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客官听好,幽兰姑娘说了,如果在座的各位能将钟大人出的难题回答出来,哪怕一道题,幽兰姑娘即将她方才所做的画赠送给他,并奉上黄金五镒。”
“资深美女”说的话,顿时激励了众人的情绪,尽管大多数人已经得知无望得到幽兰姑娘,但是,他们还是争先恐后地要“资深美女”赶紧将题目说出。
争先恐后说话的客人,有不服气的,有想得到赠品的,有想卖弄自身才智的等等。
等他们略微安静后,“资深美女”说话了:“各位听好了,第一道题是:人早晨醒来的第一件事干什么?”
“这还不简单,洗脸呀!”“不对,应该是穿衣裳。”“为什么先穿衣,你是裸睡的吗?”“我知道,先瞄妆!”“我醒来的第一件事是先梳头。”……
看样子,这些问题早已被幽兰姑娘想过,但是,没能得出准确的答案,因此,“资深美女”在一旁笑盈盈的看着大家没有作声。
也有另外的客人,对他们乱糟糟的回答感到有些不耐,孔非站起身说:“你们回答的都是这么简单,难道幽兰姑娘就想不到,如果仔细想一下,我感觉你们的答案都不太准确,为什么?我又说不出所以然,我们还是让钟大人告诉我们好了。”
众人静了下来,眼光都望过来,钟无悔不慌不忙的开口了。
钟无悔说:“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只是你们故意想的太难,人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干什么?睁开眼睛啊。”
他这么一说,众人真是哭笑不得,问题的答案如此简单,但是,就是没人想到。
“第二题是什么呢?”孔非这时来了兴趣。
“第二题,就是一个人肚子已经很胀了,但是,他还要不停地喝水,为什么?”“资深美女”说完,用眼光巡视了一下在座的众人,只见大家都紧皱眉头,低头沉思。
钟无悔一看这情景,知道他们想出答案也要费不少的神,他可不愿耽误的时间太久,便说:“还是我告诉你们答案吧,答案就是,因为不会游泳的他,掉到河里去了。”
一听这答案,众人无语,答案都是这么简单,不是想不到,而是没往这方面想。
钟无悔接着又说:“我出的第三个问题是,打什么东西不费力气,还很舒服。”
“这我知道,打鼾。不知对不对?”孔非想了一下回答道。他不愧在家族文化浸淫的很久,思维比起其他人,还算敏捷。
钟无悔对他一竖大拇指:“有才,不过,还差一点点,是打瞌睡,不是打鼾,打鼾不见得舒服。”
这时,众人佩服的已经无话可说,答案确实简单,可是,必须要急智才能回答,尽管有人心里不服,可是简单的问题他们想不到,就是输。
“资深美女”又开口了,她温柔地说:“还请刚才我说过的三位客人留下,其他的客官就对不起了,今日我们清倌人只有一位。”
大厅里只剩下擅长算数的曲先生、孔非和钟无悔。可是,孔非还陶醉在刚才钟无悔所出的题目中,想着想着,不由喜形于色,反而对幽兰之事看得非常淡然了。
“三位都是有才之士,不管幽兰跟了哪一位,都不会辱了她的为人,不过,我们幽兰说了,黄金万两容易得,天下知音难寻觅,还请三位以‘兰花’为题,做一篇文章,或文、或风、或雅都行。哪位才高,能与幽兰心心相通,今晚,那一位就留在这里,如何?”“资深美女”说。
钟无悔知道,“资深美女”所说的“风”,“雅”,是诗歌的一部分,“风”多为周代时各诸侯国的民歌,“雅”,则是西周宫廷乐曲歌辞。还有一个‘颂’,因为颂是宗庙祭祀的舞曲歌辞,内容多以歌颂祖先功业的为主,故不在幽兰考校的范围之内。
精于算经的曲先生一听,有些自得,他虽专注于算经,但是,对“风”也颇有一番研究。当侍女送上帛绢时,他在绢上立刻挥毫。
