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蕊蕊到来的同时,汤仲也派人来到钟府向他急报:有人在城中见到了向发财的儿子,也就是钟无悔曾经抓获的三公子。
鄂蕊蕊急匆匆地对钟无悔说:“我父亲传来急讯,向发财的三公子跑了,我父亲和母亲可能有危险,钟大人快想办法去救他们吧。”
钟无悔对三公子的出逃很奇怪,当初,抓到三公子以后,钟无悔准备将这无情娇儿杀掉,以绝后患。但是,在鄂蕊蕊的父亲鄂红的再三恳求下,他只好将三公子暂时关押在鄂红和向发财的生活之地,看看向发财能不能凭借亲情感化他,换回他一条自新的生路。
出于谨慎的原因,钟无悔还让押送三公子的两个护院,就留在鄂蕊蕊父母隐居的地方看守三公子,可是,没想到竟然让他跑了,钟无悔感到事有蹊跷,但是,不管怎么样,眼下当务之急,则是转移鄂蕊蕊的父母和向发财,像这种无情娇儿的特点,就是心胸极为狭隘,疵瑕必报,六亲不认。
钟无悔立刻坐着马车出了城。他的护院们,则三三两两,以各种身份,分散来到城外。
且不论真假,反正电视电影中一涉及美国中央情报局和苏联克格勃,都没少提所谓的“安全屋”,这是情报机构为了工作需要在各地设置的隐蔽据点。受此影响,钟无悔也设立了好几处所谓的“安全屋”。
王城城外一处偏僻的地方,就有其中一个。在他的“安全屋”,都放有马匹和装备,并且有专人照看。这也是钟无悔的谨慎之处,因为他考虑到,如果有事,在城里放马急驰,会惊动太多的人,一下出现几十匹马,那阵势,无异于把自己的动向和实力告诉给敌方。
兵贵神速!护院们一到基地,立刻全副武装的装备起来,钟无悔心急如火,带着他们骑马飞奔,直到快到目的地的时侯,钟无悔他们才将马匹留下,悄然潜向鄂蕊蕊父母的隐居地。他不知敌人会不会比他早到,如果早来,他们只能以潜行的方式接近。
来到鄂蕊蕊父母的隐居地时,天已黑了下来,只见鄂蕊蕊父母隐居的草屋前,已亮起几堆熊熊的篝火。三公子带着缉盗司的人已赶到这里。钟无悔看到这情景暗暗心惊,没想到缉盗司的行动也这样迅速,他对缉盗司的战力也有了重新评价。
这也是给钟无悔敲了一下警钟,缉盗司的兵丁素质在提高,决不要轻看敌人,以后要提高警惕,必须防止缉盗司的突袭。
三公子带着几十个缉盗司的人,将鄂蕊蕊父母隐居的草屋围的水泄不通。向发财站在草屋的门口,不让三公子进去。
向发财对三公子说:“儿啦,我跟你走,你要把我怎样就怎样,我什么都答应你,只是你别伤害蕊蕊的爹妈好吗?”
