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见面

伊桑轻笑出声：“给爷整乐了。”

伊桑的左眼突然在一瞬间迸发出荧紫色的光芒，直接窜上去，左手钳住海拉的脑袋，轻轻一拧，接着用力一甩。

海拉被带得直直地飞了出去，被伊桑狠狠按在地上。

在这一刻，装甲的力量好像不再管用。一个十多岁女孩的力气，怎么能抵过一个青年的力气。

海拉直接被伊桑按趴在地，动弹不得。

伊桑换了一只手，右手捏住海拉的脖子，高高举起了左拳。

海拉只感觉面前整个显示仪在剧烈震动，震动过后，是剧烈的疼痛，好似要把她整个人撕裂开来。

“升龙拳！”“火星大力拳！”……“中华肉包拳！”“番茄炒蛋拳！”“小葱蘸酱拳”……“这一拳就叫……算了随便了”

就这样，一拳又一拳，林望目瞪口呆，就…徒手干装甲？

伊桑变魔术一般拿出一把匕首，只是在海拉的后脊骨处轻轻一划。

海拉的装甲突然泄气一般消失了，她趴在地上，呕了口鲜血，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人，似乎能把他盯出个窟窿来。

林望张着嘴，一脸不可置信，伊桑啥时候给自己武器卸了？

“你不是我的对手，弱鸡。”伊桑把海拉扔到一边，拍了拍手。

没了海拉这个重要的威胁，林望他们倒是可以安静一会儿。

海拉的身体虽然愈合伤口愈合得很快，但是林望匕首上残留的collapse粉末还是抑制了海拉的愈合速度。

她颓然地躺在舱板上，努力的平复呼吸，尽力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透过舱舷窗，清楚地看见塞维尔那气急败坏的战机穷追不舍，

林望抛出了一个致命话题：“现在是谁在开飞机？”

伊桑大咧咧坐在基板上，随手一指：“唐源小朋友喽！我让她往密林开了。”

密林，是一个遭受曜的辐射变异植物的聚集地，有着强烈的辐射干扰，那里雷达信号根本探测不到，连红外线检测仪在里面都几乎发挥不到用处。

唐源不愧是飞行老手，哪怕多架飞机挡着去路，仍然能按照不变的航向笔直地朝密林飞去。

“准备跳机！”伊桑冷静道，“我来吸引火力，你们直接润吧！”

“你疯了！”林望不可置信道，“准备摔死？！”

“你好好看看下面是什么！”唐源第一个弃机而去。

林望噎了一下，下面是漆黑的密林湖泊…

他费力打开了舱门，正要跳下去时，余光瞄到了那娇小的身影…

海拉毫无回避地盯着他，毫不畏惧地瞪了回去。

林望长叹一声，内心有一丝丝愧疚，毕竟是因自己导致的，还是一起出去吧…

……

最后的结果就是，海拉差点被唐源砍死…

“你为什么要带她下来！”唐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水珠，质问林望，“你别忘了，她是什么人，罗松是怎么死的！”

林望不耐烦的解释：“罗松不是她杀的，再有，带她下来，自然是为了要挟塞维尔。”

唐源盯着林望：“你是不是做不到看着她被杀死？”

林望不出一语，唐源猜到了七八分。

唐源发狠道：“你做不到，我做得到！”

一把匕首僵在半空中，唐源咬着牙，浑身颤抖。

海拉盯着唐源，靠在树干上，沙哑道：“杀了我，反正我任务失败，也没脸回去！”

对敌人手软，等于对自己的残忍，唐源狠狠地刺了下去，匕首插入树干，发出一声闷响。

她也做不到对一个手无寸铁的敌人下死手，人类毕竟不是塞维尔人，心是暖的。

“先放你一马，等到下次再见，绝对不会留情！”

海拉几乎要气疯了，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等到塞维尔人搜查密林的时候，在树干上发现被捆成粽子，浑身湿漉漉的海拉，她被蒙着眼，堵着嘴，塞着耳朵，可怜兮兮的垂着头，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

带队搜查的是乔，虽然他想让海拉死，但毕竟也是一起并肩战斗过的队友，看见海拉这个样子，他还是第一时间冲上去，探了探鼻息。

海拉感觉到有人，立刻拼命挣扎起来。

乔松了一口气，不厚道地摘掉海拉眼睛上的黑布条，幸灾乐祸起来：“格兰多，你也有今天！”

