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说怎么脚步和灌铅了一样呐?原来你是重力使啊。”那个少女俯身托起一位人质丧尸的下巴,手指感受着头颅的重量并缓缓向下巴尖滑动,就像在与自己的爱犬调情。
李元凌双手支地,血液浸润上衣与袜子,汩汩地从脚踝与背后的伤口中流失。或许是因为措手不及,他的意识停滞在奇袭的一秒之前,仍在讶异为何对方能在两倍重力圈内自由自在地活动。
“别太在意咱呀,两倍重力对咱而言只是小菜一碟,”少女读出了李元凌的困惑,向他解释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的身体曾被海底五百米的水压挤扁过,能恢复到这个状态,可是付出了非常高昂的代价哦?”
“你是、咳!”
刚才那一刀捅伤了肺,他正在自己的血液中溺水。
(忍住、忍住、机会还是有的。)
(只要有治愈符文,出血就构不成大问题。)
(在此期间,如果佯装不堪一击可以从她这听到更多情报的话……)
“咱呢,因为以前的工作性质,对IEO的体制弊端可是熟悉的很。你们采用的未知领域探索任务标准,对我而言都是公开的密函啦,”少女一边以相同的方式挨个检查人质丧尸的状态,一边继续对李元凌滔滔不绝,好似已胜券在握,“知道了每个步骤的执行样式,对症下药就很简单啦——再加上,你们对脚底的这个南涯市一无所知,说句不好听的话请别介意,像这样把你们玩弄在鼓掌之间,我都替你们感到害臊呀。”
当对方真的毫无防备地对自己洞开话匣,李元凌反倒有些不适应。在战场上和敌人谈天说地的家伙,八成不是什么正常人。
(但似乎很明显的,她说自己就是恐怖分子的首脑?)
(如果能在这解决掉她的话……)
“咱承认咱是有些傲慢啦,不过咱必须得说——这是咱的游戏,而你居然还堂而皇之地犯规,企图把它扭转为你的游戏,咱就容忍不了啦——”
话锋猛然一转,那只手托住了李元凌的下巴,徐徐向上抬起。
“咱会采取地落战术,是因为觉得没人会在探索地下时携带浮空装备,没想到凭空冒出你这个另类哇,让你看光了地下城的构造,我该如何是好呢、你说呢?”
下巴的角度被固定住,她想要让李元凌看着她的双眼。
李元凌在那目光的威压下只坚持了几秒,便再也不敢直视——他无法形容,居高临下又饱含悲悯,率性散漫又蛇蝎心肠,自暴自弃又趾高气昂,彼此矛盾的心境和谐共生,分裂的态度中蕴藏深不可测的秘密。
她是个怎样的人??李元凌不得而知。
但她一定是个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