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容儿马上打蛇随棍上:“好!既然父皇现在忙,容儿就先退下啦。”说着盈盈一拜,脚步轻快地溜走了。
独孤宛儿愤愤的看着独孤容儿离开,还想再说什么,被荣景帝一瞪,立马老老实实的候在一旁。
“君贤一道来吧。”荣景帝淡淡的说。
慕容安拱手,跟在自己父亲身后。
慕容侯爷一脸探询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慕容安只是摇头,想起那女子言笑晏晏,她就不怕自己说出真相吗?为什么那么断定他就会站在她这边?慕容安自问学富五车,可依旧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难不成她以为我心系于她,会帮她?左思右想只有这个答案甚合情理,慕容安心中嘲笑。
若是独孤容儿知道他这么想估计会笑掉大牙,心系于她?她才不稀罕好不好!
“这事回去你再给我交代!西番使团不日到京城,陛下正找咱们想对策呢?”慕容侯爷压低声音说。
“怎么会这么突然?”慕容安闻言也是一愣,历来两国来使都要两国国君互通书信,双方协定之后才可。
“只怕是来者不善啊,没看陛下把聂子渊都叫来了?”慕容侯爷偷偷瞧了一眼聂子渊,刚刚跟这杀神同席吃饭,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西番使团说他们是来送礼的,可朕不信,你们都是我大梁的能臣,不知有什么高见啊?”
“臣以为,西番此举,意在试探,自上一次两国交战,上一任酋首死了之后西番就一直修整,七年已过,怕是想要卷土重来。”说话的人是太子太傅,老头捻着自己的小山羊胡,忧心忡忡的说,漫不经意的看了聂子渊一眼。
当年就是这小子,单骑闯敌营,直接把人家老大的脑袋拎了出来,五万西番兵马全数屠戮。
那一战,成就了他骁勇善战,冷血无情的名声,震慑了西番七年,可是这梁子是结下了。
聂子渊沉默的远离人群,听见往事浑身散发着寒气,他恨西番人,就算杀了五万,杀了那个混账东西,也难解心头之恨!
空气忽然间下降了几度,众人不禁打了个寒噤,立即闭嘴。李太傅真是,提他的事情做什么。
“臣以为,静观其变,先礼后兵,对方既然派来使节,就并非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可先接待。但边防也要做好准备。”慕容景沉思了一会,慎重地说。
独孤煜也说:“儿臣也觉得,既然使臣已经来了,总不能拒之门外。”
荣景帝点了点头,随后说:“不必太过周全。”
“儿臣明白。”
御花园的杏花飞的满天都是,聂子渊沉默的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默默数着,还有十年。
忽而一朵杏花飘飘悠悠落在了他的肩上,本想随手弹去,脑中忽然蹦出了那个女孩,前一刻还如谪仙一般,后一刻就在漫天杏花朝她摔了过来。
“聂将军?”正走神,听见有人叫他,脸上的温柔之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冰冷。“在。”不动声色的将那朵杏花收入袖中。
“此次由聂将军去接西番使臣吧。”
“是。”
“什么?”
“什么?”
独孤容儿正坐在皇后宫中惬意的把一块荔枝扔进嘴里,然后狼狈的呛住了。
四皇子翻书的手一顿。
“西番使臣要来,还事先没打招呼?”独孤容儿好不容易顺下了这口气,艰难地说道。
“母妃竟然被禁足了?”四皇子皱眉。“为什么?”
“据说是因为大公主。”德安犹豫着说,不是他办事不力,实在2秒,然后阴阳怪气的说:“德叔,你在逗我吗?大公主老实的跟个兔子似的,她有本事怂恿我父皇把母妃禁足?”
德安脸上的皱纹都不自然了,有苦说不出,殿下,别说您了,就是老奴我也不信啊,可是……它确实如此啊!“殿下,这,是真的。”
“啊?”独孤枫仍旧一脸不可置信。
“阿嚏!”独孤容儿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喷嚏,凝眉自言自语:“谁在背后说我。”西番使臣竟然要来,这也太早了!她托腮长叹。
怎么进度条被拉快了这么多,记忆里这件事明明是两年后的啊!
皇后娘娘看着她一脸愁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西番的人来关你什么事?自有你父皇去处理。”皇后娘娘温柔的把她面前那杯凉茶换掉,又新拿了一杯。
独孤容儿喝一口,叹一声。母后啊,你还不知道,西番这次给父皇送的礼物,是他们的长公主啊!这个该死的长公主,帮着如妃,把您赶下后位,惨死冷宫。
她以为两年的时间,足够让她先把如妃整死,在整死那个前来送死的长公主,谁知道这老天!
“别叹气了,你母后还没死呢!”皇后娘娘戳了戳她的脑门,这孩子这段时间怎么神经兮兮的,开始她性子活泛一些她还高兴,毕竟她才刚及笄,少年老成的可不好。这倒好,活泛完了开始愁容满面。
独孤容儿一个激灵,忙捂住皇后的嘴:“母后,你乱说什么!有我在,你不会死的!”就算那个长公主来了又如何,敢算计她母妃,她也要叫她不得好死!
“你个死孩子,反应这么大做什么?”皇后白了她一眼,“不过你给我老实交代,为什么刁难你妹妹,可别拿糊弄你父皇的那一套来糊弄我。”
独孤容儿挑眉:“母后觉得我实在刁难她?”她上一世处处忍让,处处宽仁,就是母后教她的,她们母子俩与人为善,不争不抢,结果都落了什么下场?
“母后怎么教你的,后宫是你父皇的后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在前朝事务繁杂,后宫必须要清净。”
独孤容儿捧起茶,思忖良久,水眸染上了氤氲的雾气,朦胧中令人捉摸不透。“那母亲觉得,我们让,她们就会罢休吗?不过是让人觉得软弱可欺,孩儿那日为什么会从秋千上摔下来,是如妃母女,想要害我。不仅如此,就算母亲不为自己想,女儿不为自己想,那皇兄呢?四皇子可不是甘心为臣的人。”
说罢,她喝了一口茶,有犹豫,有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