钟无悔也写了一首诗交给侍女。
只有孔非却写下方才钟无悔出的题目和答案,他如获至宝,兴奋不已,凭着钟无悔的这种思路,他完全可以再创造一些题目,在下次家族举办猜谜大会时,他认为自己绝对可以技压群雄,大出风头。
以前,每次家族举行猜谜会,他最努力,可是,得到的评价最差,老被嘲笑“瘾大水平低”。现在,思路不同了,他将一鸣惊人,一想到以后族中的名士、朝官,将会在他问题前目瞪口呆的情景,他都忍不住发笑了。
在幽兰的竞拍上,孔非实际上已经弃权。不一会儿,“资深美女”出来了,她拿着帛绢
说:“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不采而佩,于兰何伤。这是曲大人的‘风’。”
这意思是:兰花在风中摇曳,香气洋溢四方,其他花香全都被比了下去。即使无人采摘幽香的兰花佩戴,对兰花也无妨害。
“资深美女”敬佩的说:“真看不出来,曲大人不但精于算经,对‘风’的造诣也如此精到。幽兰姑娘说,先生的这诗写的很好,不仅赞美了兰花,而且借物言志。即便是不采兰花,对兰花的高洁本身也没有损伤。”
曲先生听到夸奖,面带笑容,不由挺了挺胸,他以为今日幽兰已非他莫属了。他傲然的点点头说:“既是看三人比试,不妨将其他的两篇也念一念,以示公允。”
“资深美女”说:“那位名叫孔非的客官已经放弃,只有钟大人的……”
说到这里,她好像有些为难,说:“这位钟大人写的诗,完全不同于”当今流行的‘风雅颂’,不仅是我,就是幽兰姑娘也没见过这种格式的诗歌。”
“既是这样,念一念共人评说也未尝不可。”屈先生以为钟无悔的诗写的太臭,不好意思念出来,以免伤了客人的自尊,为表示自己的大度,故有此一说。
“婀娜花姿碧叶长,风来难隐谷中香。不因纫取堪为佩,纵使无人亦自芳。”念完之后,曲先生已呆住了。他也是文人,何尝不知这首诗的深刻内涵和精美。
“资深美女”说:“幽兰姑娘说,此诗七言四句,虽未见过这种格律,但是,和曲大人的‘风’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且,诗意更浓,比曲大人要胜一筹。曲大人认为呢?”
此时,钟无悔在心中暗暗得意:“我剽窃的大文人苏轼的作品,岂是你能比得过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曲大人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已经落败,他也是文人,何尝不知钟无悔这首诗的优劣?
“各位客官,不好意思了。钟大人,有请。”“资深美女”发出邀请。
“不好意思,下次的清倌,一定让给曲先生。”钟无悔说笑着,随引路的侍女,来到幽兰的房间。
将钟无悔一送入房间,侍女便掩好房门,自己站在门外守候。
进入房间,钟无悔迅速打量了一下。幽兰房间的格局与其他青楼的厢房别无二致,只是房间的陈设并不华贵,反而非常简单清素。
最里面靠墙是张大床,床上挂着粉红的轻幔。房中间不像其他的青楼,摆放着案几,而是摆着一张桌子,桌旁有两张椅子。
“这盗版也太彻底了吧。”从房间的桌椅,联想到舞台演出剪影的相似借鉴,钟无悔暗暗想到,他心里不由多了一份警惕。
这时,有两位侍女送来美酒佳肴摆放到桌上,一位侍女说:“请客官稍等片刻,妈妈即刻会将小姐送来。如果客官感到饥渴,可先行吃喝。”
钟无悔呵呵一笑,拉着她的手说:“你看我像有饥渴症吗?”
侍女掩口一笑,说:“客官真会说笑。”
“吃喝是小事,叫你妈妈赶紧送人来就行。”然后一指大床说:“不然,我如累了,上床歇息,孤枕难眠啊!”
