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李管家气喘吁吁走进了丁老爷屋里,正在坐在太师椅子上看书的丁老爷侧头问道:“李管家,有何事呀。”李管家咳嗽">
李管家气喘吁吁走进了丁老爷屋里,正在坐在太师椅子上看书的丁老爷侧头问道:“李管家,有何事呀。”
李管家咳嗽了几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丁老爷……”
“有啥事,说吧。”
“丁老爷,我想辞去管家一职,回乡下养老。”
丁老爷把书往床上一放,看了李管家一眼:“我丁家待你有误?”
“不是、不是。”李管家忙摆手,“我舅舅李莲英,与你舅舅丁宝桢是世交,自从清廷退让后,我从北京来到四川你丁家,这些年来老爷你对我恩礼有加。只是我已是过七十之人,近月来,气喘病更重,痰中偶尔带血。所以想告老回乡。”
说着又咳嗽起来,忙掏出手绢捂着嘴巴。
“啊……看来你所说也是实情。你还是回河北河间府大城县李家村,李莲英老家吗?”
“不,自从李莲英退出朝廷后,昔日繁华的河北李家村已萧条了。”
“那你打算去哪里?”
“想留下四川。”
“那你落实好地方吧?”
“没有,我想请老爷给一个养老的地方。”
丁老爷沉思了一下:“我知道你们太监每个人从宫里出来,都带走几样宝贝,你也是有点小钱的人,那你去成都金堂县乡下吧,我那儿还有十几亩田土,便宜点卖给你,可管你养老了。”
“谢老爷。”李管家一下跪拜在地上。
“不用谢,这几年也是劳累你了,起来吧”
李管家跪在地上不起来。
“为何不起呀?”
“我有一事相求。”
“起来说吧。”
李管家从地上起身,站立在丁老爷旁边不语。
“说吧,有何事相求?”
“我想求老爷成全我一门亲事。”李管家低声下气的说。
“你想结婚?”
“嗯嗯。”李管家点了两下头。
丁老爷大惑不解,指着李管家下身:“你……你一个太监,下面那东西……”
“不,虽然太监下面那东西没有了,也是男人。”
“男人?怎么行男人之事呢?”
“我们宫中太监都练有舌功。”
“舌功,什么舌功?”
“就是用舌头与女人做爱,很受宫中贵妃、佳人、宫女们喜爱的”
“啊……”这让丁老爷大开眼界,“那娶谁来?”
“我想娶银桂为妻。”
“银桂,银桂还不到三十岁,你,你不是老牛吃懒草吗?”
“是吧,我老了也要人伺候的。”
“好吧,就把银桂给你,不过……”丁老爷有些迟疑。
“老爷请讲。”
“不过,你知道银桂是我用10块大洋买回来的。”
“那好说,好说,10块大洋我给。”
“你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上午。”
“好吧,就这样。”
李管家起身唯唯退下。
李管家走后,丁老爷在门口喊来了王妈,叫王妈去把银桂叫了来,丁老爷告诉银桂,要将她卖给李管家为妻。银桂听后,一下子目瞪口呆,跪在地上求丁老爷,说自己死不愿意嫁给李管家。丁老爷说,“女人如鸡狗,听人买卖。”叫银桂下去准备,明天随李管家到乡下去。
晚上,银桂独坐在自己的屋里。一盏不亮的油灯使人感到幽暗,冷风吹得豆大的火苗不停地摇晃,好像随时都要熄灭。窗外下着毛毛细雨,屋檐水一串串地掉下,打得窗前芭蕉叶“叭叭”直响。银桂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在想起被卖到丁家时的情景,那是十多年前的腊月间……
城隍庙旁有一个人市坝,也就是穷人卖孩子的地方。俗话说:富人爱过节,穷人怕过年。富人家过年,杀猪宰羊祭祖宗、拜财神爷。欢天喜地,灯红酒绿。穷人辛辛苦苦一整年,不但没攒下钱,还欠了一屁股债。银桂家就是这样,她家住在大邑县乡下。租了几亩“铁板租”的地,何为“铁板租”呢?就是不管你丰产还是歉收,上交粮食都得一颗米都不能少,如铁板一样硬邦邦的。那年遇天干,银桂家歉收,上缴了“铁板租”就没有几粒粮了。银桂的父母眼看快到年三十了,家中一无所有,只得忍痛把女儿卖掉。那天人市坝有点冷清,紧挨着城隍庙高墙下,有几个卖儿女的。大多是几岁,十岁多一点,每个人的头上用谷草打了一圈圈插在衣领上。银桂那年还不到十岁,也站在墙边上,她衣不蔽体,在寒风中簌簌发抖。丁老爷和李管家走了过来,天冷二人都把双手抄在袖口里。他们要给丁府买一个丫头。他俩看了几家,来到银桂面前。丁老爷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用手在银桂肩上、腰上、屁股上捏了捏。转身对李管家说,“你来看看。”李管家上前也在银桂身上到处捏了一下,随手用手托住银桂下巴,叫银桂把嘴张开,如乡下人买牲口一样看了一下银桂的牙齿,李管家向丁老爷点点头。丁老爷问:
“这娃儿卖多少钱呢?”
