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娟郑重的对钟无悔说:“这因为王弟是个小孩,难以真正的起作用,所以太后要我来找你,希望大王亲征期间,由你暗中主政!”
“太后该不是有病吧?”这话钟无悔不由脱口而出,害的婵娟赶紧低头念叨:“我没听到你说什么,你也不要再说。”
钟无悔听到婵娟的话之后,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他误解了太后?或者说,是太后希望他帮忙除去斗越椒这一大敌?
如果由钟无悔暗中主政,必然会与斗越椒冲突,两人最后将会在朝中,公开成为楚国宫中势不两立的两大敌对阵营。
但是,虽说与斗越椒冲突的事迟早会发生,因为目前若敖氏氏族势力强大,楚王现在的力量仍显单薄,因此,表面上和斗越椒保持着密切的合作,有时还不时对斗越椒做出退让。
若果现在钟无悔答应太后的要求,暗中主政,至少可以为楚王攻打宋国免去后顾之忧。
想到这里,钟无悔不由有些心动。
看起来宋国军事力量很弱,但是,宋国有晋国做后盾,绝不会轻易屈服。
楚王这次亲征攻打宋国,钟无悔、先桂他们定下的策略,是希望楚王速战速决,但是万一短期内难以攻下宋国,则要做长期围困的打算,重要的问题是,不要让楚国的军力损失太大,不然,以后与斗越椒较量的资本都没有。
钟无悔前思后想,感到还是答应太后的要求利大于弊,但是,他看着婵娟美妙绝伦的脸庞,不由色心大动。
钟无悔做出仿佛很勉强的样子,对婵娟说:“我答应太后的请求,但是,政坛上,很多事情瞬息万变,我去太后那里很不方便,希望太后能够答应我,让你做联络人,经常要来我这里商量事情,怎么样?我可以在钟府为你单独安排一间房,休息工作两不误,如何?非常时期,免得你两头跑的累。”
婵娟微微一笑说:“太后已经想到这事,有事太后要我直接跟你联系,但不是到钟府来,而是在宫中的一个地方。”
看着钟无悔一脸失望的样子,婵娟笑着打趣的说:“你不是刚刚才娶了号称‘楚国一枝花’的美女大侠鄂蕊蕊,心愿已遂,怎么又想花花心思?这是不是你说的‘吃着碗里瞧着釜里’呀?”
钟无悔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搔搔头,说:“我这人的忧患意识非常强烈,碗里虽有,但是,釜里多点存量也心安,你没听说过,人心不足蛇吞象吗?”
婵娟只是回应了一句话:“楚王亲征后,你在正事上多用点心。”说罢,便飘飘然然的离去了,钟无悔看着她美妙的身影,只好干咽了几口唾沫。
将婵娟送走后,钟无悔没有立刻考虑所谓背后主政的事情,而是则来到书房,进入禅坐。
钟无悔一直在按着双修图的卦象探索练功。久而久之,他已没像先前那般浮躁。近来,他才深深体会到原来父亲推崇禅坐的意义。
古时无镜,常常以水为鉴,临水照人。以水为鉴,水静方能现物。人静才能观心,人静心不浮,静心能明理。
如果真如太后所说,由他暗中主政,相当于他就是一个皇帝,尽管第一个皇帝是后世的秦始皇。钟无悔深感责任的重大,他不敢掉以轻心,因此,这才禅坐修心。
第二天,楚王亲征的军队出发了。当楚王得知太后要钟无悔暗中主政时,心上的疑惑已消逝殆尽,他对王城更为放心,意气风发的带领军队直捣宋国。
楚国的前锋是先桂带领的军团。先桂不愧为军神之女,她带领的军团是由奴隶军团改编而成的龙卫军,战略战术和军训都深得钟无悔的亲诲,战斗力极强。
龙卫军以摧枯拉朽之势,很快打到宋国的国都。但是,先桂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在宋国的国都前,她没有立刻攻城。先桂不顾军队将士心切的求战,而是停了下来,静等着楚王带领大军的到来。
因为先桂发现,龙卫军在宋国的战斗,几乎没遇到像样的抵抗,宋国迎战的军队,都是些老弱病残的军队,在楚军的冲击下,往往一个照面便溃不成军。
按照常理,在面临亡国之际的紧要关头,理应举国抗敌才是,怎么会只有老弱病残来抵抗楚国的入侵呢?先桂怀疑宋国已将精锐的军队雪藏起来,另有图谋,因此,没有急于攻城。