侍女赶紧说:“妈妈说了,酒醉后来人,说钟大人大人会有大度,自会体谅。”
侍女走后,钟无悔一人坐着没趣,他看着墙上挂有不少的绢画,他估计这都是幽兰的作品,便走到一旁,慢慢的欣赏画作,当他看到一幅山水画时,不由一震,在那幅山水画的右下角盖着一个小印,如果不仔细察看,会对着小印忽略而过,这小印的图案,跟他手上戒指的图案一模一样。
此时,钟无悔才知道找对了人和地方。
他又回到桌旁坐下,这时,门开了,“资深美女”带着一个绝色少女进来。
一进门,“资深美女”便笑容满面地说:“钟大人,人我给你带了,她就是幽兰,今日可谓如愿以偿了吧?”
钟无悔不知道她是否话中有话,方才在房间中细看画上的小印时,他敢肯定,自己的举动已落入她们的双眼。他带有目的而来,她们也是带有目的请他过来,不然,竞拍时他报的铜钱数,怎么也不会比过其他的任何一位客人。
钟无悔故作色迷迷的围着幽兰上下打量。
幽兰并未浓妆艳抹,穿着上也很随意,居然穿着一身绣花的白色衣裤,她并非像其他姑娘一般阿娜多姿的娇柔,而是给人一种健美的感觉。但是,钟无悔从她身上感受到一股杀气。
“资深美女”有说话了:“钟大人,幽兰今天就交给你了,钟大人在王城的青楼处处留情,个个青楼都知道钟大人的厉害,客人们都夸钟大人杀遍青楼无敌手,可是,我们的幽兰还是第一次,还请大人怜香惜玉。”
钟无悔呵呵一笑,说:“我这人胆子很小,我害怕姑娘两面夹击,活捉独眼龙,恐怕我要请幽兰姑娘多多留情才是了。”
钟无悔已观察到,在这个房间,连琴台都没一个,更不用说琴瑟之类的乐器,到了这种时候,钟无悔岂能不知怎么回事?因此,他故意毫无顾忌的乱说乱道。他也知道,如果对方为了他手上的戒指而来,自然会开口问他。
“资深美女”在青楼浸淫的时间长,精于此道,听到这话,娇瞋的白了钟无悔一眼。倒是幽兰一脸懵懂之色。
“可别让我失望。”“资深美女”没头没脑的丢了一句话,这句话也不知是对而言,说完也不多话,转身出了房间。
“资深美女”走后,幽兰和钟无悔静静的坐在桌旁,幽兰看着钟无悔一声不响,好像在等他发话。
“靓女呀,你饿不饿,吃点什么吧。”钟无悔笑着说。
幽兰默默的摇摇头。
“多少吃一点吧,你身材已经很好了,虽说少吃可以减肥,但是,我想,还是不要以牺牲体质为代价。”钟无悔殷勤的劝道。
幽兰还是摇摇头,一声不吭的望着他。
“你不吃,我吃了,为了你的第一次,又是这,又是那的,整了那么多名堂,我已经饿的前心贴后背了,我开吃了。”说完,钟无悔便大吃大喝起来。
钟无悔吃喝的时候,幽兰也不催促他,仍然一旁静静的看这他吃喝,直到他吃完,打了个饱嗝,幽兰才开口了,说:“你来究竟有什么事?”
“什么事?”钟无悔装着惊谔的样子说:“你不知道怎么回事?想你才来的呀!”
“我们最好把话说明了,有些事你不说清楚,今天休想出这房门。”幽兰冷冷地说。
钟无悔夸张的拍了拍胸口,说:“哎呀,我好怕怕,姑娘想了解什么事,请开言,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手上的戒指,是哪里来的?”幽兰盯着钟无悔的眼睛问道。
钟无悔没回答,反问道:“你是蓝氏家族的什么人?”
“我是他女儿蓝花花。”幽兰接着说:“钟大人手上戴的玉指环,是我父亲的至宝,他看的比生命还宝贵,钟大人从不经商,这玉指环怎么到了你的手上。”
“看样子,你父亲被炒没财产,蓝氏家族男丁流放,女眷卖到青楼的前因后果,你都不知道,是吗?”钟无悔问道。
蓝花花低下头,强忍着泪水没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