虽然海拉听不见乔在叭叭什么，但直觉告诉她准没好话，她恶狠狠地瞪着乔，没办法动弹，要不然肯定给他一拳头。

“任务失败了，小格兰多！”乔在回程的飞机上笑眯眯地看着海拉，“想知道长老对你的惩罚吗？”

海拉虚弱的靠在座椅上，冷声道：“滚开！”

“哎呀，禁闭期要到来了，长老怀疑你和联合军勾结，才任务失败，要彻底调查你呢！”乔故意气道。

海拉瞳孔隐约闪过一丝不属于她虹膜颜色的蓝光：“我叫你滚！”

乔嗤笑一声：“你现在的状态，芯片可能维持不了多久，打赢我的概率几乎为零，你确定要动手？”

海拉别过头去，不再理会。

也不知道安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失误而遭到塞维尔的折磨。

而乔偏偏撞到了枪口：“也不知道伦嘉少将怎么样了呢，你说…海拉·格兰多！”

海拉突然掐住乔的脖子，低声威胁道：“你如果再出一语，我就算拼尽全部能量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乔耸了耸肩，无所谓地笑笑，但还是没有再说一句话。

“海拉任务失败了，长老们怀疑海拉故意放跑了联合军，所以打算禁闭关押，留用察看。”

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莫拉格有事没事都喜欢往安那里凑，说些安不知道的话题。

虽然每次安都是应付了事，但是莫拉格仍然孜孜不倦，坚持每天都要过来陪安聊天。

可这次不一样，安终于给了回复。

“我说过了，不关海拉的事。”平平淡淡，就像安这个人，清淡如水。

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让莫拉格内心突然激动起来，兴奋值超过了平时，上一次伊尔逊上将这么激动还是一举攻破联合军驻地的时候。

纵使内心欢喜，外表依然冷漠无情。

“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对错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分清的，也许，你帮错了人。”莫拉格幽幽的来了一句。

透过窗户，晖的光芒甚至比耀的光芒更甚，柔和地洒在大地上，一片清明。

林望抬头，看着悬挂在天空的晖，轻轻叹了口气，他们已经奔波五天了，距离罗松的死，已经过去五天了，牛皮纸袋他没有找到，反而惹了一身祸。

唐源把一块烤好的鱼肉送过去，淡淡道：“还在想那女孩的事？”

林望没有接话茬，反而另起了话题：“麦迪尔是个什么样的人。”

唐源道：“不知道，没见过，怎么了？”

林望道：“没事，就是随口一问，对了，咱们还有多久才能到总部？”

“应该快了。”唐源也抬头看着晖，笑道，“今晚的晖真美。”

“我先回车里了。”林望却无心其他，咬了一口鱼肉，起身走向他们之前在密林附近一个不怎么发达的小城镇偷的报废车，改装了一下就成了代步工具，虽然有点破，但还是勉强能用，总比走着强。

唐源点头：“好，你先休息，一会儿我来开。”

林望毛骨悚然：“别！还是我来开吧！”

别看唐源开飞机开得贼溜，一到开车的时候，速度特别猛，拐弯不带刹车的，这车又是敞篷越野车，好像随时能把人甩出去一样…

唐源翻了个白眼。

因特耐什的塞维尔总部里，海拉安静地躺在床上，门外是看守她的机械兵，现在的她，等同于失去了人身自由，就算机械兵没有驻守在室内，这里依然安装着无数的摄像头，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安…

海拉突然湿了眼眶。

我想你了…

她抱紧了自己，蜷缩成一团，脆弱的好像一只讨人喜欢的小猫，收起自己全部的锋芒，露出柔软的肚皮。

算起来，她也只是相当于人类的十四岁。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正是懵懂无知，天真无邪的。

可是海拉却在外人面前显得成熟冷漠，说到底，她只是个武器而已…

塞维尔的武器…

门突然被打开，海拉一惊，立刻坐了起来，警戒地望着外面。

在层层机械兵的后面，是她最讨厌的那个人。

“伊尔逊教官！”海拉挑眉，用她最冷漠疏离的语气道，“来此有何贵干？”

莫拉格不理会海拉幼稚的挑衅，淡淡道：“带你去个地方，收拾一下，格兰多，咱们马上出发。”

“去哪？”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海拉纵然万般不愿，也不能违抗命令，磨磨蹭蹭地收拾好自己。