“他们早就跟姓钟的淫贼勾结在一起,私仇我可以不报,但是,于公仇而言,这个仇我不能不报。”三公子恶狠狠地刚一说完,他身边的一个人赶紧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三公子突然一变笑脸说:“不过,要我放过他们也行,听说他们的女儿是号称‘楚国一枝花’的美女大侠,你要他们把女儿嫁给我,我就放过他们。”
无奈之下,向发财叹了一口气对三公子说:“其实,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现在不得不对你说,我是被赶出鄂氏家门,才改为姓向,自立家门。蕊蕊的爹是我的亲哥,他的女儿就是你妹妹,我求你放过他们吧。”
“哈哈哈……”三公子大笑起来:“是我妹妹又怎么样?不把她嫁给我,我是决不放过那两个老东西的。”
“你给我过来。”三公子对向发财招了招手说
向发财哀叹一声,低垂脑袋,正准备过去,这时,他被鄂红叫住了:“老弟别动,三儿已成狼性,六亲不认,你这一过去,必死无疑。”
“我不过去,又能怎样呢?大不了,被这逆子杀了,可是,我不能连累老哥啊。”向发财似已认命。
鄂红持剑在手,说:“有我在此,没有血的代价,他们休想跨进这门口一步。”
“算了,算了,我的家事,还是我来了结吧,老哥就别管了。”向发财叹着气,万念俱灰的说。
就这样,向发财怏怏的来到三公子面前。
三公子走到向发财面前,拍了拍他的脸说:“老家伙,你是我爹又怎么样呢?老实跟你说,我原想把你宰掉的,向宅好由我做当家作主,可惜,关键时候你被救走了。你是我爹我都没当回事,何况是你的什么狗屁兄弟,向宅本来有个好妹妹,因为你的什么狗屁人伦,我没玩成,现在,换个妹妹玩玩也一样。”
这时,向发财突然跪倒在三公子的面前,说“你想杀我就杀我吧,只求你放过蕊蕊的爹妈好吗,你想想,如果不是我设法用药迷倒两个看守,你哪能逃得出去呢?求求你放过他们,我们一辈子都住在这里不出去,向宅和所有的钱财、美姬都交给你了,好吗?”
一提起两个看守,三公子气不打一处来,他马上问道:“那两个看守我的人也在屋里吗?”
向发财说:“他们跑了,他们一醒来,发现我把你放跑了,他们也赶紧跑了。”
“不好,如果他们回去报信,钟无悔那淫贼马上就会赶来,滚开!”说着,三公子一脚将向发财踢开。
三公子被囚期间,知道鄂蕊蕊的父母武艺高强,他没敢往屋里冲,只是向手下的兵丁大叫道:“冲进去,把他们抓出来。”
“乒乒乓乓”一阵激烈的声响,欲冲进屋的兵丁们,头破血流的被打了出来,如果不是鄂红有所顾忌,他们绝对已是死尸一具。
“老家伙,你们竟敢对抗官府的兵,你们活得不耐烦了。告诉你,如果你不投降,我要灭了你全家,抓到你的女儿就卖为营妓。”三公子叫道。
说完,三公子指挥兵丁再次往屋里冲,可是,他们又被打了出来,鄂红根本不怕他的威胁。
三公子气急败坏的说:“好大的狗胆,今天,你们休想逃出去,你们再不出来,我就烧屋了,一把火把你们烧死在里面。”
三公子老是想活捉鄂红夫妻,是想以后以他们为人质,逼着鄂蕊蕊自投罗网。
屋里还是没动静。
“给我找些引火的柴草,烧死他们!”三公子暴跳如雷。
兵丁们刚要分散去找柴草,就听一声喊到:“等等。”
方才为三公子出主意的家伙,又在三公子面前耳语了几句。
“好!就这样。”三公子说着,一把揪起跪在地上的向发财,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对屋里喊道:“你们听好了,我数到十下,你们必须放下刀剑出来,不然,我就一刀砍了你的兄弟。”
“一、二、三……”可是,当三公子数到九下的时候,再没了声音,众兵丁一看,只见一支羽箭正插在他喉咙。
缉盗司的兵丁一看他们的头目死了,不知谁大叫了一声:“钟无悔来了。”兵丁们一听,顿时作鸟兽散,慌慌忙忙的四下逃跑了。
一队身着黑色皮甲的护院和钟无悔出现在草屋前。
钟无悔已和鄂蕊蕊定下亲,就只等进门了,因此他对着草屋说:“父亲和母亲大人,原谅我来晚了,现在来我接你们回去。”
鄂蕊蕊的父母听到钟无悔的声音,这才走出门,一见钟无悔,鄂红忙问道:“蕊蕊没事吧?”
