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哝着,就像开了闸的水,她说了下去,她说到了每到工区放电影,她会注意到他每次到队前拉歌,东方红卫星上天那一次,他们的卧倒近在咫尺,她想和他搭话,终因少女的矜持而放弃,去十号看电影,当后篷布一拉开,路灯照着,她一眼就看到了他,她就想着坐到他旁边去,果然就坐到了他旁边,直到在居延海的再次邂逅,直到他说出“少年见罗敷,脱帽著绡头,农人见罗敷,下担捋髭须,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这时,她知道,这个人是她的了,以后发生的一切,也就是自然而然了。
她似乎尽兴地说完了,竟主动地,轻轻地在他的嘴唇上印上了一吻。
这一吻,他没料到,竟使他一下麻了半个身子。
本来,听着她的呢哝,他已是醉了,他虽没有在她的面前自卑过,但也从来没有高估过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他知道她喜欢他,也就属“芝麻看绿豆对上眼了”,最多也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之类,根本就没想过自己在她的心里竟有这么重的分量,自己竟被她暗暗注意了有两年!最后,她竟吻他了,吻了他的嘴唇!他麻了,半个身子麻了,本来就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的他“噗通”滑跌在地,弄得她也失去平衡,一起跌坐在地。
在最初的一瞬间,两个年轻人都有些发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着,就这么坐在地上,一起“呵呵呵呵”傻傻地笑起来。
两个人都坐在地上,都没有站起来的意思,不知怎么,手就拉倒了一起,脸也对着脸,就这么互相地看着。
傻傻地看一阵,又傻傻地笑一阵。
直到她忽然说,我保密的都已解密了,你保密的呢?于是他说起了发香,说起了在车上闻到她的发香后的小鹿乱撞,说起了把她想象成了他的那个同学后的不敢稍动,说起了最近那个同学的来信,说起了在居延海边的长啸,说起住院后再次闻到的发香,以后就以后成这样了。
说到这儿,他把她拉得更近了,脸贴着脸,更深地闻着她的发香,就听到她喃喃地说,要是遇到第三个这样发香的人呢?你会不会去闻第三个人的发香呢?他也喃喃地说,会吗?第二个会给那个什么他机会吗?第二个的发香举世无双,他们两个就这么胡乱地说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