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脱口而出道：“原来如此——桓温之所以踌躇不前，是为了养寇以自重。”他甫一出口，随即想到桓温当时的敌人，正是父亲眼下侍奉的秦国，自己却以“寇”称之，未免大为不妥。

王猛却似乎不以为意，点头道：“这才是桓温心中所想。他之所以北伐，并非为收复晋朝失地，而是以此邀功，提升自身朝中地位；若当时就收复了关中，岂非功高震主，赏无可赏？”

王永点点头，若有所思。

第一百二十七章 门阀

王猛道：“为父当年说出这番话后，桓温默然不应，显然是被为父说出了心中所想——也正因如此，为父才最终决定弃他而去。以桓温的为人，为父若投在他麾下，他无论如何，不可能像圣上一般对待为父。”

王永道：“儿子明白了。桓温狼子野心，性格又这般强势，绝不可能像圣上那样，放任父亲施展拳脚。”

王猛叹道：“是啊。当初圣上曾对为父言，孤之遇景略，便如刘备之遇孔明……何况江左之人这般看重门第，以桓温的出身，又有军功傍身，尚且遭人非议；为父出身寒微，即便得桓温重用，也远远达不到为父如今在秦国的地位。”

王永见父亲神色间颇为感慨，于是岔开话题道：“父亲，儿子还听闻，当年桓温驻守长江上游时，便屡屡提出北伐；朝廷恐桓温借此坐大，匆忙派出殷浩代其出征，结果殷浩大败而归，惨遭流放——如今看来，桓温之所以让朝廷北伐，除了是为自己积累声望，还有借此打压政敌殷浩之故。”

王猛点头叹道：“这正是桓温的厉害之处。他拿稳了那些所谓的江左名士，大多是空谈无能之辈，故而反复提出北伐；那些人不愿桓温借军功上位，必然要主动请缨，一旦兵败，又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