一分钟后，莫拉格身后跟着一个眼神随时能把他自己刺穿的小女孩。

越走，驻守的机械兵就越多，塞维尔人也就越少。

“你带我去地牢做什么！”海拉认出来了路，她曾经去过地牢审问犯人。

莫拉格道：“别声张，如果你想见安的话。”

安！

海拉眼神一凛，闭上了嘴。

莫拉格带着海拉穿过层层的阻碍，终于到了整个地牢最远的地方，那个地方是，死牢…

最里面的一间牢房里，一个瘦弱的身影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

海拉的眼神从冷漠转为惊喜，她兴奋起来，尖叫一声：“安！”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寂静无声的地牢。

靠在墙壁上的身影似乎微微动了动，不可置信的转过头，银灰色的眼睛里透露出一丝惊喜。

海拉立刻扑了上去，隔着玻璃，看着玻璃里瘦弱的人：“安！”

安笑了，修长的手指和海拉的手隔着玻璃碰在一起：“海拉！”

莫拉格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尤其是看到海拉这样欢喜雀跃的样子，恨不得直接将二人分开。

讲真的，他后悔了…后悔偷偷带海拉来看安…

“安，你怎么样啊…”海拉隔着厚厚的玻璃，努力地把脸贴在玻璃后安的手掌上，就好像这样安就能抚摸她一样。

安隔空摸了摸少女的脑袋，微笑道：“我没事的，没有什么事，你呢？”

海拉被这一句“你呢”顿时问出了眼泪，带着哭腔道：“我不好…没人在意我的感受…没人哄我睡觉…安…他们为什么要把你关起来！”

安微微沉默了一下，然后垂下头，低语道：“我只是坚持着我认为对的事情。”

莫拉格嗤笑一声：“你认为对的事情？你所谓的正确的事情，就是背叛塞维尔，投奔联合军？”

海拉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安：“联合军？！”

安闭上眼，等待着海拉的狂风骤雨，可是海拉并没有，她只是垂下头，丧气地踢了踢玻璃门：“这就是你瞒着我做的事吗…”

“对不起…现在才让你知道…”安又靠回墙壁上，“我并不强迫你，你想恨我也该恨了。”

莫拉格生怕海拉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连忙插话道：“够了，煽情也够了，见面也见了，格兰多，该走了。”

海拉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的话语里无法自拔，机械地跟着莫拉格，准备离开牢房。

“海拉！”安敲了几下玻璃门，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在家，要开心啊！”

海拉的心，却被猛地提起来。

敲得那几下，是海拉和安专有的暗号，从小和海拉玩捉迷藏，安就是用这种办法告诉海拉他藏好了。

难道安…藏了什么东西…

海拉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表情，甚至连莫拉格也无从察觉。

藏了什么东西…在哪儿…

海拉回到房间，进了浴室，这里是唯一一处没有监控的地方，好在塞维尔没有那么变态，变态到观察一个女孩子的洗澡过程…

她轻轻地坐在浴缸里，放上水，解开了双马尾，头发披散下来，这时的她倒有几分像莫拉格，冷漠无情…

手漫无目的地撩水，溅起的水花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使她本就蓝汪汪的眼睛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之意，脑子里想的都是安的一句句话语。

“对不起…”

安的道歉回响在耳边，更多的还是临走前安的话：“在家，要过得开心啊！”

家…为什么安要特意提醒这句话，能称为家的地方只有海拉和安小时候待过的地方，那是塞维尔的总部基地实验室，她出生的地方。

也就是她现在待的地方…

那么避开监控的地方只有浴室…

海拉脑子灵光一闪：浴室！

没错，那东西，可能就在浴室里。

想到这里，海拉兴奋不已，立刻站起来，仔细打量着四周。

可是什么都没有，海拉不死心，四处摸了一遍，仍然一无所获。

再想想！海拉强迫自己狂跳的心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安到底都做了什么…

摸头，对！摸头！，可不可能和摸头有关系！

海拉拉开一个抽屉，里面装满了头绳，她拿起她最喜欢的那个蓝色的发带，来回地摸，并没有任何芯片，或者能遗留信息的电子设备，就算有，安被抓走的时候，机械兵应该早就搜查过，结果一无所获…

