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颜,今年23岁,从事IT行业,据家人提供的消息,失踪前穿了浅蓝色卫衣和牛仔短裙,请广大民众发现线索,及时与警方联系……”
铺天盖地的报道,花季少女被回家路上莫名失踪,已经失联48个小时,全城搜救。
柳云然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被打了马赛克的年轻少女,双手攥紧,尖锐指甲嵌入皮肉而不知自!
这个女孩,她见过!
遥记两天前,在法院输了官司,易烬当庭释放,当时法院外,这女孩就是上了易烬的车!
“丧尽天良,不知悔改!之前奸杀了我姐姐,现在又把魔爪伸向了别人,不行!”
她猛地站了起来,关了电视,黑白分明的眼里,恨意滔天,这一次她一定亲手把那人渣送进监狱里。当初做尸检的时候姐姐的手里还死死地攥着那人的戒指,这样的罪证都能免责,他还有什么不能伪造的呢!
风风火火的出了门,柳云然径直闯进了易城律师事务所。
来来往往的人皆是西装笔挺,她轻车路熟的上了楼,不顾前台的询问,走到社长办公室,一脚踹开了大门。
办公室里,易烬正坐在办公桌后,和员工交谈。突然传来异响,他抬起眼,深沉的眸子看到来人,眉头蹙起。
“上次的事情法官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云然,你不该来这里……”易烬摆了摆手遣散员工,责备的语气里夹着几分惆然。
“少废话!”柳云然兀地打断了他的话,疾步上前,在文件罗列整齐的办桌子上翻找,拉开抽屉,急切的要找出证据来。
易烬挪开了椅子,任由她胡闹,“你要什么告诉我,我给你。”
桌角一张丝质手帕映入眼帘,柳云然动作一顿,手帕一角染着血迹,已经干涸成殷红。
“这是什么?”她猛地抓在手里,神色冷厉诘问道:“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天坐在你车上的女孩子失踪了!”
这件事一早就轰动了整个B市,他作为律师事务所的社长又怎么会不知道?
“一个月之内,一起奸杀案,一起失踪都和你有关,怎么解释!”柳云然狠狠将手帕砸在他脸上,愤恨得咬牙切齿。
易烬任由手帕滑落,幽深的眸子光华复杂,“我知道你恨我,但是……”
“那你说,血是谁的?就像当初为什么你的皮带会在凶案现场,”
易烬薄唇翕张,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回肚子里。
沉默中,周遭静谧,静得只听得到她粗*重的呼吸声。
“呵,默认了是吧?枉我姐姐那么喜欢你,你却奸杀了她,在她身上刺了二十一刀,让她渐渐流干血死去!你这种变*态杀人魔,迟早下地狱!”柳云然吼出这句话,眼泪霎时涌出来,一双澄澈的眼,晶莹透彻。
易烬喉结滑动,温润的面容,神色落寞,“我怎么解释你也不听,那天确实是接了那个女孩,法院那不好打车,我带她去路口,网约车的位置定在那……”
“够了!”柳云然手背蹭了蹭眼角,不想再听他一句辩驳。
“云然……”
这时,敲门声不轻不重,英姿笔挺的警察站在了门口,“易先生,柳小姐,有一件失踪案,请你们配合调查。”
“柳云然!”易烬紧绷着脸,看向她的眼神里浮出愠作。
柳云然偏着头看他,低声冷笑满是挑衅,“是我报的警,怎么,怕了啊?”
易烬闭上眼,手掌贴着额头滑到后脑勺,无奈至极:“行,我跟你们走。”
说完,他睁开眼,眼底犹如万年寒冰,“柳云然你记住,我不欠你姐的,更不欠任何人!别把我对你的容忍当做罪有应得!”
他隽秀的脸,冷峻非常,大步跨出工作室的门,背影如两天前离开法庭时一般萧索,那时他虽然赢了官司,却捕捉不到任何喜色。
柳云然隐隐觉得心口抽疼,她深吸了口气,极力忽略异样感受。
无论如何,坏人就是坏人,就算有着一张浩然正气的脸,那也得绳之以法!
已经入秋的天气,冷风一过,凉飕飕的。
警察局里,更是寒气逼人。
“你最后一次见王颜是什么时候?”
张警官刻板的问话,易烬高大的身躯坐在椅子上,一五一十回答道:“20号那天开庭,下雨,她在路边等了很久等不上车,我让她上车问了她去哪,带到了大梧桐十字路口。”
“大梧桐树下的电子眼是坏的,这手帕上的血经过鉴定属于王颜,你怎么解释?”
“她在雨里滑倒,我给她手帕擦拭,下车后还给我随手装进衣服口袋,这衣服放在事务所,今天刚穿上。”
“继续编故事。”从审讯厅做完报案人笔录走出的柳云然,听到这一句忍不住冷嘲热讽。
易烬向来思维缜密,编故事的逻辑清晰又有条理,就像上次的官司,他一口一个不知情,将责任推脱得一干二净。
“柳云然,我说的都是事实!”易烬怒目扫去,“你总不能凭一张手帕就认定我是绑架她的歹徒!”
“继续狡辩!天网恢恢,总有办法让你露出狐狸尾巴!”柳云然拔剑弩张,气氛一时陷入了僵局,两两对视,似乎能碰撞出火星来。
“都别吵了,当这是菜市场?”张警官怒吼一声,两人分别撇开视线,电话冗长的铃声條然响起。
“你说什么?人找到了?”
张警官接起电话来,闻声的柳云然一怔,急忙凑上前去,“警察先生,人在哪里?”
“不是人。”中年警官放下话筒,面色凝重,“是尸体,现在已经送到法医处,身中二十一刀,死状恐怖。”
二十一刀……
半个月前血淋淋的场面在眼前重现,穿着洋裙的女人搁浅在河边,瞪着双眼,死不瞑目。
柳云然浑身力气似被抽空,步步后退,扶着桌角才勉强站定。
“确定是她?”易烬眉心打成死结,狐疑的盯着张警官手边的电话。
“你还有脸问,难道你杀了人失忆了吗?”柳云然望了望天花板,眼泪生生逼了回去,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心理变*态,将人划开十二道伤口,失血过多致死。
易烬心烦意乱,音调不禁拔高了八度,“我再说一遍,人,不是我杀的!”
“你们都别闹,吵架有用吗?”张警官遏制了争吵,桌子上的传真机‘吱啦吱啦’的,像是一把生锈的电锯,磨着所有人的心。
待到纸张全部刻录,张警官整理顺序阅览一遍,面色异常沉重的看向易烬:“杀害王颜和柳箐箐的凶手是同一人,先*奸*后*杀,手段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