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世忠
一
“你们看,这报纸上登的啥?什么‘潜伏在革命队伍中的反革命伪连长被平反了。’”
“这还真是件怪事啰!”
刘家坝的人几乎把这件事淡忘了,都二十八九年过去了。现在又议论起这件事来,还真是件大怪事。
刘家坝真的出异类家庭了,这也算是刘家坝的“牛人”之家。
改革开放几十年,这家“牛人”之主——刘永奎,放出了“三支响箭”。这还了得呀?可这三支响箭的弦刚拉开,才把三支响箭放出没多长时间,拉弓放箭的老两口就大病不起。不是用力过猛的缘故,不是儿女不孝的缘故,兴许是劳累过度也很难说。
姑且不说刘永奎放出的“三支响箭”效果咋样,还是先说说刘永奎的生平遭遇吧!
刘永奎刚解放时,上过几个月夜校,是刘家坝少有的青年积极分子。一九五0年国家土地改革运动开始时,刘永奎就投身到川东北土地改革运动中去了。他积极工作,带头完成上级交给的各项任务。一年后,他向工作队递交了入党申请书,工作队的领导酝酿考虑再三,对他的工作考核再三,又组织党小组成员讨论再三,最后决定派遣工作队中的两名队员,去到刘永奎的所在家庭驻地,对他的家庭成员进行政治面貌考核调查。
无巧不成书,派去调查的人中有一个平时就与刘永奎有些小过节。回来一汇报,工作队的领导大惊失色,吓出一身冷汗,立即组织召开大会,宣布开除刘永奎,并把刘永奎遣送回到原籍,交地方政府管控。
刘永奎觉得自己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要向队领导讨个说法,队领导直接说他是:“混进革命队伍中的阶级敌人,白纸已写成黑字,印章盖得红红的,你不承认不行,狡辩也掩盖不了事实的真相。”
晴天霹雳,刘永奎百口难辩,云里雾里不知所措,真是活天的冤枉,一个贫穷家庭出生的子弟,怎么一下子就成了阶级敌人呢?遣回原籍的他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他心有不甘,可尽管费尽口舌,尽管四处申述,但也于事无补。
形势逼人,刘永奎被遣送回到生他养他的地方,他尽管丢了土改工作,可当时国家正处于建国初期,年轻人不积极,是不会被别人瞧得起的。刘永奎四处碰了碰壁,觉得无望,也不知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他歇了两天,辗转反复思考了又思考,掂量了又掂量,为了不被别人看扁,觉得唯一的出路,只有积极投身到集体生产劳动中去。
刘永奎有一身的牛劲,可他自从遭了那次前所未有的打击之后,他几乎把自己的嘴巴封了起来,每天与社员们一道,沉默寡言地埋头苦干着农活。
一表人才的刘永奎,虽生在解放前,可他有着两只大大的水晶般的眼睛,浓眉毛,拱鼻子,半月似的耳朵,一米七高的魁梧身材。当时在姑娘们的眼里,他算是个大帅哥。
媒婆来了一拨又一拨,要给刘永奎介绍姑娘,也有些个姑娘主动托媒婆去撮合自己与刘永奎的婚事。“张家姑娘长得俊。”媒婆说,“人家主动找我来给你撮合的。”可刘永奎就是不买账,一次一次地推脱,谢绝了对方,说自己的父母不同意。
没隔多久,刘永奎的父母都因病而相继走了。他父母临终对他说:“儿啦,我们刘家不能断掉香火啊!”隔了半年,媒婆又去给他介绍对象,他还是搪塞着不提。其实,他是一心想洗刷自己身上的政治污点,都熬到了三十岁那年,他忆起父母临终前的教诲,终于结了婚。婚后十多年,他前后生了一个女儿,三个儿子。