她举起发带，企图找到一点不一样的地方，但是没有…

好难…

海拉泄气地坐回浴缸里，安出的谜题一点都不好玩…

就在这时，那沾了水的蓝色的发带突然变了样，上面浮现了密密麻麻的黑字。

海拉低头，惊喜地拿起发带，原来安用了最原始的记录信息的方式，用笔记记录了下来。

怪不得，那群只认最新高科技的机械兵什么都找不到。

她揉了揉眼睛，仔细地读起来：

“海拉，你很棒，发现了我的秘密，先和你说一声抱歉，因为我的背叛让你遭受了不平等的待遇…”

“我不强求你，只希望你能做好自己，若是你觉得这里很压抑，我推荐你去联合军那里试试，那里至少你是可以做回自己…记住要带着另一个发带一起…”

“爱你的安…”

发带很小，安的字也很小，内容也少得可怜，海拉埋下头，将那两个发带系在自己头上，扎上双马尾。

安，谢谢你…

海拉再次抬起头，眼睛里带着几分坚定。

或许背叛塞维尔是件恐怖的事，但是不做好自己，比背叛更令人恐怖，这是安教自己的道理。

也许，自己真的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去处了。

经过好多天的长途跋涉，跨过了不知道多少塞维尔的哨点，林望和唐源终于看见了联合军华夏分部的大门，林望感慨万千：“终于到了…太不容易了…”

唐源则歪着头，打量着联合军分部大门：“塞维尔没占领的地方竟是这么畅快！”

门卫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林望和唐源，顿时几杆枪直指两人：“你们是什么人！”

林望唐源慌张地举起手，唐源脑子反应快，干脆地说：“我们是驻因特耐什分部十三驻区第八分队2号和3号，我们口袋里有我们的身份证明！”

大门里走出两个人，一个负责搜身，一个负责检验身份证明是否有假。

林望看向唐源，唐源和林望大眼瞪小眼。

终于警卫举起右手放在眉间：“你们好！欢迎来到华夏分部！”

“你好…”林望没有受过礼仪训练，只得学着样子草草比画一下，比不得唐源那个家伙专业。

“你们来到这里，是因为什么？”

从门后走出一个外国男人，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那袖标彰显了袖标主人非凡的地位，他有着一头金黄色的头发，深绿色的眼眸，穿着一身军绿色的迷彩服，看着精明强干，是个不好对付的人物。

唐源行了军礼，落落大方地答道：“我们奉罗松队长的命令，前往总部找麦迪尔司令官，还望长官能施以援手，送我们去总部。”

“真不巧，麦迪尔不在总部！”男人眯起眼，满含笑意地看着唐源。

“那…”

男人挺起胸来：“因为我就是麦迪尔！”

林望：“……”

这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吗…

麦迪尔看着两个愣神的小家伙，忍俊不禁：“走吧，进来说话。”

一路上，林望见识了联合军真正的办公方式，比起他们的随意，真正的联合军看起来都很忙碌，坐在终端前，不停地联络前线人员，发出下一步作战计划。

麦迪尔看小家伙们这么感兴趣，索性当了一回解说员：“现在是休战时期，但是仍然不敢保证塞维尔会出尔反尔，我们仍然需要做好一切防护措施，你们刚从前线回来，还不了解后勤部的工作，当然这不是你们该做的…”

唐源仍然在怀疑：“你真的是麦迪尔吗？！”

麦迪尔开怀大笑：“那你真的是2号唐源吗？”

林望惊诧：“您知道她的名字？”

麦迪尔道：“不仅知道她的，你们每一个人我都知道，比如你是林望，对了，还有一个少年穆云霄，他呢？他还是我亲自招来的，怎么不见他的踪影？”

林望顿时五味杂陈，一句话四两拨千斤：“他背叛了。”

麦迪尔皱起眉：“嘶…这可不是个好的现象，那你们队长罗松呢？他怎么没来？”

唐源红了眼眶，林望轻描淡写道：“他死了…”

是个人都能听出来，这轻飘飘一句话里，藏着多少情绪。

麦迪尔赶紧道歉：“哦，我很抱歉听到这个消息，冒昧问一下，是塞维尔干得好事吗？”

唐源终于忍不住了，大声控诉道：“是穆云霄那个人，是他带着塞维尔，掀了我们的小队，杀了我们的队长，司令长官，他不是个好人！”

麦迪尔突然陷入沉默，半晌才出一语：“我明白了，辛苦你们了。”

