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自己已经没有救了,至少现在他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我有杀人动机。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够救我于危难之中,我真的不想就这样结束这一生,我还有太多的事没有去做,还有太多的迷题等着我去解开,还有人在十万深山里等着我。
看着照片,一些我不想去触及的回忆在涌动,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恨,曾经想过杀人……而今照片上的三个人,两人已经死去,就只剩下我还活着。我有一种感觉——有人想杀我,栽赃嫁祸,借刀杀人。
很显然这个人已经成功了,我已经被逼入了绝境。
“不知道所长有没有觉得不对劲儿的地方。”从所长手上接过照片,抚摸着那两个香消玉殒的女孩,望着所长问。
“你是想说有人要害你?”所长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毕竟是警察中的老油条自然会比一般人看得更多,更深。
“嗯。是的,不知道你信不信,我有这种感觉,而且他已经成功了。”我笑着掩盖心中的负面情绪,“能不能再给我一段时间,先别上法庭。”
“我很欣赏你,不过这件事,我爱莫能助。好好准备一下,你的时间不多了。”所长耸了耸肩,一脸的无奈,“真希望你能躲过这一劫。”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办公室,把我一个人扔在了这里。外面的人很忙,吵闹不堪,大概是在忙着处理来自各个地方民众的琐碎事物,加上准备送我去法庭,他们应该忙得不可开交。我不明白为何要这么着急地送我上法庭,间他们有足够的证据了么?他们的办事效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了?
一周了,也不知道外婆的丧失办得怎么样了,母亲是否还好。我出了这样的事,最担心就是体弱多病的她了。我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逃过这一劫……这是一场横空而来的劫难,像是做梦一样,至今我都还在怀疑这是一场真实的梦。
“你是谁,现在在哪儿?还会出现吗?”深山里的那个曾经救过我的姑娘,不知道身在何方,是否还会再次出现。时隔多年她的容颜已经模糊,再见也不知道是否还会认得她。“说起来我从没看清过你的样子,只记得你清冷的身影,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身影。”
“就知道你有事情没有告诉我。”志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面前,听到了我的话。脸上挂着阴郁,眼里满是复杂。“跟你认识也有三年多了吧,你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起过你的过去,你是干什么的。我们调查过你,从你大学辍学之后就没人知道你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三年前你忽然出现在这个城市。在我们认识的前两年里,你经常失踪。”
“你身上有多少秘密?”志远像是在审问我又像是为了帮我。“跟我坦白,或许还能为你争取一线生机。”
“那就先谢谢你了。那些事我真的无可奉告。”看着他阴郁的面庞,轻轻摇了摇头,“那些年你们就当不存在吧。”
“不存在那你就真的没救了。我不想没有了你这个朋友。”志远有些着急,拍着桌子,“他们找不到你消失那几年的任何信息,已经被定性为非法越境,跟贩毒走私扯上了关系……他们正在着手调查这些方面。”
“他们脑洞还真大。”我苦笑了一声,有些无言,“看来我是真的必死无疑了。”
耸了耸肩,极度无奈。摊上这样的事,他们怀疑也在所难免,毕竟一个大活人人间蒸发了几年,有忽然之间出现在这个没有任何亲人的城市,不被怀疑才见鬼。
消失的三年,我在十万深山经历着人生最难熬的岁月。也在深山里找到了我所想要的,所憧憬的。
“我想我说了也逃不过这一劫。”我十分地肯定他们找到了关键的证据,否则也不会这么着急送我上法庭了。志远来这里的目的我不清楚,帮我而来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昏睡一周,肯定是他们在搞鬼,不然所长在我后脑勺那一下我不至于昏睡这么长的时间。他们有不想让我知道的事儿。
除了她,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被最信任的人出卖过之后,我就在也不敢对他人推心置腹,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在背后给你来致命的一刀,到时候回天乏术,回天无力。只是我不想跟志远撕破脸皮,毕竟一起混了那么久,耍心眼他不是我的对手。