一九七七年秋,根据农业发展需要,生产队长把全队主次劳动力分成两个作业组。土改工作到七十年代后期,都二十多年时间过去了,刘永奎虽被遣送回到刘家坝,但他回到刘家坝后,他都一直循规蹈矩,没有半点胡作非为的举动。刘永奎被推选为生产队的集体劳动作业组组长。他觉得自己也该努力冲刺一下了,自己既有儿又有女,他一定要好好把握好时机,洗清自己的污名。
二
已有三儿子一女儿的刘永奎,家庭负担十分沉重,又无啥手艺,在只靠挣工分分粮,养班子的年代,他家几乎年年成了补钱户。为了养家糊口,刘永奎白天参与干农活,到了晚上,他就把自个屋后的竹子砍回家,编成背篓、筲箕、箢篼等篾器货,到了逢集时,他就叫妻子弄去集市上卖了,然后换回家里的油盐等零用开支。
那时是七天一逢集,七个夜晚,刘永奎挑灯熬夜,他可以编出三个背篓,三个筲箕,六个箢篼来。
“买背篓,买筲箕,买箢篼喽,都是新编的,经久耐用哦。”刘永奎的妻子是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老实农妇,她在街上叫卖了半天,才卖出一个背篓,一个箢篼,可筲箕连问都无人问,筲箕是用来沥米饭的。那时,有好多人家能沥米烧干饭呀!赶集的人都散了,刘永奎编的篾器还有一大半没卖出去,他妻子急得没办法,只好背着挎着原路返回。回到家里,她二话不说,赶忙去为一家六口人煮饭。此时此刻,他们家有三个读书的孩子,即三个儿子,女儿是押长的,本也该读书,可家庭条件不允许,他们只让女儿读了两年,就让她去割草交生产队喂牛换工分分粮食,另外再让她帮助母亲收拾些家务活。
“刘家坝尽出败类,刘永奎搞投机倒把,扰乱了社会主义建设秩序。”并不识字的老支书找刘永奎谈话时,狠狠地批评了刘永奎的不正规行为。
刘永奎的行为不仅受到了批评,他所编的篾器货也被没收,卖出的背篓和箢篼的三元钱,也被充为公益金。刘永奎没有了主意,只好强忍着。他想,亏了自己也不能亏了孩子。他老教育孩子们要踏实做人,刻苦勤奋地学习。
读书的三个孩子一回到家,就忙得不亦乐乎,不是去洗自己穿的衣服,就是背着背篓去薅猪草,或是捡柴,或是捡狗粪等。为了填饱肚皮,一家人反正都是忙忙碌碌的,没有等闲吃饭之辈。
那年,刘永奎虽然作了生产队集体劳动作业组组长,但他吸取了前车之鉴的教训。那时在工作中爱争强好胜,得罪了人,自己也遭了罪。现在,他从不高高在上,也不傲慢十足,对人总是笑眯眯的,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展现在众人面前。每个季节安排农活时,他总是因人而异,因事定人,安排得井井有条。不管别人对他是啥看法,他从不泄私愤图报复。
“刘永奎,好你个伪善人,假惺惺的对人,其实是一肚子的坏水,光给我安排的是挣不到工分的活,你报复也不该在这上面作怪呀!”这是原大队会计的女人,虽是大队会计却没读多少书,可他女人却读了不少书,能说会道的。会计在的时候,是她在支配一切。会计得病走后,她捡不到便宜,也不愿吃亏。刘永奎安排农活是因人而异,考虑再三才告知的,可还是被闹架翻脸了。
“我啥假惺惺,啥一肚子坏水?我抱了你家儿女下河吃水了吗?我婆娘不也一视同仁了吗?”沉默了多年的刘永奎,终于鼓足勇气,一下子问得对方无言以对了。
多年都一筹莫展的刘永奎,不知不觉中慢慢醒悟过来。他正愁找不到症结,找不到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突然有一天,他听到了一点风声:“可大队会计都死了,字是他代签的,我只按了手指印。”刘永奎顺藤摸瓜,找到原不识字的老书记,老书记才说出了事情的原委。原来,当年是大队会计的女人唆使大队会计向前来调查的人那样说的,因调查的人是在会计家进行的。
