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空浩瀚。
寒冬腊月里的天空,一直都很蔚蓝。蔚蓝的,很悲哀。
每一天,依旧埋葬着每一天。每一天,仍然开始着每一天。
没有尽头的蓝天中,飞鸟天际孤单。
泪光模糊,红尘烟树。
西风凋锦绣。
一天,依然又一天。
又一天。
——阳光晴美的,街心花园中,陆至诚,一个人。
陆至诚一个人,安静而出神的,坐在着花园里的那一张若旧白色长椅上。
空空哀哀的白色长椅上。
不远处的绿绿草坪上,明媚的阳光下,一些小孩子们都正在天真而欢乐的玩耍。开心而稚幼的笑声,不时的是在草坪上如波纹一样徐徐的荡漾开来着。尚不知人生的,不住的欢乐荡漾开来着。
风寒如缦。
陆至诚,依然难禁惘葬的,哀魂出着神。
苍茫的阳光,浩惘而粗砺的镀在着陆至诚的身上,令陆至诚一直不由的感到着一种浓浓温暖的凄凉。让人整颗完全的心,都像是被一地阳光的气味给不禁悲哀而深深忧伤的浸泡着。浓浓、深深的不禁浸泡着。在纷纷纭纭的一刻里,有百样以往的情景,都直似是在陆至诚的心目前涓流放映着。千种哀酸的滋味,都难禁的扩散满着他空悲的躯体。深深的痴溺。深深而不能自禁的蒙泪痴溺。
来来往往的马路上,车笛声声。陆至诚,却又仍是被惊耳的鸣响给拉回到了残酷的清醒中来。一股血流如注的清惨。一束束摄目而凄注的阳光,就像是一种残忍极了的火焰照明,熊熊的光亮着天地间全部坚固的现实。一切的幻象真实的破碎;一切的凄悲,真实的如覆水。风声猎猎,陆至诚哀冻的看着自己在地上的凝灰身影。全部,都只好像是尽被风籁深刻挖镂空了的斑斓悲殒。斑斓悲殒。
尘寒落梦,风洗泪花。
天地空荡,回声依旧。
陆至诚凄没的垂着头,哀萋的擦去着两眼中满满的湿漉漉。
悲不尽的泥沼不堪,荆草丛生。
“嗨,先生——”
忽然的,一个声音温淡传来。
陆至诚在凄痛不堪的流淌中,恍然的一怔,不禁便是转抬起了头来。在不远的地方,正是仍旧是拎着一只小红桶的,卖花小女孩,水月。——陆至诚凄然的回转过了神来,在蓦然中,终还是感到了一点冥冥的安慰。
“你来啦——”陆至诚使劲的收敛起着凄浓的哀伤,用力的微笑了笑,应然说。
水月开心的笑着,小跑的就是来到了陆至诚的跟前,“——先生,你今天又是一个人在这里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