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忆深准备回房间,在宾馆走廊里看见自己的房间门口靠墙站了一个人,走近了才看清竟然是赵黛黛,这让他很意外.
只见她披着头发,穿着简单的天蓝色T桖和牛仔短裤,双眸低垂,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哭过般,“赵小姐。”
赵黛黛抬起眼,“我睡不着,你可不可以陪我走走,这里我只认识你一个朋友。”
言忆深听见她把他当成朋友很高兴,二话不说就带着赵黛黛出去了。
他和她并肩走着,她不说话,长发挡住了她的脸,她此刻情绪他看不到。她不说话他不敢贸然开口,只是沉默相陪。
他看着她,她的黑发被缤纷的灯光映着有些发黄,此时的她太过沉静,与初见她时截然不同。
最后她突然回过头说:“我想唱歌。”
他愣了一下,怀疑是不是对他说的。立刻找了酒店服务生借了一辆车,他不会说粤语,只能用英语交流。他按照GPS上行驶,带她到铜锣湾一家KTV。
从未等你的眼睛
从梦中看到苏醒
从未跟你畅泳怎么知道
高兴会忘形
从未跟你饮过冰
零度天气看风景
从未攀过雪山所以以为
天会继续晴
偿还过才如愿
要是未曾偿清这心愿
星不会转谎不会穿
因此太希罕继续相恋
偿还过才情愿
闭著目承认这故事看完
什么都不算什么
即使你离得多远也不好抱怨。
这首王菲的歌被赵黛黛唱得深情满满,可言忆深看到她的双眸里隐约有泪光闪烁。
赵黛黛唱完了,又把麦递到他面前,示意他也让他唱。言忆深说:“我五音不全不太会唱。”
赵黛黛硬把麦克风塞到他手里,“哎呀,跑到这里不唱歌那你来这里做什么,唱得不好没关系。”她挨他很近,她身上清淡的女孩气息包围着他,粉嫩的薄唇就在他眼前,他极力的控制住自己心里最深冲动。
他接住她递来的话筒,站上去挑了一首品冠和梁静茹合唱《明明很爱你》
明明很爱你
明明想靠近
但是你的身边
有人捧花总是拥挤
我凭什么一一打败情敌
敢大声说要做你(我)的唯一。
把坐在沙发上的赵黛黛笑得前仰后合,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捂着肚子,最后笑得实在没力气了,趴在茶几上笑得全身颤抖。
言忆深有点不好意思,坐到她身旁,“说了我不唱的,你别笑了。”
可赵黛黛一直趴在那身体不停的发颤。他心下诧异,想拍拍她,手还没有碰到她的衣角,她猛然起身搂住他的脖子,他身体一僵不敢再动,他隐约听到他耳边有低低哽咽声,她在哭,心里无由来的一阵混乱,手犹豫的覆上她的背,轻柔的安慰她,“好了,别哭了,没事了。”哄小孩子般的语气。
过了会她才从他的怀里出来,他不问她原因,给她递一杯白水,她未接,说:“我饿了。”
他从收银台换了港币,就看见几个陌生男子拿着酒瓶子围绕在赵黛黛身边,他们时不时的摸一把赵黛黛漏在外面的大腿,一个人还为赵黛黛点了支烟,用粤语调笑着。他想都没想冲过去,把赵黛黛护在身后。那几个人看到突然出现的言忆深大为扫兴,他们对视了一眼,其中有一个吐了口吐沫,扬起手就给言忆深一拳头,言忆深被打倒在地,顿时眼前黑了黑,嘴角鲜血渗出,一个人又把手中的酒瓶砸向他,他灵机一躲,酒瓶子粉碎一地,一个侧踢踹到对方的胸口,对方仰面倒地,又有一个人朝赵黛黛走去,还没碰到赵黛黛,已经被言忆深一拳打倒。对方又叫来了一些帮手。言忆深寡不敌众,拉起赵黛黛就向门外跑。
他与赵黛黛快速跳上车,急踩了油门扬长而去。
“哈哈哈。”赵黛黛回想起刚才的情景,竟拍手大笑起来,“好久都没有这么刺激了。”
言忆深的脸疼的已经麻木了,嘴角还挂着血迹,没好气对她说:“你还笑得出来,这事都是因为你,刚才那几个小流氓调戏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躲?”
