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二）

15年后。

1990年，一个春日的上午，阳光有些娇懒，田海正坐在办公桌前打盹，78年考上大学，毕业后被分在了市里的政策研究室，主要写一些大抄加小抄的东西，政策研究嘛，你还能研究出个花来，只能上面怎么说你下面怎么做，这种状态好长时间了，常常都是迷迷糊糊的，实在提不起精气神来，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一惊，脑子有些清醒了，又让电话铃响了一会，才过去接了电话，就听电话里有人问是田海吗？请田海接电话，说：“我就是田海”，电话里的声音高兴起来，说：“知道我是谁吗？赵哥，赵东方，还记得吗？”

“赵哥，赵东方，太记得啦？多少年不见啦，十五、六年啦！在哪里？”

“在某某宾馆，还有一个人，要等着见你！”

“谁呀？”

“先不要问谁了，见了就知道了，来吗？”

“当然来！”有机会逃开这办公桌了，还能不去？扔下电话，骑上自行车，就直奔某某宾馆，这是市里新建的一个大宾馆，挺高级的，一会儿就到了，扔下自行车，进了宾馆大堂，就听到就有人喊：“田海，这儿！”就看到了赵哥、赵东方挺魁梧的身形，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女性，穿着军装，有点熟悉，却不敢相信，秦罗敷？怎么可能？不是当克格勃了吗？当真是苏东解体了，克格勃也解散了，连克格勃的人都可以公开露面了吗？但不是克格勃，穿的是解放军军装，而且还配有两杠两星，中校军衔，至少是团级首长也！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团级首长，怎么回事？演荒诞剧吗？站着不动了，没法动呀！过去的那么多年，始终都没法从当初的那种崩塌中走出来，那是怎样的伤害呀？那几乎摧毁了他青春期的一切美丽和坚持，搞得他到现在都有些浑浑噩噩的，虽然也上了大学，现在也在一个政策研究室工作，但却一直找不到生活的方向，写文章也是，都不知在写一些什么，整个地在混日子。

可眼前的这个人，却是解放军的中校！这是真的吗？是不是在做梦？他被钉在了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