唐源低垂着头，林望握紧了拳头。

麦迪尔催促道：“先去休息吧，不想这些烦心事了。”

林望拽起唐源，沉默地跟着麦迪尔。

“晚安，做个好梦！”麦迪尔尽量用欢快的语气说道。

“谢谢你…”林望回头看了看麦迪尔，转身关上门。

塞维尔驻区内，海拉低着头，眼底的光芒闪烁不明，面前哭泣的女孩仿佛刺痛了海拉的眼睛。

女孩哭叫着：“哥哥…哥哥…”

女孩的长相在人群里算是不出众的，脸上还有一块辐射人都有的辐射痕迹，但是她长得十分干净，就像新出水的白莲一般干净，那块辐射痕迹倒是给她的容貌增了几分颜色，多一分难看，少一分又让人难以怜惜。

“别哭了！”海拉蹲下来，试图安慰面前的女孩，身后却被一个人狠狠推倒在地，那人恶狠狠道：“滚开！该死的塞维尔！”

女孩哭喊着扑向那个人的怀里：“哥！”

穆云霄搂住颤抖的穆云栖，柔声安慰道：“不怕啦啊，哥哥在这呢，云栖不怕！”

穆云栖缩成小小一团：“哥…我好久都没看见你了，我以为哥哥不要我了…”

穆云霄心疼的神色尽显，摸着穆云栖的发顶，道：“哥哥不会不要云栖的，哥哥不要什么都不能不要云栖的，哥哥只是有点事，做完就来看云栖了啊！”

海拉静静地坐在地上，愣神地看着面前的一幕，心脏一抽一抽地疼，她只得捂住心口，轻轻地揉了揉，酸胀的疼痛并没有缓解，反而更加强烈。

“穆云霄，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海拉头一次放下高傲的姿态，狼狈不堪地问道。

穆云霄斜着眼看了一眼海拉，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情感到底是什么东西…”海拉出神地喃喃自语。

穆云霄轻蔑地哼了一声：“你们这种人，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的。”

说着抱起地上的穆云栖，安慰道：“没事了，云栖，哥哥这就带你出去，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好，我们再也不分开！”穆云栖止住泪水，给了哥哥一个灿烂的笑容。

辐射人生存很艰难，但是他们只有一个简单的愿望，只是活着，活着就行。

可有时候，这么简单的愿望都会被剥夺，他们在人类眼里，死不足惜…

海拉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脑子里回想的是安。

安对海拉而言，就像父亲一般，事事关心，海拉最依赖的就是他。

那一次训练，海拉被迫与安分开执行任务，海拉十分依恋安，那一次的训练，海拉差点没坚持下来。

“海拉，我答应你，我们再也不分开！”结束训练后，安轻轻安抚着海拉，柔声道。

“好！我们再也不分开！”海拉甜甜地笑了，露出了尖尖的小虎牙。

可是现在，强颜欢笑对海拉来说都是一件难事，更别提那么开怀地笑了。

穆云霄抱起妹妹，径直走出房间。

而海拉，心里也终究有了答案。

她起身离开房间，毫不犹豫地向指挥室走去。

“长老！”海拉谦顺地低下头，“我申请解除禁制，监督太平洋部队的撤军行动。”

“哦？”冰冷的机械音响起，“为什么要这么做？要知道，你现在还是塞维尔重点怀疑对象！”

“正因如此，我才想做些什么来消除塞维尔对我的误会，我效忠于它，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海拉低着头，有些紧张，不知道长老会不会看穿她这点小心思。

说罢，害怕长老不同意一样，抬起头，道：“只是监督撤军，并不会影响大局，如果长老不放心，可以让别人来监督我，我只是想找到效忠于塞维尔的机会！”

接下来是死一般的寂静，长老半晌没出一语。

海拉心如擂鼓，看着那隐藏在虚影里的人，眼里流露出急切。

“那好吧，就让埃米尔监督你撤军。”

“是！”

几乎与此同时，乔的终端里发到了长老的指令。

他快速读完，几乎一蹦三尺高，兴奋地跑向实验室，嘴里喊着：“米诺瓦！我又接到一个新任务！”

实验室的实验台前，站着一个墨蓝长发的女子，女子安静地看着各种试剂反映出的现象，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试管里，似乎没注意到乔的兴奋。

“米…”乔站在门口，却一下子禁了声。

他安静地走过去，站在女人身边，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质问道：“是不是我做什么你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