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991年：苏联解体

第一节维尔纽斯事件

1991年，戈尔巴乔夫听到的第一个坏消息来自立陶宛。1月中旬，立陶宛首都维尔纽斯发生了反对苏军的流血事件。事件源起于1990年冬天的新一轮立陶宛独立运动。1990年10月4日，立陶宛最高苏维埃通过《叛国法》，将一切破坏立陶宛主权的公民行为视为叛国，行为人将被处以重刑直至死刑。11月20日，立陶宛最高苏维埃决定组建国土保卫局，行使国防部职能，招募军队。

11月正值苏军冬季征兵，立陶宛青年普遍遵守了最新的立陶宛最高苏维埃法令，与波罗的海军区征兵机构玩起了猫鼠游戏。12月1日，戈尔巴乔夫下达总统令，向立陶宛增派军队帮助征兵。当地苏军实力增强后，开始在立陶宛抓捕“逃兵”。征兵与抵制征兵的斗争伴随着经济危机。受苏联经济总体滑坡影响，立陶宛无法像过去一样获得足够的能源和商品，时间一长，也引发了政治危机。危机期间，立陶宛政局呈现三足鼎立格局。

独立派的萨尤季斯控制了立陶宛立法机关——最高苏维埃，萨尤季斯的领袖是时任立陶宛最高苏维埃主席兰茨贝吉斯，萨尤季斯缺乏行政管理和经济实务的经历，活跃于议会斗争和街头政治，反对与苏联达成任何妥协；已经脱离苏共的立陶宛共产党控制了立陶宛政府，立共的领袖是时任立陶宛总理普伦斯克涅和副总理布拉藻斯卡斯，其党员大多是立陶宛过去的党政机关干部，有管理国家和领导经济的经验，主张以务实态度与苏联谈判，争取独立。持统一派立场、反对脱离苏共的立共党员组织了立共纲领派，转入地下活动，他们忧虑立陶宛已经出现的极端民族主义倾向，反对歧视、迫害斯拉夫族公民和立陶宛境内的苏军家属。

1991年1月6日傍晚，立陶宛政府突然宣布提高商品价格，引起民众不满。1月7日早晨，维尔纽斯出现反对提价的抗议游行，部分大企业宣布罢工。立陶宛最高苏维埃主席兰茨贝吉斯发表讲话回应。他回避经济危机，抗议苏军向立陶宛增派部队。讲话没有起到平息事态的效果，1月8日，示威者开始冲击立陶宛最高苏维埃，立陶宛国土保卫局命令警察部队以武力保卫苏维埃大厦，直接对示威者喷射高压水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