人死无对证,都几十年过去了,刘永奎压着性子,没有去找会计家的那老女人说“聊斋”。可他在报纸上看见一则消息,讲一个人的名字因一字之差,被错划成反革命分子。因国家领导人物中的掌舵人瞄准势头,大力实施改革开放,全靠党的好政策,被平反昭雪了。刘永奎乘此东风,觉得自己的情况与报纸上刊登的情况差不多,于是,他接连挑灯熬夜,把当年自己的实际情况和整个刘家坝的姓氏情况,整理成书面材料,向各级政府部门进行了陈述,然后一一递交。
很快,上面的人对刘永奎所陈述的问题和他个人的历史,以及家庭成员祖宗三代的政治面貌,都进行了细细的调查核实。
果不所料,刘家坝、刘家湾、刘家坡,湖广填四川的四百多年历史以来,当年刘家三兄弟填川后繁衍下来的子孙,难免有名字相同或差不多的。调查核实结果,的确有个叫刘映奎的人做过伪连长。因刘映奎血债累累,解放初就被砍了头。
同姓氏名字中的一字之差,让刘永奎背了近二十八九年的黑锅。八0年春,刘永奎犹如枯木逢春,终于获得了党的阳光甘露。
可是,平反昭雪没几年,刘永奎就生病了。他住进了医院,躺在病床上的刘永奎又重新拿起手中的笔,第二次郑重地向当地党组织递交了入党申请书。
刘永奎把他在外打工的三个儿子叫到自己的病床边,语重心长地对他们说:“爸爸把你们抚养长大成人是很不容易的,我通过艰辛的努力,虽然没给你们留下什么,但我却获得了政治上的新生。爸爸是清白的,以后的路要靠你们自己去走,你们都有了自己的小家,都是有妻室儿女的人了,要为建设祖国多出力流汗。”
一个祥和之春的下午,阳光柔和地射进窗门。躺在病床上的刘永奎,终于举起右手向党旗庄严宣誓了,这是他多年来梦寐以求的时刻,那天,他终于如愿以偿了。宣誓后,刘永奎激动地从枕头下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交到监誓人的手里。他上气不接下气、激动不已地说:“同志,这是我平反昭雪后,全部的工资补偿金,我就一分不少地交给党组织,作为我补缴的一笔党费吧!虽然不多,虽然……”
三
刘永奎的三个儿子,名字都取得挺有意思。他大儿取名刘中建,二儿取名刘国建,幺儿取名刘强建。若把这三个名字的中间字连起来读,实质就是“中国强”。且三个名字后都有一个“建”字,他是希望儿子们不仅把自己的家园建设好,还要把祖国建得美丽富强。
愿望是美好的,可刘永奎三个儿子中,最喜欢挑刘永奎刺的一个就是他大儿。有一次,他调皮地直问他老子说:“就说你,老汉,你搞了一辈子,搞出了个啥名堂?”
当时的刘永奎被气得瞠目结舌,好半天才数落了他大儿一番:“我没搞出个啥名堂,看你又能搞出个啥名堂?俗话说‘老子偷猪儿偷牛,下辈更比上辈强。’我就看你能发出多大的光?”其实,这也是一席鞭策的话罢了。
一听说话就知道刘中建与刘家其他弟兄姊妹个性不同,他性格古怪,脾气暴躁,处事粗犷,为人奸狡。
也难怪刘中建要质问他老子,就在他初中毕业那年,即八四年。“井田责任制”才刚开始不久,仍处在贫穷阶段的他家,只有两间几十年上百年的木排扇穿斗房,一家六口人,吃喝拉撒睡,全挤在一块,还不说养的鸡猪鹅鸭。
十七岁的刘中建正处在叛逆期高峰阶段,看到别人家的日子过得好,自己难免不去怪这怪那的。
“我们家可以多种植黄麻,大搞经济发展。光种点粮食,价值不高,交通不便,又卖不出。要么,还可多喂两头猪。”刘中建向家里人提出了合理化的建议。可他家的条件,想多喂猪,连猪舍也没有多的。
“我想让你们都多读点书,今年我们只种了两块地的黄麻。要种,我们也得明年才可种得了,黄麻一年只可种一季,种多了只是更加辛苦。”刘永奎说,“我们家的人吃没文化的亏不少啊!”
