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如惊出一声的冷汗,赶紧挂了电话,连整个手机都丢到了一边。
她猜测不出江广白到底要干些什么,难道是觉得自己被玩弄了,所以要报复?
像这种极为自大,而且控制欲旺盛,仗着自己有钱有势的男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她长舒了一口气,看来她没办法安心在小窝里待着了。
江广白能查到自己的手机号码,说不定也能查到自己的住址,要弄死自己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她赶紧起身,换好了衣服,收拾行李。
当她拖着行李箱从老旧的居民楼梯口走出来的时候,看见路边停着的一辆豪车。
这车她再眼熟不过了,几个小时前才被车主强行锁在里面。
她脑子里面看不见的一根弦猛地绷断了似的,赶紧转身沿着人行道飞快狂奔。
这时才庆幸自己换了一身普通到再也能普通的T恤加牛仔裤,脚上的帆布鞋也极适合跑路。
可下一瞬间,她就听见车门打开的声音,一阵大踏步的脚步声朝着这边来了,男式皮鞋厚重鞋跟踩着不算平整的旧石板路,一步抵她三步。
她只微微侧头瞥了一眼,就看见他紧跟在自己身后,犹如一只老鹰在追着猎物似的,直勾勾地盯着目标,那架势凶猛,从而掀起一片呼啸而来的狂风巨浪。
他只花了两三秒,就追上来,一把扯住了苏淮如的手腕,带着几分戏谑的口吻,“敢挂我的电话!还大包小包的,想逃?你忘记我跟你说过什么了?”
他的手掌像一把铁钳一般紧紧抓着苏淮如,转头就走向自己那辆车,把苏淮如半推半抱地丢进了后排,故技重施,把车门再一次锁了起来。
苏淮如瞪大了眼睛,但她抬头看到路边的电子眼,安慰着自己,他应该不会找个荒郊野岭把自己埋了吧,否则华安总裁明天就要上头条了。
后车厢的门打开又重重关上,她才发现江广白居然把她丢在路边的行李也一并收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带我去哪?你这是非法禁锢,你知不知道?”
等他重新回到驾驶座上的时候,苏淮如连珠炮似的追问着他。
江广白看着后视镜里苏淮如因为惊慌而显得有些惨白的小脸,“你怕了?”
苏淮如抿紧了嘴唇,心里暗道,他果然是个变*态,这么大的阵仗只是为了让自己害怕。
如果自己再露出惧色,那不是正中他的下怀。
光天化日,她怕什么,这么想时,她已经镇定了许多,往座位上一靠,微微笑道,“不,我只是有些惊讶,堂堂江总,居然也会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对付一个柔弱女子。”
江广白眉心微微一动,她想激怒自己,真是只狡猾的小狐狸。
他已经发动了汽车,同时应道,“你说得没错,我就是卑鄙!可是,你先惹了我,也该尝尝惹错人的后果。”
汽车迅速调头,然后急驶而过。
街对面刚从一家花店走出来的江思泊,抱着一束玫瑰,被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吸引了目光。
他抬头一看,便看到大哥的那辆白色跑车,从眼前驶过,而后座上的女子侧影是他再熟悉不过的。
他手里的花束掉到了地上。
跟苏淮如分开之后,他一直恋恋不舍地想确认一下她住在哪里,才偷偷跟着她到了这片居民小区,为了怕她发现,他故意将车停到另外一个小区,绕了整整一条街。
他还傻傻地准备给她一个惊喜,结果又被大哥捷足先登。
无尽愤怒像是逐渐发酵似的,满满充斥着他的胸腔,涨得他心口都有些疼。
他还记得念书的时候,他暗恋了一个高年级的学姐,鼓起勇气约她出来玩的时候,那个女生却以为是他大哥的意思,“是江广白要你来约我的吗?”
那时,她眼里的惊喜跟害羞,让他顿时失望了。
他从小到大听到的最多的是他大哥如何如何优秀,只要他们兄弟俩一起出现时,所有人的目光一定是落到他大哥身上。
明明他大哥只比他大了两岁而已,却被夸赞成熟稳重,而到了他这里就是还没长大。
他的五官虽然跟大哥一样,随了父亲,可脸部轮廓却是随了母亲,线条不及大哥那么粗犷明朗,反而像女子一般的柔和,少年时期便无数次被人取笑一张娃娃脸,长得像女孩子。
就因为我样样都不及他,所以喜欢的女人也一次一次被他抢走吗?
江思泊往前走了几步,目光再也追不到大哥的那辆车了,可是胸口还是那么疼。
……
黄昏转到夜幕,像是只用了一瞬间。
苏淮如被江广白带上车的时候,外面天还是亮着的,当她下车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这里是哪里?”她犹豫着,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栋别墅看起来楼龄不小了,外墙却依然保留着上个世纪中西式合璧的建筑风格,颜色古朴却不陈旧,大门前左右两边四个堆成的花圃,各色鲜花为这里增添了不少活的色彩。
花圃中几盏光泽柔和的夜灯,照得整栋建筑在夜色里像笼上了一层薄纱似的,带着光晕,更显得有历史感。
江广白没有解释,只是把车钥匙递给了出来迎接的管事。
“停到车库了,就把后车箱里的行李拿到楼上来。”
“是,大少爷。”那约莫四五十岁的管事,恭敬地鞠了一躬,接过钥匙就去停车了。
在别的地方,江广白都被称为江总,或者江先生,而刚才那个老伯叫他大少爷。
苏淮如脑子飞快地转着,这里应该是他江家的地方,而且年代久远,是他父母的房子。
不,应该是说他祖上留下的老宅,所以才一直保持着过去的样子,只做维护保养,却不翻新。
苏淮如对这种老宅,莫名有一种好感。
因为念旧的人,在她看来,一般都是很忠诚的。
江广白一把牵住了她的手,拉着她,踩上台阶从正门进去。
她第一次没有立刻抗拒他的这种接触,被他带着走进这间老宅的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