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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徐三更正在门厅侧房内吃早饭,他端着一个装有稀饭的大粗碗,桌上摆了几个馒头和泡菜,吃得正香。王妈穿过走廊,越过天井,来到徐三更门前,听了听里边没动静,用手“可、可”地敲了两下门,向里面喊。
“三更,三更。”
“嗯……啥子事。”徐三更嘴里含着东西含糊地问道。
“老爷有事,叫我来找你,叫你快去。”
“我还在吃饭,等一会儿。”
“老爷叫你马上去,他在卧房等你。”
“慌啥子嘛,雷都不打吃饭人。”徐三更不情愿地放下手中碗筷,慌里慌张的来到丁老爷屋内,见丁老爷半躺在床上,三姨太托起盘中的碗正从屋里走出来。
徐三更问:“三姨太,老爷吃了饭吗?”
“吃啥子吗?几口银耳汤都吃不下去,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心头慌。说不赢该输,吃不得该死。”三姨太有些怨气。
三姨太托起银耳汤碗就出去了。丁老爷在床上瞟见徐三更进屋来,伸出鸡爪手向徐三更招手。徐三更来到丁老爷床前。
丁老爷有气无力的说:“三更,你马上去天上宫找玄虚大师。”
“去天上宫,平时不是叫李总管去的吗?”
“自从立冬以来,李总染病卧床不起,我看他跑不动了,这丁府之事你多费心。”
“老爷要找天上宫找玄虚大师算命?”
“不是,是去拿点药回来。”
“老爷,捡药去药房,咋个去天上宫找玄虚大师?”
“找玄虚大师拿的是男人用的药,这方子很不错。”丁老爷说起眼里来了一点神。
“老爷你那个事……那个事不行了?”徐三更麻起胆子问。
丁老爷叹气道:“唉,女人是喂不饱的狗,三姨太这婆娘,四十多岁的女人,四十如虎,难以满足她。”
“女人如虎,那么凶。”徐三更心中一惊。
丁老爷恨了徐三更一眼:“你娃娃还没点红蜡烛,不知道女人的厉害,以后你结婚有了女人,就知道了。”
“啊,这药有效吗?”徐三更感到神秘。
丁老爷:“这是天上宫玄虚大师道家秘制之药,据说是张天师传下来的,对男人床笫之事特别有效。以前都是李管家去拿的,他年老要回乡下去了。现在药也没有了,你去拿吧。哎……你不要问那么多,去吧。”
徐三更从丁府出来去天上宫给老爷拿男人阳痿用的淫药。他沿着大街走着,边走边东张西望,脑子里全是揣想四十岁女人如虎和男女淫药之事。自己从没碰过女人,更没吃过什么药,他想这天上宫道家神药一定是威力强大的东西。走着走着在街边一个商店的玻璃橱窗前脚步停了下来。徐三更抬着头痴呆呆的望着橱窗发愣,他惊讶地望见玻璃橱窗里,一个木制模特儿,光生生的,头戴假发,上身穿一个粉红色乳罩,下面穿一条黑色丝织丁字裤。
“哇!这是什么东西?”徐三更的双腿不由自主的在橱窗下不动了。他两眼直盯着模特儿。心想:“怎么搞的,女人的奶戴这个玩意儿,连大奶都没罩完。”他又奇怪的注视着女模特儿下面那条丁字内裤,“耶,这一点布片片遮住的东西太神秘了,真想扯开来看看。”
这时,走来了一个身穿灰色长布大衫,外套一个黑马甲,头臷瓜皮帽的老头,牵着个小孙子,来到橱窗前,也停了下来,老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模特儿,嘴唇微微的在颤抖。
小孙子用小手指着橱窗的女人:“爷爷,这是什么呀?”
“这是……这是妖怪,快走。”老头脱口而出。
小孙子:“这妖怪怎么不吓人呢?好像妈妈,不吓人。”
“这妖怪专吃男人,走。”老头用手托了一下孙子,自己却不动。他双眼从模特的胸罩盯到大腿间的丁字裤,感到一股热流从自己大腿间升起。他不由自主地用手按了按下面裤子内翘起的东西,拉着孙子就走。
孙子边走边回头:“我要看妖怪,我要看妖怪。”
“妖怪是小娃儿看的吗?”老头拖着孙子边走边说,只见他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下橱窗里的女模特儿,走了几步又回头。
蓉城的女人们兴起了一种时髦,那就是戴乳罩,漂洋过海的洋东西,又叫义乳。很受女人们的欢迎,胸罩从国外传入中国,首先在电影明星和妓女中盛行,商家也在街上橱窗广告里用模特进行宣传。凡是路过走过橱窗下,如被磁铁吸住,无不停下来抬头观看。它激起男人们的冲动。如擦燃一根火柴,点燃男人心火,今天也点燃了徐三更的心火,热血从下立即升起,不可自制。徐三更下面硬邦邦的,他心想,怪,这个可能比老爷说的春药还管用。他恋恋不舍的离开。刚走几步,心里又想,这东西为何不给老爷买一个回去,说不定还可把老爷下面的问题治好。他转过身壮起胆子走进店去,来到柜台前看起来,白的、红的、黑的、黄的各种样式胸乳,眼花缭乱,心里在跳动。一个穿旗袍的女店员走了过来问道:“先生,请问你要买乳罩吗,这可是刚从日本进回来的,各种颜色,各种样式都有,给你太太买一个吧。”
徐三更脸一下绯红,转身朝门外走去,刚出门脚步停了下来,转身回到柜台,对女店员:
“买了一个乳罩,多少钱?”