“姐姐也没读多少书,我好歹都初中毕业了,就让两个弟弟去读吧!”刘中建看看自己在假期里根本没有什么事可干,就要了路费进城买了车票,到省外他隔房幺爸修铁路的地方去考察。
幺爸一个劲地表扬他,说他胆大敢闯。
“幺爸,你这儿有没有适合我干的工作?”耍了几天,刘中建向他隔房幺爸提出了找工作的事。他幺爸也不明确表态,只说:“你耍嘛,像你这个年龄,还正是耍的时候。”刘中建这一耍就耍了足足一个月。有一天,他心里突然发起慌来,总觉得有啥事要发生似的,他这才想起该回家了。
刘中建刚到家,就被他父亲数落了一通:“有望吗?你以为工作那么好找,人家是国企,是由国家招工的,随便能进人?凡事都得靠自己。”
还有另外一件事相夹,刘中建与他父亲闹了个天翻地覆,两父子还差点动刀。
从那以后,村里人都觉得刘中建个性强,无人敢惹。
“你的入学通知书都寄来几天了,秋季开学也好几天了,要想入学恐怕是问题。”刘永奎本不想拿出那张儿子的入学通知书,因为他没有那个经济实力供儿子读完两年高中。家里连吃盐的钱,都只有靠卖口粮了,而且粮食产量又不高。
刘中建拿着盖了红印章的全县最好的中学发出的通知书,他发愣了半天,犹豫了半天,也高兴了半天。他半天不语,手里老在掂量着那张通知书的分量,心里老是权衡着自己的家境境况。
四
按理说,开学都五天过去了,家中无重大特殊原因的学生,无当地地方证明是不能入学的。刘中建托熟人找到了教育局长,教育局长说,只要能拿出车票,就可以证明自己不是在撒谎。教育局长还亲手在他车票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可回到家里,刘中建却毅然放弃了。刘永奎知道后,气得大骂刘中建是个“不识好歹”的后人。“只要你想读,老子就是砸锅卖铁也行啦!”“砸锅卖铁,不如卖好锅啊!”就为这,他们两父子才闹僵的。
第二年春,刘中建一气之下,自个跑出去闯荡江湖了。没有一技之长的刘中建,自己觉得江湖不是那么好闯的。碰了几次壁,弄得走投无路时,就自己在街上摆起了地摊,装算命先生给人算八字。开始几天,他还骗到了钱,可久而久之,他的手段却被别人戳穿了。
“假的,骗子。”
“吐出来,骗了多少全吐出来!”
“不,还应加倍才行。”
有一天下午,刘中建刚摆好算命摊,就来了几个不认识的人,收了他的算命家伙,还把他带到了一个办公室,叫他老实交代。“老实交代,你骗了群众多少钱财,全交出来。这是封建迷信,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绝不允许,你扰乱了社会治安,是违法行为,该当罚款。”刘中建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双手直打抖,那里写得出一个字来……
从那以后,刘中建自觉必须脚踏实地,老老实实地凭气力、凭劳力、凭双手去挣钱。隔了六七年,他就自己修盖砖房建立起了自己的小家庭。
刘国建和刘强建两兄弟的性格却不同,都温柔体贴人,孝顺二字就更不用说了。刘国建初中毕业却没考上高中,安心农活,没几年也就建立了小家庭。
刘永奎就指望幺儿刘强建能考上个好学校光宗耀祖,可刘强建却屡考不中,但也不怪他没努力,这还是怪他家里的家境问题。刘强建三次考上了高中,他三次都放弃了。
那时考学校可以走捷径之路,第一次通过预选,预选上的再通过正考,正考考上的可以读中专,没正考上可读高中。刘强建第一次预选上,但没正考上。他没去读高中,复习一年,又预选上了,但正考还是落榜了。
他本可读高中两年后再考大学,但他一心想走捷径,第三年,他又到学校去复习。这次,他不仅预选过了关,连正考也入了围。可好景不是光为他一人铺的,他被别人投诉了,别人投诉他是往届生充当了应届生又超了龄。但高中是可以读的,可刘强建一气之下,也就放弃了读书。