“有人想杀我,而这一切都是出自他的手,你信吗?”我看着志远的眼睛,问到。
“我相信你又如何,那些铁一般的证据你怎么解释?”志远捂着脸,咬牙,“我真没有想到你是那样的人,看着衣冠楚楚,没想到是衣冠猪狗。真的真的看错你了,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你消失的那三年,并不干净。”
“此话怎讲?”他的话让我云里雾里。
“我们在罗瑄和她闺蜜体发现了你的jing液。”林志远一脸的不屑,“你就是一个衣冠猪狗。”
“呵呵呵,我是那种人?我犯得着强他们两个?”我笑了,这真的是莫须有的罪名,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说仇杀而让我枉死,我认命,毕竟无法洗脱。但案件定性为奸杀案那么我就真的真的不能忍受了。
志远告诉我他们做了DNA比对,跟我的基因相似度很高,已经基本确定那些属于我,来自我的体中。
罪名无法洗脱,我已经注定要被法律制裁,死在枪口下。
在别人眼里,我罪有应得,死得好。
我没有精神分裂症,没有失忆,知道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我觉得我对得起天地良心,敢拍着胸脯说自己问心无愧。
“所长也觉得是有人想置我于死地,但不再给我机会,原来是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我的‘罪行’了啊。”看着窗外那些忙碌的身影,内心很不是滋味。自由已经远离了我,十万深山我回不去了,再去,就是被装在棺材里抬去,然后按照老家的习俗——流血而死的人,要被火化,所以我再去的时候就是一堆灰烬。
我不甘心,可是还有谁能帮我。一周过去了父母没有来,说明家里可能出了更大的变故,他们脱不来身来。看在这些年我的功德上,但愿天佑家人安平。
“志远,我家里是不是出了别的什么事儿?”志远没有离开,坐在我的对面。满脸的阴郁,不知道在愁什么。
“本不该告诉你的,但是你问起来了,那就告诉你吧。我想没有什么事再能把你击倒的了。”志远没有看着我,但我看到了他眼里的泪花,“你妈出事了。”
“这样啊。”心脏颤了颤,一口血气堵在胸口,脑海一片空白,“我没事,我没事。”
“别担心,就是被人打残了,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志远解释说。他告诉我,在我昏迷期间,罗瑄闺蜜的家属去了与去年在千里之外的我家找我家人算账,要赔偿金,要卖我家房子土地,两方人起了冲突,我妈被王怡已的爸爸打了,下手很重,被他随手抄起一块木材打在了后背上,伤到了脊柱,被打残了,差点丢了小命。“只是后半辈子可能要在轮椅上度过了。你节哀,我的兄弟。”
听到这里眼泪止不住地流,内心无尽的自责。我趴在办公桌上,咬着牙抹眼泪,铐着手铐的双手在下意识得想挣脱,冰冷的锁扣深陷在肌肤中,疼痛无法让我清醒和冷静。
妈妈居然被打成了残疾,下半生要在轮椅上度过,下手可真的狠。他们一家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啊……我跟王怡已关系还是不错的,就算是曾经她找人打过我,但我没有计较。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们是这样子的一家人。
忽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我抹去眼泪,抬起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男人,他在我脸上留下的伤还在,没有完全愈合。
“孩子,节哀。”声音浑厚,低沉,他揉着我的头发没有任何的表情。
“谢谢罗叔。”是罗瑄的爸爸。我曾跟罗瑄,王怡已去过他家。
他点点头转身离去,我本想跟他说一声节哀的,因为我没杀人我没什么负担,但我没有说,毕竟现在所有的证据都表明我杀了人。杀了罗叔的女儿,这个善解人意,曾经在一个饭桌上碰过杯,差点叫了爸的男人的女儿。
他沧桑的背影,诉说着他所承受的苦痛。这种痛不为人父母永远难以体会得到。
“我想一个人静静。”有些不想看到任何穿着警服的人,埋着头对在对面的志远说。
他起身离去,办公室里只剩下铐着手铐的我,外界的喧嚣被我过滤,整个世界清净了下来。
我不能就这样死去,我必须想尽办法活下去。有些事我必须去做,既然他那么狠,血债必须血偿。但在这之前我必须弄清楚我到底怎么了,这一切缘何而起,是怎么回事。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诡异,这世上没有人会那么了解我,也不会有人,奸杀案,我真的不屑于去做,也……除非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与我一模一样的人存在。
这个想法吓了我一跳,据我所知我没有孪生兄弟。
这么说,世上还有另一个我自己,是他在想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