当楚王带领大军来到宋国的都城前,先桂把自己的怀疑报告给楚王。
楚王知道先桂是钟无悔极为看重的将领,因此,没有责备先桂放弃即刻攻城的战斗。楚王和先桂商量以后,决定先扎好营盘,防敌偷袭,待做好防守的准备,并将攻城的器具准备周全后,再全力攻打宋国的都城。
第二天,当太阳出来,直射守军的眼睛时,楚军开始了攻城的战斗。
三通鼓后,数千的楚军将士呐喊着,扛着改良的云梯,向城头蜂拥攻去,改良过的云梯梯顶端装有钩状物,用以钩援城缘,并可保护梯首免遭守军的推拒和破坏。
弓箭手则跟在后面,以便压制守军,就时间、战术而言,楚军可谓无懈可击。
在楚军的攻势前,宋国的都城仿佛是座死城,城楼和箭垛上看不到半个人影,但是,越是这样,先桂越是感到担心。
楚军越冲越近,距宋国的都城只有数十丈的距离,眼看城墙就在面前,楚军将士气势更加高昂,只要云梯一靠上城墙,拿下宋都仿佛是囊中取物。
楚军的弓箭手们没在前冲,而是结下阵式,拉弓搭箭,准备用箭雨,给露脸的敌军以迎头痛击。
没想到,就在这时,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冲在前面的楚军都掉入一个个巨大的陷坑,可是,冲锋的惯性已经使前面的人停不下脚步,被后面的人推拥着往陷坑里面填。
这时,一声锣响,宋都的城头竖起一张张巨大的滕盾,盾后的弓箭手对着城下的楚军弓箭手就是一顿猛射,楚军毫无遮掩的弓箭手死伤惨重。
很快消灭了楚军的弓箭手后,填陷坑的楚军将士便成了活靶,一时间,哭爹喊娘的声音响彻在整个战场。
“大王,请速速鸣金退兵。”先桂在楚王身边压低着声音说。
楚王一脸悲愤,无可奈何地鸣金收兵。
楚军一退,宋国国都的城头立刻想起一片欢呼声,一些更猖狂的的声音传了过来:“楚国人,别像个娘们一样只会哭喊,你娘正在给你爹喂食,你喊了她也不会来。”
“有本领,爬到城头上来,让我和你亲热亲热。”
……
刚刚打个照面,便蒙受了巨大的损失,而且,在守军淫秽不堪的叫骂声中,教楚王如何不怒?
“待我重整一番,再重新进攻,哪怕血流成河,我也一定要攻下宋都,我就不信堂堂大楚拿不下这么一个小穷国。”楚王被激怒了,恨恨的说道。
他立刻召集将领准备新一轮的强攻。
先桂毫不犹豫的上前阻止道:“大王不可,大王,从楚军遭遇的战斗看来,宋国早有准备,他们将老弱病残组成的军队与我们对阵,一有骄敌的作用,二来可以留优淘劣,大王不可冲动,他们在城上的叫骂,就是想激出大王的怒火。”
一位将领怒火冲天的说:“就是想激我们,我们也要上,一个小小的宋国还能翻多大的天。”
“如果宋国刻意将他的都城变成一个无底洞,诱我军进攻,你有多少将士可填?”先桂接着说:“钟大人早就预料我们攻宋不会那么顺利,这次攻宋,钟大人提出了一个什么闪电战和持久战的战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钟大人说,如果这次攻宋,速战速决是最好的结果,但是,一旦难以速战速决,我们兵员折损太大,会对楚国的政局产生很大的影响。因而,马上要转入做持久战的准备。大王还请息怒。”
“难道我军将士的血就这样白流,便宜了宋国?”又一位将领忿忿的说。
“我们楚军不可任人嘲笑,末将愿打先锋,请大王下令攻城。”一位将领说。
在几乎一边倒的攻城声中,先桂毫不退让,说:“城,肯定要攻,既然已经攻到城下,又付出了那么多兵丁的牺牲,怎么可能一声不响就退兵呢?但是,现在,策略比义愤更为重要。请大王三思。”
楚王不愧为君中明主,听到先桂说的话,楚王立刻冷静下来,但是,他带着深深的忧虑道:“今日攻城所遭受的惨败,可谓我楚军有史以来最惨痛的失败之一。若果败在强敌之手,尚有话可言,可是,今日没想到却败在弱小的宋国手下。
此时,我们如果不战,将士们的悲愤之情难以平息不说,而且,会弱了我大楚的声威,其他的一些小国,也会借此机会叛楚。尽管钟大人和你所讲的很有道理,但是,我不得不战呀!”
