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这几天一直在心头唏嘘，胡军假秦文斌之手，敛自己的财的卑鄙。林云从菜市场出来，听见人在喊，初冬这个时节，人影已经模糊，那人走拢林云才看清是包老板。包老板甩手给他扔来一支中华牌香烟。林云说不抽，包老板已掏出打火机说，要适应官场就得先把你肠子熏黑，林云反驳说，你说的是个别人，比如我始终熏不黑。林云吸口烟邀他到家里去坐。包老板说不用了，他路过这里马上要去吃酒席，林云只好作罢。包老板把林云手中的菜睃了睃兀地说：“没请保姆？”

　　林云说：“我一个人的工资供三张嘴，还有余钱请保姆，下辈子吧。”

　　包老板埋头吸烟。

　　包老板问：“没那么严重哦。”

　　林云又说：“周娅那家公司入不敷出，又三个月未发工资了。”

　　包老板把半截烟踏在脚下说：“你娃是抱着金碗讨饭！哪个同情你？！我不是看在凤凤和周娅同学的份上，我被狗日癫了，古往今来，自己都不救自己，还奢望哪个，我从红花厂调到宝山是一家工厂坐办公室，混到三十横竖左右一看，捞好处的是哪些，倒霉的又是哪些，我当了十年办事员，也当了十年老黄牛，好在，最终我睡醒了。”

　　林云心想我和你不一样，我是读书人，我要凭自己的实力在机关有一番作为，奸商历来为读书人鄙视，而他嘴上却说：“包叔，人各有志。”

　　包老板吸口烟说：“我没时间跟你日白，一句话，玉肥猪找刘显和，想发财得找包爷我。都啥时候了，你娃还在做白日梦，说句老实话，你不就想当官嘛，即便当个科长、局长又怎样？不定还没老子活得风光！我提醒你，谨防那虚无的光环欺骗了。你如果生活紧张，我给你指一条明路。你老汉那个厂大量需要炉料，只要你娃听我的，一个月赚的赛过你几年工资！”

　　不等林云搭腔，包老板塞过来一张名片就消失在黑夜中。

　　林云愣愣地，一边往家里走一边想，组织的大门已向年轻干部打开，须得一门心思搞工作，接受考验。信念一定，他便迈步上楼。

　　一口气上了楼，在顶楼的拐弯处碰见了艾定碑。艾定碑哎呀一声道：“你让我好找。”

　　林云瞟了瞟穿了套崭新名牌衣裤的艾定碑，问：“找我显摆你这身新衣吧。”

　　艾定碑抖了抖衣裳，贼眉鼠眼左右环顾一阵，然后说：“周娅未回？”

　　林云看一眼仍关着的门，答：“她回来与否与本次谈话何干。”

　　艾定碑两眼一闪，压低声音说：“你有喜了！”

　　林云盯着他笔挺的新衣说：“你穿着新衣裳向我道喜，我享受的是啥待遇。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