刘强建突然想到了当兵,可他去考兵的那年,参考的人特别多,收的人数又少,一关一关的考得相当严,他虽过了前七关但在第八关却被打了下来。回家后,他并不气馁,他心里虽然有些不舒坦,但他却若无其事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年满十九岁的刘强建,心里总觉得:“天生我材必有用”。他相信人生一辈子,不能依靠别人,只能依靠自己的智慧和能力,总会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来的。鸿鹄之志岂可懈怠?两个哥哥都已成家,姐姐就更不用说了。我作为刘家的一员,不能丢了家人的脸,应该有所作为。
通过一番思想斗争,刘强建把自己的想法,给他二哥刘国建作了详细的解释。两兄弟统一意见后,直赴广东进了一家私人手袋厂。两兄弟都从零开始,从第一关做起,一个学技术兼学管理,一个学管理兼学技术。吃苦耐劳,信心坚定,不言苦,不说累,日子一晃而过,不知不觉两年过去了。两年中,他们两兄弟把生产各式各样手袋的二十六道工序的全部流程,都装进了自己的脑海。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三年,他们两兄弟都把自己所挣的工资全部拿出来,租厂房、购设备、买原材料等,两月之内就建起了自己的小企业。
可是,他们的小企业才刚刚起步,工商税务所的几拨人都前后找了来。
“你们办厂,没先完善手续,算违规,罚款千元。”当地工商管理人员娓娓向他们讲述了合法的程序。
两兄弟“羊肉”还没吃到口,就惹出了一身“骚味”来。
刘强建不甘心,硬着头皮缴了罚款,单枪匹马跑工商管理局,再跑税务局,完善了各项手续,办好了牌照和执照。
重打锣鼓重开张,两兄弟齐心协力,白天精心生产产品,晚上就到大街上去摆地摊。南方人说话,四川人听不懂,四川人说话,南方人也听不懂,只好说普通话。
“口袋口袋,猪皮口袋,牛皮口袋,羊皮口袋,卡吉布口袋。”叫卖了半天,好不容易招来了两三个人,可来人并不是来谈生意买袋子的,而是来找茬挑刺的:“你们抢占了我们的地盘,我们家的厂房外的地盘,只属我们专享,外人无权占用,你们占用了多夜,必须按价值赔赏。”
“来者不善,地头蛇招惹不起,我们还是给别人打工吧?”老二刘国建打退堂鼓了。刘强建沉默不语,好像胸有成竹似的一声不吭。
五
开弓没有回头箭,刘强建又花了三年时间四处考察,还把制造高尔夫球袋的技术学到了手。回到南方,他们开始制造出的高尔夫球袋,很快打入了国际市场。
刘国建和刘强建开办的手袋和高尔夫球袋厂,正红红火火地走上正轨没多长时间,突然有一天,家里人打来电话,说他们的父亲快不行了,叫他们赶快回家看望他们的父亲,见父亲最后一面。
这一消息如晴天霹雳,两兄弟匆忙赶回家,他们的父亲却奄奄一息地躺在了医院病床上。
大哥刘中建也回来了,大姐早已侍候在了病床边。刘永奎的儿女都到齐了,他吃力地坐直身子,气咽声丝地说:“你们都长大成熟了,为人父母不容易,打铁自得本身硬,你们要做好表率。”刘永奎的话语不多,可儿女们都落泪了。
儿女们把父亲送老归山后,各自按照父亲的遗愿,趁着改革开放的大好时机,都到外发展自己的事业去了。
一晃,时间十年过去了,在我国南方发展的刘国建和刘强建,事业蒸蒸日上,打入国际市场的高尔夫球袋,国际友人爱不释手,他们的企业晋升到国家五百强企业之列。
又过了几年,在我国西部发展的刘中建,他的事迹上了当地电视台。有人说,他成了我国西部有名的农民工作家。
人们议论纷纷,说刘永奎的三个儿子虽然文凭不高,但都有了出息。说他没享到儿女的福,但搭伴党的好政策,他放出了三支“响箭”,还真的放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