先桂说:“大王,我们现在暂时停止攻城,并非代表不战,而是要像钟大人说的那样,跟宋国打持久战!大王也说了,宋国是个弱国,兵员、粮食、后勤等等,不论从哪方面讲都难以与楚国匹敌。如果,我们现在凭着一腔义愤,在不了解敌军的情况下贸然攻城,正好落入敌人的圈套。
据我所看,我们的对手,绝非寻常之人,他肯定还有众多的守城之法尚未使用,我们一味猛攻,必然兵员折损严重。就怕如钟大人所说,如果攻打宋国失败,等大王带着不多的残兵败将回去的时候,斗越椒羽翅正丰,他有恃无恐,恐怕大王连王城的城门都进不了,就会被他围歼在城外。”
先桂这样一讲,楚王也深感问题的严重,他不安地问道:“依你说现在该如何?”
“城,也要攻,但是,是以计攻为主,不要硬攻。按钟大人所说的,我们就跟跟宋国打场持久战,一定要以己之长克敌之短!因为持久战这种战法前所未闻,我怕很多将领不理解,因此还请楚王安抚将士。”先桂说。
“好吧,我先安抚将士,整顿队伍后,稳扎营盘,再与宋国争高下。”楚王说。
楚军将士遭到巨大的伤亡,狼狈不堪的回到军营后,不再进攻。
在宋国的国都王宫里,宋国国君正在设宴招待前来助阵的孙文。酒宴规模不大,只有几个主要协助孙文守城的几个将军和重臣华元作陪。
宋国国君手执酒樽向孙文道:“这次多谢义士相助,如果没有义士相助,宋国只怕早已被楚国破城灭国,我代宋国敬义士一樽酒。”
孙文手端酒爵一饮而尽,说:“楚国自以为有能人,恃强凌弱,我这次一定要让他们吃尽苦头后,狼狈退逃。”
华元面带忧色道:“义士奇谋确实无人能敌,这次楚国在宋国所遭受的失败,可谓前所未闻,楚王年轻气盛,我害怕他们因为失败,再调集大军做孤注一掷。不知义士有没有后策应对?”
孙文说:“楚王敢这样做,正是我求之不得之事,你知道,我为何要甲士获胜后在城头辱骂楚军?我就是希望他们在激愤的情绪下,猛攻都城。”
“小侠可是另有妙策?”华元问道。
孙文骄傲的点点头,说:“他们来多少兵,我杀多少兵,消灭楚军的策略只是刚刚开头。”
“这么说来,都城之围很快能解?”听到这里,宋国国君赶忙问道。
孙文摇摇头,说:“如果楚王能像华元所说,调集大军做孤注一掷,我敢说,不仅能解都城之围,而且,楚王能不能回到王都都不敢说。不过,我刚才已经看到,楚军鸣锣收兵后,不再准备攻城,看样子,楚军能人不少啊!”
“我听说楚王有个叫钟无悔的近臣颇有能耐,会不会是他在为楚王献策?如果他在攻宋的军中为楚王谋划,不是我不相信小侠,我担心以后胜负难定啊。”华元忧心仲仲的说。
“你说的钟无悔?”孙文冷笑一声说:“你尽可放心,钟无悔可以说出不了王城半步!”
顿时,宴席上的宋国君臣深感愕然,不知孙文为何说的如此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