银桂妈胆怯的说,“20块银元。”
“20块银元,20块银元都要买两头牛了,10块银元,不卖算了。”
“好吧10块银元。”银桂妈无可奈何。
“你跟我们一起去丁府画押拿钱。”
银桂母女二人随丁老爷一行来到丁府。李管家拿起笔写了一个“买身契”,念道:今有大邑明氏之女明桂花,年方十岁,生于冬月十五。因家无依靠,口食难肚,情愿女儿买与丁府。从此,丁府可任凭管教,随意使用,出卖无商,生死有命。并批付身价洋银10元整。恐后无凭,立此为照。
李管家念着卖身契,银桂母亲咬着牙站立在旁,眼泪簌簌流下。李管家对着银桂母亲:“画押,按手印。”只见她伸出手来刚要用拇指按在印尼盒上,突见女儿惊恐的眼神,无助的望着她,她的手停在空中,她转身把女儿紧紧抱在怀里,哭诉道:“桂花,妈不是不要你,只是你在家饿死,不如找一条生路。”说完她放开女儿,用大拇指去盖了一个手印,拿起桌上的十块银元就走了。当到大门,突听女儿大声哭喊“妈妈,妈呀!”她猛回头见女儿要向她奔来,被李管家抓住手臂。她顿了一下,还是吃力的用手护着门方跨过丁家的高门槛走了。
银桂和母亲分别后,母亲从来没有来看过银桂,也许母亲认为“卖出去的女子,泼出去的水”, 收不回来的。只是银桂依稀还梦见病重的父亲,憔悴的母亲,还有那个小弟弟。
“喔…喔…喔……”窗外传来一阵鸡叫声把银桂从回忆中惊醒过来,她举目一看,天已蒙蒙亮。“我死也不跟李管家去”,她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念头。她起身换了一套她喜欢的衣服,对着镜子梳了一下头,拿着一条腰带,轻声把门打开,如幽灵一样走进黑夜里……
早上,丁家伙夫去柴房抱柴,发现银桂已经上吊死了。众人大惊,唯丁老爷视为死了一只猫狗,轻描淡写地吩咐:“拿床席子卷起,丢到郊外去喂狗。”
李管家要去乡下来和丁老爷告别。丁老爷说:
“银桂死了,看来你们没缘分。”
“老爷也尽心了,没事的,我下乡后还可以找一个青头子姑娘”
“你一个没有锤子的人,贼心不死。不怕死在女人肚皮上?”丁老爷露出淫笑。
“色字头上一把刀,石榴裙下斩断腰。老爷你也要注意呀。”
丁老爷摇着头:“性也,食也。只是我现在吃药也不行了。”
李管家上前揍进老爷耳朵:“我还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我听说在营门口边有个德国医生能医这种病。”
“吃外国洋药?”
“不是。”
“打洋针?”
“不是。是用一种怪招。”
“什么怪招?”
“你看过《肉莆团》吗?”
“看过。”
“就是参照《肉蒲团》里的办法,把公狗的睪丸移到人身上,从此人就成了公狗,性欲旺盛,时时刻刻都可性交。”
丁老爷将信将疑:“把人变成狗。”
李管家点了点头,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