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四川图书发行业是随着图书的商品化而出现的。“好学而不要诸仲尼,书肆也”。我国“书肆”的出现,不晚于汉代,所售之书主要是抄本,唐代,雕版印刷产生,益州逐渐成为全国最重要的印刷中心。“剑南两川及淮南道,皆以版印历日鬻于市,每岁司天台未秦颁下新历,其印历已满天下”(《全唐文》卷624冯宿《禁版印时宪疏秦》)。其中,“剑南西川成都府樊赏家历”销量较大。这是四川历史上印刷品成商品进行流通的最早记者,也是四川印刷图书发行业的初始阶段。唐时的“西川印子”不仅行销四川,还流传到全国各地,甚至出洋日本。为适应盛行一时的佛教、道教传播的需要,寺庙、道观、书坊也大量刊刻佛经、咒本、符麓出售。“樊赏家”、“卞家”、“过家”是唐时益州书肆有名的书坊。
两宋时期,四川和杭州、福建成为全国三大雕版印刷中心。四川宫刻和私刻书业异常发达,规模和数量都远远超过了唐和五代。“宋时蜀刻甲天下”。当时,四川官刻《开宝藏》、《玉平御览》、《册府元龟》、《华阳国志》、《三国志》、《水经注》、《眉山七史》等书,规模宏大,影响深远。政府行政发行图书的渠道随官刻业的发展而健全。四川坊刻图书此时大量行溜须牟取利润、后蜀宰相毋昭裔大量的私人刻书,其子孙在宋代售书致富,刺激了四川坊刻书业的发展,广都费氏进修堂、眉山程舍人宅、眉山万卷堂都是当时著名的坊刻印书发行之所。为便图书销售,宋时出现了图书广告似的售书书目,多附于出版图书之内。也有的图书在书封或牌记上附简要的介绍文字。还有的书坊请名人作序以促销。
可以说,唐宋时期,四川图书发行业作为一种行业已经产生,并得到发展,但尚未从图书刊刻业中完全分离出来,不是一个独立产业,除官刻外,售书者基本上都是“前店后场”似的书坊。
(二)
宋元之际和明清之际两次社会变动,使四川印刷发行业受到致命打击,书版藏书多焚于战火,丧失殆尽。到了清乾隆、嘉庆时期,四川书业才开始恢复。江西、陕西、湖广等地一批书商贩书刻成都出卖,继而自刻销售,形成有名的“经元八大家”。蜀刻本重放异彩,渐与江渐本齐本,大量行销外省。一些规模较大的书读还在外地设店售书。如总号在重庆的善成堂,在成都、南昌、沙市、汉口、北京等地都设有分号。
晚清时期,四川图书发行商基本独立,只售不刻,他们中出现一种专事墨记得本书籍运出、袖珍石印本购入的“走广商”,如成都“绿野山房”、“二酉山房”等。具有了现代意义的书店性质。
随着新式印刷企业在四川的出现和发展,社会分工的细化,四川出版业向编、印、发各自独立的方向发展,专事书刊发行的机构大量出现。1900年,上海商务印书馆在成都开办成都商务印书馆,销售本馆及上海名铜印石印新版书籍,业务日益繁荣,逐渐成为川西地区最大的图书发行店。四川最早的册报(期刊)《渝报》一创刊,就在省内外各地设立了代派处,依靠自己的发行网点进行销售。
(三)
进入四川现代史,书刊发行业作为一种产业得到进一步发展。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陈育安在成都开办的华阳书报流通处和杨叶在重庆开办的重庆书店,专门销售《新青年》、《湘江评论》、《每周评论》、《共产党宣言》等进步书刊,促进了马克思主义“五四”前后在四川的传播。1932年到1935年春,存在于川东北、陕南地区的川陕苏区,其书报刊发行别具特色。在省苏维动乱政府内设文化委员会,下设出版局,负责苏区的出版发行工作,并制定颁布有法律性文件《发行工作条例》。苏区内的发行工作由各级党政群团的发行科(股)或发行员、赤色邮电局、出版物直送工作队、贴发队、工农书店、地下交通线、白区工作委员会、红军战时通信排等八种组织,构成多渠道发行网,负责苏区书报刊和政令文件在苏区内外的发行。抗日战争时期,沿海各地一些出版社、书店迁来四川,致使四川重庆为中心的书刊出版发选好业出现空前的畸型繁荣。8年抗战中,重庆的出版发行机构经国民政府图书审查处注册行文审批的共404家,未登记注册的200多家。抗战结束,一部分书刊出版发行机构迁出四川,一部分进步发行机构相继被国民党政府查封。到1949年初,四川书刊发行业十分萧条。
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四川出版发行业又逐渐复苏和繁荣。在接管敌伪出版发行企业、改造私营出版发行业的基础上,组建了国有发行企业新华书店和邮政发行网络,及农村供销合作社书刊发行网点。1979年后,作为国有发行企业的补充,社会发行力量得到了很大的发展。1995年,全省有各级国营新华书店208家,国营售书点638个,供销社售书点3729个,二级批发书店150余家,零售(租赁)店摊主4600多个,建成省级书刊批发市场一个,市级书刊市场3个。各种出版物的发行销售,已经发展成为国有书店和邮局的主渠道、多渠道分流,多种经济成分参与的格局。1995年,全省国营书店销售额23.01亿元,在全国位居前列。
四川还成立有专门从事各类出版物进出口和销售业务的专门机构:四川省出版对外贸易公司、四川省外文书店、重庆市外文书店。这些机构在促进中外出版发行业之间的合作与交流,大力拓展四川出版物的海外市场方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1996年《四川新书报》第44、4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