“一块钱。”
徐三更掏出一块钱递给女店员,女店员问他,“要什么颜色?什么样式?”他慌乱的指着一个粉红乳罩,女店员从橱柜里拿出来递给他,他忙塞进怀里,如见不得人的小偷一般,慌里慌张的跑出店门,引得女店员们在后面一阵窃笑。
徐三更身上怀揣女人的乳罩,魂不守舍在街上走着,突觉一股异香袭来,用心一闻,原来是从胸前衣内喷出,是乳罩的香气,他深呼一口气,“这就是女人的味道吗?”他顿时觉得云里雾里,伸出双手握了一下自己的胸,软和和的、暖乎乎的,感到全身一股热火涌动,好像怀里有一个有体香的女人。心里想着这东西一定会激起老爷的欲火,治好老爷下面那个软毛病。他又想起三姨太的那两个大奶,戴上这乳罩是不是小了,一定会露一半出来。
徐三更在街道想着走着,走着想着,前面快步走来一报童,身穿对口麻布中式汗衫,头戴一顶鸭舌帽,一手拿一叠传单,一手捏着一张挥舞着,听见有报童在喊:
“买彩票!买彩票!以身许愿!”
“买彩票!中奖者曼波小姐将终身下嫁。”
报童舞着手中的广告,走到徐三更和几个路人面前,口头喊道:“各位先生来一张,天降好事,送好人给诸位啦,”边说边递给各人广告一张,徐三更接过一则粉红色黑字广告,打开一看,上面写着:
适逢河南闹大水灾,苍生性命关天,吾有救苦救难之菩萨心肠。发行彩票,不论何人,掷其一元资本,即有得彩之机遇,无论中彩者是浪子,是苦力,或是老者,我曼波均以身作则,为中奖者许愿终身,断无不相随俱去之理。票资十万之中,曼波当提出三成,作为陪嫁之资,其余七成全作义赈之用。
有人说:“天底下竟有这等怪事。”
又有人说“菩萨心肠,阿弥陀佛。”
“曼波美女,以身许愿,好事,好事。”徐三更边想边走。走着想着不觉来到春熙巷,路口一伙人围在一起,乱哄哄的,很是热闹。他凑了过去,见一个八仙桌上占有一女人,下面围了许多人,这女人也像橱窗的的模特儿一样穿了一个胸罩和丁字内裤。只不过橱窗里的是木头的假人,这可是真的。
徐三更一看,哟,这不是妓院里的曼波吗?她在卖弄风骚。台下男人们张着嘴惊惶地望着曼波的表演。
曼波挺了挺大波,扭了扭屁股,向大家做了个飞吻,嗲声嗲声地说道:“各位老爷少爷,老板丘儿。近日报上报道黄河缺口,老百姓无家可归,衣不蔽体,号召大家赈灾。今天我曼波以身相许,在此卖义赈彩票,投身公益。”
众人议论纷纷。
“想不到这妓女在国难之时挺身而出,愿为百万灾民,牺牲一己之身!”
“一元钱中奖可得女人,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
“买一张不保险,要多买几张才能中奖。”
曼波大声喊:“大家快买彩票呀!男人们,过了这村就没店了,要买要带,赶紧搞快,我在床上等着你们,来呀!来呀!”
边喊又边扭起来,跳着喊着,又弯下腰,抓起台上纸箱里的乳罩不断向台下撒去,乳罩在空中飞舞,下面男人一阵骚动,尖叫声声,拥挤哄抢。
曼波向东抛乳罩,人们向东拥去。曼波向西抛乳罩,人们向西拥去。徐三更东跑西颠终于抢到一个乳罩,心中很是激动,他拿在手上看了看,这是一个白色丝绸制作的胸罩,两个碗大的东西,左右有两条丝带连着,徐三更用手捏了捏胸罩碗状凹凸,感到软绵绵,滑嫩嫩的。他赶忙塞进胸中。心想,“嘿,这下子有两个胸罩了,一个给老爷,一个送三姨太。”
“买彩票啰!买彩票啰!”
“不买后悔一辈子哟!”
曼波又一阵骚叫。
“我买五张!”
“我买十张!”
大家争先恐后买彩票。徐三更摸出身上的钱,数了数,除老爷买春药的30元外,自己只有2元钱。他连忙买了两张,红色的彩票拿在手中,好不兴奋。转身要走,又一想“不对,买两张命中机会太低,先用老爷的钱多买几张,回去再把自己的钱还老爷。”
徐三更想着便拿出老爷的十元钱买了十张票。又掏出原来的两张彩票,一起折好放进怀的。他向台上望去,见曼波在向台下买了彩票的男人不断的作飞吻。徐三更揣着乳罩和彩票向天上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