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凉听到了左岸的声音,知道自己靠在左岸的肩上,却似乎没有力气回答,争辩,或许压根,她也没怎么听清楚左岸的话。
但旁边的欧南昕却听到了,听的很清楚,看的也很清楚。
看着这一幕,她脑子里嗡的一声,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
是的,后知后觉,现在她才看懂了,这个男人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原因。
左岸抱起初凉,便径直朝路边的车子走去,而欧南昕在发呆中也霍的反应过来。
一个小时后,初凉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躺在了欧南昕的家里。
“我这里没有男装,这套衣服是很多年前,我前男友的,别介意。”欧南昕将一套家居服朝左岸递了过去。
“没关系,怎么样都好,谢谢。”左岸裹着浴巾,正擦着湿头发。
接过欧南昕递过的衣服的时候,不由的朝卧室里的初凉看了过去。
欧南昕见状,强作一笑道:“她刚才还跟我说没事,这会可能睡着了。”
左岸轻轻点了点头,环顾着周遭朝欧南昕看了过去:“你这里应该只有两间房吧。”
“对,两间。”欧南昕说着,继而意识到了什么。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睡在沙发上,今天太晚了,而且,我也不太放心她。”左岸毫不避讳的说着,继而看着欧南昕,等回答。
欧南昕愣了楞神,点着头道:“当然不介意。”
左岸转身回浴室的时候,欧南昕将目光轻轻挪到了初凉身上,望着她许久,才轻轻关上了门。
左岸的手机在茶几上嗡嗡作响,但左岸靠在沙发上,端着一杯酒,却只是看着。
而欧南昕也视若无睹的帮左岸洗着衣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倒是初凉的手机似乎是坏了,很是安静。
裴云尚被困在办公室,自己的手机攥在杨依云手里关着机,桌上的电话,他只记得沈云木和左岸,初凉的号码,可是沈云木的关机,初凉的打不通,左岸的却不接。
几个小时下来,裴云尚已经从懊恼,气愤,怒不可竭变得伤心,绝望,焦急之后的发呆了。
这样的他,一整晚都没睡,杨依云离开之后,办公室的门便从外面锁了,屋里两个保镖门外无数个。
想要逃离这里,他只有一个办法,从几十米的高空跳下去。
就这样,直到第二天早上,直到他看着大雨一点点停下来,看着阳光一点点照进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开了之后,裴云尚便看到了老太太和两个律师。
裴云尚难看的脸,似乎老太太已经料想到了。
什么都没说,老太太便将签好的协议朝裴云尚递了过去。
裴云尚怒目望着老太太,难以置信的接过了协议,看着里面的条条款款,心揪成了一团。
那些条款,那些补偿,那些离婚后的条例,都让他触目惊心。
他甚至能够想象的到,初凉看到这些时候的表情,看着这些时候的伤心。
加上确定是自己的签名,他知道,初凉一定是信了。
只是那签名,明明是前几日在筹备项目会议的时候,和自己母亲杨依云的股权文件签名,原来从那天开始,自己的奶奶和母亲,就计划好了过河拆桥,摒弃初凉的计划。
裴云尚看着初凉签名处的褶皱,看着眼泪低落的痕迹,心就如刀割般。
“你已经和魏书璃没有任何关系了,为了自己的前程和裴氏企业的未来,乖乖和薛家联姻。”老太太轻声道。
可裴云尚却将离婚协议撕了个粉碎:“我不是裴家兴耀的工具,我也不是裴氏企业的奴隶,我是个人,我有权利选择我想要的,我必须要的。”
“这个婚,我-不-离。”裴云尚定定道,将手里的碎屑扔了出去。
“撕了也没用,协议有两份,这只是其中一份,而且律师已经在办离婚协议了。”老太太定定道。
“协议您能骗我签,婚您能做主离,但感情是我的,您有本事就绑我结婚,逼我洞房。”裴云尚轻声坚定的呵斥着,继而抓起外套,夺门而去。
阳光从窗外洒进房间的时候,初凉晕乎乎的醒了过来。
头重的的像是前一晚喝了几斤白酒一样,轻轻晃了晃脑袋,头脑风暴了一番,初凉才想起昨夜的事情,才意识到自己躺在欧南昕的家。
就在初凉拖着沉重的身体和脑袋,准备起身的时候,才突然察觉到自己的手被左岸攥在手里。
而他就坐在地板上,伏在自己旁边的床上。
初凉头脑嗡的一声,怔怔的看着沉睡的左岸,睁圆了眼睛,一脸的错愕和震惊。
不只是因为左岸救了自己,左岸留宿在了欧南昕家,更重要的是他整晚都在自己身边,而且握着自己的手。
她仿佛能感觉到手心的温暖,看着左岸那张英俊清秀的脸,脑子里不由的想起了昨晚在护城河边他抱着自己的情景。
“你醒了?”欧南昕的声音突然传来。
初凉霍的一惊,下意识的抽出了自己的手,而左岸也立时醒了过来。
“你醒了?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左岸一脸欣喜的坐在了床边,毫无顾忌的对着初凉一番打量。
初凉愣愣的摇头,朝一旁躲了躲:“没,没事,只是……头有点痛。”
“头痛?怎么会头痛呢?”左岸一脸紧张的起身伸手朝初凉的额头摸了摸,继而又摸了摸自己的。
“你头很烫啊,不行,我们去医院。”左岸连连说着,甚至忘了端着热水站在一旁的欧南昕。
初凉有些错愕的看着左岸,对于他的热情和关怀,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欧南昕看着一脸呆滞,茫然无措的初凉,朝其走了过去:“书璃……”
初凉反应过来,转眼朝欧南昕看去的时候,心里的委屈便不由的一股脑的丢了出来。
欧南昕看着初凉的眼泪,便不由的心痛,放下水杯坐在了床边,和她抱在了一起。
“你真傻,就算他不要你,你也不能跳河啊,魏书璃死了一次,还要再死第二次吗?”欧南昕忍不住的掉眼泪。
而左岸看着初凉伏在欧南昕肩上默默抽噎的样子,轻轻松了口气,起身站在了床边,心里也涌上许多的难过。
“好了别哭了,喝点水,我们去医院,你昨天淋了雨,又差点没救过来,把我和左岸吓了个半死。”欧南昕说着,朝初凉付之一笑,端过了水杯朝其递了过去。
“我……我没有跳河,是……有人推我的。”初凉回想着昨夜的事情,抬眼朝左岸看了过去,迎上左岸的一脸的震惊。
“你说什么?有人推你?”左岸吃惊不已的看着初凉,正要说什么,门铃却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