临行前,钟无悔再三嘱托,一定要注意防火,不然将酿成大灾,因此,运油的将领处处小心谨慎。运油的兵丁们从未见过黑油,只知道钟无悔说,这黑油烧起来非常厉害。他们也很害怕,因此,每到一地,便将黑油锁进住宿客栈的库房。没想到,这次居然被人在眼皮下面,不声不响的盗走了。

  禁军将领心急如焚,将所有兵丁都派出去寻找失踪的黑油。

  “老鼠”为盗油也做了充足的准备,黑油一到手之后,他并未急急赶回王城,而是悄悄将黑油藏进了一家农户,同时,他又安排了几辆大车装着大桶的水,向王城急驰。

  禁军们果然上当,有兵丁发现这几辆装水的大车后,立刻报告给领军的将领。将领带兵急追。

  追上这几辆大车后,禁军将领才松了口气,可是,没想到赶车的把式居然十分蛮横,不让禁军们检查。

  大车领队的人是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

  他趾高气扬的对禁军将领说:“我们是斗府的车队。如今奉斗越椒大人的旨意,前去山里装了几桶山泉水。难道这也犯禁吗?”

  一听是斗越椒的车队,禁军将领也不敢过于放肆,他冷笑一声对那壮汉说:“在王城哪里没有水,你们不怕路途遥远,专程前来运几桶水,这谎言能骗得了谁?”

  壮汉说:“大人有所不知,斗越椒大人喜欢喝茶,他近来听钟无悔大人说,好茶须得好水泡,泡茶的水要活、甘、清、轻。”

  禁军将领眉头一皱,说:“水要什么活甘清轻?”

  壮汉振振有词的说:“活的意思是水品是活水,甘则是水味要甘甜,清是水质要清净,而轻的意思是水质要软水。我们按照斗大人的意思,好不容易才找到这样的山泉,这才不怕路途遥远专程运水,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壮汉的话问的禁军将领哑口无言,但是,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禁军将领也不管那么多了,他严厉地说:“我们一批重要的物质被盗了,不管你是不是斗府的大车,我们都要检查。”

  壮汉厉声拒绝道:“不行,你们检查,万一将斗越椒大人要的山泉水弄脏了,我们不好交差。”

  壮汉越是这样推诿,禁军将领越是怀疑他心里有鬼,他手中长戈一举,令道:“战阵,弓手准备。”

  那壮汉一看,前排戈手持戈对准前面,后面弓箭手已拉弓搭箭,他脸色一变,忙说:“大人检查可以,众人可都看见,弄脏了斗大人的泉水,可不要怪罪于我。”

  “一切有我一力承担。”禁军将领坚决地说:“打开检查。”

  结果,众兵丁打开大桶一看,里面果真是清亮的泉水。

  “大人检查完了,我们可以走了吗?”车队领头的壮汉说。

  禁军将领无可奈何,只好挥挥手让他们走了。

  “大人,他们装水的桶和我们装油的桶一个样子,时间恰好正在我们黑油失窃的时候出现,我怀疑他们有诈,和窃贼是同一伙人,要不要把他们抓起来审问?”这时,一名副将在禁军将领耳边低咕了一声。

  禁军将领苦笑了一下,说:“这事我何尝不知,可是,他们一口咬定是为斗大人运送泉水,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斗越椒大人和钟无悔大人一直在暗中争斗,我们又不是不知道。

  况且,我们现在又没什么证据证明他们和窃贼是一伙,万一惹恼了斗大人,你我都不好交差,斗大人说杀就杀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这次动不了我们,下次有战事出征,在军中随便找个借口都可将我们杀了。”

  副将有些不满,说:“钟大人说,那批黑油对大王攻宋取胜,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因为意气之争,而置国家利益不顾,这也未免太过分了吧。”

  “嘘……”禁军将领制止了副将的不满,说:“这些话可不能乱讲,万一被斗大人知道了,是要掉脑袋的。”

  副将无可奈何的说:“现在怎么办?还要追查黑油吗?”

  禁军将领眼睛一瞪,说:“追个屁呀,现在看来,黑油失窃的事绝不简单,还追查?追得到吗?”

  “现在那怎么办?”副将问。

  禁军将领叹了口气,说:“回王城吧,把事情经过仔细报告给钟大人,让钟大人决定该怎么办,钟大人若知道斗大人有盗油的嫌疑,即使责罚我们,也不至于让我们背杀身之祸,最多,只是多挨几下板子罢了。”

  就这样,押送石油的进军队伍灰溜溜的返回王城去了。

  听说禁军队伍回城去了,“老鼠”打心眼里笑了。

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