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见茂密的青草就止不住惋惜,惋惜这么多的青草白白地在 路旁生生息息,却没法把它们收割到一起,用一辆车载回生产队去,该换回多少工分。
在农村两年,我和生产队的妇女们,一年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靠割草挣工分。生产队本来就田地不宽,也没有什么树林高山,每天几 十个妇女(还包括些算得上半劳动力的半大孩子),就那么几根田坎几面山坡, 天天都去割草,那草就是疯长,也跟不上需求。
我很多年以后,做梦都还在梦着割草。我条件反射地,只要一看见成簇或者成片的青草,就忍不住想要去找把镰刀对那茂密的青草下手。
虽然也有着辛酸的回忆,我对于那两年的记忆可以统称为美好。我觉得在那两年里面,我学到了很多用语言形容不出来的东西。
在农村待了两年,起码知道了,没有好的收成,你有金山银山,也难保活命。
以后,无论身在哪里,只要一逢上旱涝或者其他灾荒年,我都情不自禁地焦心。以后再怎么改变了经济状况和物质条件,我也绝不肯倒掉隔夜的饭菜。
两年前,妈妈把十六岁的我留在了高粱区安仁公社六大队八小队。妈妈走的时候双子有份惶惑有份无助,但我没有流泪。
在妈妈离开的当天,我就扛起了锄头,跟在乡亲们后面,走过凹凸不平的田坎路,登上陡峭的高山坡;去挣工分。
我在那两年里,除了偶尔忍不住想家了回城待上几天,几乎从不耽误出工,从不去赶场也不去隔队的知青家串门。
即使回家几天返回的当天,我也要摸黑去赶最早的班车,到了区上,下车再徒步紧赶二十里山路,到得生产队,还可以赶得及早饭以后的出工。
生产队计工时按四歇半计算,早饭以前算半歇,上午算两歇,下午也算两歇。所以我紧赶慢赶,也一定要赶上当天还可以出四歇的工。
萧涛的勤奋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