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方成一听就知道何部长也是个老滑头，他连那个吃空饷的“贵妇人”的名字都不敢说出来，自己何必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呼其名呢？干脆就说：“她不是马上也到二线年龄了嘛，先挂在那儿，让年轻人早些锻炼一下也好。”

　　见马方成话说得倒也真诚，何部长点点头，说：“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说实在话，其实小周调过来任办公室主任这一职务，本来是用不着我们宣布的，但碍于她是后备干部，所以就特事特办了，这样吧，我可以把你的意见带回去，直接向有关领导汇报一下，如果可以，那就再做另行宣布，马总，你觉得怎么样？”

　　马方成点了点头，然后就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欢迎辞，再说了几句虚得不能再虚的场面话。

　　接下来，就是新来报到的两个人做了表态发言。

　　吴光华副经理看上去来得有点儿心不甘，情不愿，一脸的冷漠和无奈，话也说得轻飘飘。

　　倒是小周看上去意气风发，满怀信心，话也说得掷地有声，好像是她已经看到了池子里面的大鱼，弯腰就能捞到一条似的。

　　随后，何部长又做了一个简要发言，就此了结了。

　　送走何部长后，马方成就吩咐杜怀镜先把两位新同志领导小会议室去，尽快给他们安排办公室。

　　这一下，可就让真心让杜怀镜挠头了。

　　本来想让新来的吴光华直接去高明宇办公室就行了，但他却面露难色，贴近杜怀镜说：“我打小就怕死人，杜副总你看是不是？”

　　杜怀镜一时也没了主意，其他倒是也有闲置的房子，但是里面的格局也不适合做办公室。

　　吴光华毫不客气地说：“那个谁，原来的那个美女副经理不是不来坐班嘛，调换一下成不成？”

　　杜怀镜说：“这恐怕不行，人家还没退呢，再说了，一个女同志，胆子不是更小嘛。”

　　吴光华说：“我倒不是胆子小，说实话，就是觉得有点儿晦气。”

　　杜怀镜说：“那你先在小会议室等我一下，一会儿我请示一下马总，听听他的意思再说，好不好？”

　　吴光华点了点头，便掏出手机玩游戏去了。

　　至于小周的办公室，那就好办多了，她既然是来掌管办公室工作的，那理所当然就应该在综合办了。

　　可回头一想，这是也有点儿不太靠谱，你想啊，她跟董小宛之间的关系，那可叫一个为妙。

　　两个人都曾经是侯耀宗的情人，虽然有个先来后到，并没因此而争风吃醋过，但彼此间肯定会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疙疙瘩瘩的东西。

　　这两个女人聚到了一起，以后会是一个什么状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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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怀镜顾不上多想，就去了马方成办公室，把安排办公场所的事情简单汇报了一下。

　　马方成一听，稍加思索，说：“那这样吧，你安排老王，让他找几个钟点工，把小会议室腾出来，粉刷一下，再购置上新的办公用品，临时该做吴副总的办公室了。”

　　“那以后班子成员开会怎么办？”杜怀镜问。

　　马方成说：“到我办公室来开就是了。”

　　“那怎么行呢？”

　　“怎么就不行了？”

　　杜怀镜有些接受不了，说：“他才三十多岁，也没几天资历，用不着摆谱了？高明宇办公室不是好好的嘛，打扫一下不就行了吗？”

　　马方成说：“不行，你听我的，准没错。”

　　“为什么？”

　　“理由很简单，只要你用脑一想就明白了，对你对我都好。”

　　“就因为他原来是省公司纪委的？”

　　马方成点点头，说：“为什么会派个纪委的人来？并且看上去他来得很不情愿，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杜怀镜答应下来，刚想转身走，又被马方成喊住了，说：“还有，小周你另作安排吧，不能让她跟其他人掺合在一起。”

　　杜怀镜说：“她不是办公室主任吗？在办公室也有利于工作安排呀？我觉得挺方便的。”

　　马方成说：“你也不想想，之前的几任主任，不都是单间吗？包括你。人家一个年轻的女同志，你倒是把人家扔在综合办公室了？还有，我感觉她调过来，也不是单单像何部长说的那么简单。”

　　杜怀镜说：“这我能猜到，一定是侯老鬼把她弄过来监视咱们的。”

　　“那未必然。”马方成随说道，“这样吧，你把自己的办公室腾出来，给小周主任。”

　　“那我呢？”

　　“这还要问了，你去高明宇的办公室就是了。”

　　“那……那合适吗？”

　　“你现在已经是副经理了，怎么就不合适了？名正言顺的事情嘛。”马方成眨眼几下眼睛，又想起了什么，随问他，“你是不是也犯忌讳？”

　　杜怀镜苦笑着，说：“我倒是不忌讳那个，只是……”

　　“得了，用不着多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等找来钟点工后，顺便把高明宇的办公室也清理、粉刷一下。”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他回到小会议室，跟吴光华和小周说了一下，看上去两个人都很满意，一个劲地说感谢他。

　　杜怀镜也就一一笑纳了，并没有说这是马总的意思，凭什么呀，好人情该留得留，对自己有好处。

　　接下来，他就带着两位新领导，去各个科室转了一圈，算是让他们熟悉了公司的大概情况，也让下面的工作人员认识了一下新来的领导。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当他们来到综合办公室后，董小宛显得异常冷静，脸上不但没有丝毫感情波动，譬如敌对，或者醋意啥的，倒是流露出了些许的欣喜，面带恬静的笑容，礼节性地拍了拍手。

　　这与杜怀镜事先构想的截然不同，一度他还担心董小宛会直接甩脸子给小周看，小周也会冷眼对面董小宛，可事实并没有这样。

　　从她们的言行上不难看出，之前两个人并不认识，也许压根儿就不知道对方都跟侯耀宗有那么一腿，要么就是都善于伪装，装得就跟没事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