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草原的高度》
诗歌的阅读与欣赏是一种能力。在我们诗坛,每一个人都很自恋,这似乎已经无可救药。其实自恋没有什么不好,自恋也是一种自信,但是自恋到了自负,眼里没有了别人,就应该引起诗人的警惕了。我在很多场合都能听见类似的不屑,谁谁谁的诗就不是诗,谁谁谁从来就没有写过一行诗,都是垃圾。我对此一直保持应有的温和,保持对所有不一样的诗歌的尊重,对不同范式的创作保持一种敬畏。“诗有别裁”,膏药有自己的熬法,其实这是谁都懂得的道理。重要的是,我们要学会把自己放低,要练就一双慧眼,看到别人的长处与优势。我相信只有这样,诗坛才会真正有百花竞放的欣荣。
来自草原的诗人张润生我不认识,现在应该还算一个诗坛的新兵。他的诗集《草原的高度》在我这里放一段时间了,恰逢这期间好像整天瞎忙得就没有一整块完整的时间。我读诗习惯了用整块的时间静心地读,这样的阅读对作者负责,对自己负责,对诗歌负责。
这是一部写自己故乡内蒙古草原的诗歌,写故乡是一种引诱,草原又是一种引诱。这对于我来说,就格外谨慎与看重了。美国诗人布罗茨基说过这样一句话:“诗歌是对人类记忆的表达”,换句话说,诗歌是在书写自己的“经验”,你找到了进入这个“经验”的切口,唤醒和呈现了你的这个“经验”,并且让别人产生了共鸣,那么,你就获得了成功。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清楚,人的记忆的源头往往牵连故乡,诗人张润生就是在这个源头上把自己放低,低到了地平线以下,宛若从茫茫草原的无限辽阔里生长起来的一株茎草,所以只有他才能够听见草原上春天的脚步:
也许,是不冻河之水探询到消息
或者是高高的兴安岭提前瞭望到什么
这匹雪白的快马还没有扬鬃而至
返青的草原已经开始欢腾了——
——《是谁的脚步把春天带到草原》
生活在内蒙古的记忆以及“经验”里的草原呈现了出来,这是诗人对故乡经验的沉淀、发酵以后生成的诗意。我很欣赏诗人笔下冬天还没有到来,春天就已经在草原上“欢腾”的情景,自然界的现实究竟怎样我没有丝毫的好奇要去追究,这是诗人的故乡带给诗人独特的感受。一个热爱自己故乡的人,在他的心里,故乡就是永远的春天。故乡、草原,在诗人张润生那里,通过这样的诗完成了记忆的传达。这种经久不衰的感受并不会随着时间、地点的转移而更改,这便是故土植入记忆的力量。对于现代生活的流离与颠沛,故土情怀才会让你生命的足音变得笃定和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