“没事,是她告知我们父母大人有难,我们这才赶来。”钟无悔回答道。
“呜——”一声悲嚎响起,只见向发财坐在地上,抱着三公子的尸体悲号。
钟无悔叹了一口气,为向发财暗自感到悲哀。他既不喜欢向发财对儿子的这种培养,但是,又能理解他这样的苦心做法。
向发财很早便被逐出宗族,对他个人而言,可谓终生的奇耻大辱,因而,向发财自立门户以后,耀祖光宗,出人头地的欲念格外强烈。但是,他这辈子除了能赚银两,地位上的翻身,只能寄托在他儿子身上。
春秋时期,各国几乎都是重农抑商的政策,尽管商人很有钱,但社会地位仍然非常低下,只有当上朝中的官员,才是出人头地的真正表现和社会的认可的标志。
在钟无悔看来,三公子的所作所为,已是家庭破碎化的表现,但是,向发财并不这样认为,他畸形想法全寄托在儿子身上,儿子是他的一切,只有儿子才能实现他的梦想,因此,他从小教育三公子,就是把自己个人利益和个人欲求的满足看得高于一切,把个人欲望满足最大化作为最高的目标追求,这样,他才造就出一个六亲不认的冷血者,尽管和他血缘最近。
在缉盗司的兵丁第一次想冲进草屋,被鄂蕊蕊的父母打出来的时候,钟无悔他们已经来了,他们完全可以开始行动。但是,钟无悔等了一下,就是想看三公子究竟会怎样做,看看向发财的亲情能否打动三公子,结果,三公子的作为已完全丧失了人性,他这才让养由基将他一箭击杀。
看着向发财悲痛欲绝的样子,钟无悔毫不同情,一年到头,都以权与利的获得来培养儿子,今天这样的结果已算不错了。
钟无悔顺利地救回鄂蕊蕊的父母,回到王城后,他喜滋滋的正准备迎娶鄂蕊蕊,没想到,好事多磨,在这好事来临之前,能干居然出事了,钟无悔只好将迎娶鄂蕊蕊的喜事往后押。
邓士和斗越椒暗地开始了“剪除楚王羽翼”的行动,结果,能干首当其冲。
行动开始后,邓士对斗越椒说:“剪除羽翼,有两种手段,第一,剪除大敌,设法杀掉钟无悔就是属这一类。第二,剪除敌人的羽翼,安插在自己的身上,让大人飞得更高更远。”
斗越椒虽然精明,但是,哪有邓士这般的阴毒,他不解的问道:“你说的第一种手段尚可理解,但是,你说的第二种为我所用,还请明说。”
邓士微微一笑:“上次上官大人触柱而亡,结果,后面的事不了了之,没达到目的,大人可想到这是什么原因?”
不说还好,这一提,斗越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的说:“如果不是钟无悔那淫贼出面,这事早就办成了。”
邓士平静的说:“大人只是说对了一点点。”
“一点点?难道……”斗越椒有些不明白。
“对我们来说,钟无悔没有追究下去已算万幸,不过,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追究到最后,双方都需动用大量的人手和精神来应对,最后,即便有了结局,最多也只能算作大人的失误,得不偿失。”邓士说。
“你的意思?”
“失败的根本原因,不在于钟无悔,而在于大人没掌握司法大权。”邓士肯定地说:“缉盗司的刑房,对付一般的平民百姓和商贾绝对没一点问题,哪怕再有钱,我们想怎么审,怎么定罪,全由我们说了算。
但是,要说对付朝中的官员,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我们连上官大人触柱而亡的现场都不敢带人去看,就是怕朝中官员知道缉盗司私设刑堂。”
斗越椒听到这里,也不由点头称是。
邓士接着说:“大人欲夺王位,必须设法清除拦路的官员,安插自己的心腹手下,这点大人和我的想法一样,对吧?”
斗越椒点点头。
“要清除拦路和不听话的官员,就需要大人掌握大楚的司法大权。一旦大人握有司法大全,安插好自己的人,大人就是王,可以一手遮天,法自君出,狱由君断,到时候,不论严刑逼供也好,苦打成招也好,不听大人话的官员,一律下狱,大人想想,哪个官员没一点贪腐?没一点过错?抓了再一公布罪行,民众都会为大人叫好。既清除异己,又博得民众拥戴,大人何乐而不为之?”
邓士阴阴的说完,看着斗越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