赵黛黛笑了一下,“他们一个个人高马大的我躲到哪去,他们要是摸够了自然会走,何况身体是我自己的,我爱让谁摸就让谁摸。”
“你。”言忆深为她的不自重有些恼怒,说:“你说这话跟谁赌气呢。”又平下心情的好言的说:“身体发肤受自父母,你好歹也要体会一下赵叔叔对你的养育之恩,你这样他会伤心的。”
赵黛黛想起晚上赵佑沫望着她的目光,他又把自己当成替代品了,心里委屈猛然向上涌,对着言忆深大叫,“别在我跟前提他。”
言忆深吓了一跳,险些撞上前方的汽车,他以为赵黛黛是和赵佑沫吵架了,他说:“你和赵叔叔吵架了吗?其实你谅解他,他们有时候有些脾气,在外面做生意也有不顺心的时候……”
他还没有说完,只听赵黛黛尖叫一声,“停车。”言忆深又吓了一跳,再也不敢贸然开口。
直到大排档美食端上桌赵黛黛的脸色才缓和下来。言忆深看着她吃得不亦乐乎,都说女人是食色动物这句话绝对没错。
赵黛黛正剥着明虾,抬眼却看见言忆深正盯着她看,“吃啊,你怎么不吃?”才看见言忆深嘴角的血迹,赵黛黛放下手中的明虾,拿起塑料杯向相邻桌子的客人说了几句粤语,言忆深惊奇的睁大眼看着她,相邻的客人给她手中塑料杯里倒了些白酒,赵黛黛拿起餐巾沾一点杯子里白酒,坐到言忆深旁边,轻轻的为他檫试嘴角的伤口,柔声说:“有点疼你忍得点。”
她触碰到他的一瞬间,他的身体仿佛触到电,他下意识的一僵,她以为把他弄疼了,动作更加缓慢轻柔,在他嘴角旁轻轻的吹着气来缓解他的疼痛。他从小成绩优异只知道读书,与女生接触并不多,朋友经常讥笑他是不近女色的书呆子,连老师都说他,‘像言同学在大学里不谈恋爱,只知道读书这样的男生在如今简直就是凤毛麟角。’
此刻赵黛黛与他这样亲近,他觉得有无数的小虫子在自己的心上爬来爬去,奇痒难耐,在心底渐渐升起了一股热涌直冲到脑门,他竭力控制住,接过她手中的帕子,“我…我自己来。”
赵黛黛继续吃着明虾,“看你挺文弱的,没想到你的身手不错。”
言忆深挠了挠头,第一次当着女孩面打架,有点不好意思说:“我从小就练过跆拳道。”他看她爱吃明虾又叫了一份,亲手剥了虾壳沾好酱汁,放到她碗里,她倒一口一个吃得悠闲自得,她突然紧皱眉头,眼泪掉了下来。他紧张道:“怎么了?”
她一边擦着眼泪和额头上的汗一边嘻哈着嘴。“你沾太多辣酱了,好辣。”
言忆深立即跑到另一个拍档给她买了菠萝包。
赵黛黛望着黄橙橙香气四溢的菠萝包心里一阵悸痛。赵佑沫刚做生意的时候经济状况很窘迫,带着她来香港找门路,结交朋友。
赵佑沫在外面四处奔波常常把她一个人安置到出租屋里,他忙到很晚才回来,总要给她带一个菠萝包,她拆开着用纸袋包着松软甜香的菠萝包分给他一半,他摇摇头,“叔叔刚才吃过了,你吃吧。”然后抿着嘴笑望着她吃,仿佛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言忆深见她盯着菠萝包,“不喜欢吃吗?”
赵黛黛这才回过神,言忆深说:“不喜欢吃我再给你买别的。”说着,又要站起来。
赵黛黛拉住他,说:“谢谢你。”
言忆深腼腆一笑,说:“别客气,你喜欢就行。”又问,“赵小姐接下来你想去哪?”
赵黛黛托腮促狭的说:“我想…我想夜游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