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许暮秋听岔了,这个混血大帅哥讲话还有一股......东北大碴子味儿?
她说完就要摇上车窗,继续开走,然而那人却按住了窗户,不让她摇上去,“你下车吧还是,你的车应该暂时不能开了,灯碎了。”
许暮秋听他这样说,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去看看她车子究竟撞成什么模样了,将车子开到一边停下,这才下来,走到车后一看,发现果真跟他说的一样,尾灯碎了。
不仅是尾灯,其他地方也撞得有点儿惨烈,反正现在这样子肯定不适合开出去了,交警叔叔会找她的。许暮秋看了一眼那人那辆保时捷,感觉到也许应同栎说得对,在某些东西上面她的确不能太省,就比如车子吧,她车子都碎成这模样了,人家保时捷也只是擦掉了一块漆。
她的车子是刚刚经济条件转好时买的一辆高尔夫,开了好多年了,按照许暮秋现在的身家,谁也想不到她开的车会这么便宜。她是节约惯了的人,“节俭”两个字已经深入骨髓了,在某些人眼中难免就觉得她扣扣索索,上不得台面,她被人诟病也正是如此。然而消费观这个东西,早已经跟着经历一起深入骨髓,也不是她有意识就能改得了的。
察觉到她的目光,那个混血男士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抱歉地说动,“刚才为了躲避一条小狗,没有想到开得太急,就撞上了。”
许暮秋对这种勇于承担责任的人一向是比较宽容的,她摇了摇头,说道,“是我不好,开车没注意。”她说话的时候带着浓浓的鼻音,一听就知道是感冒了。许暮秋难受得要命,根本不想在这里多耽搁,她看了一眼旁边的滚滚车流,跟那个男人说道,“直接走保险吧。我叫拖车公司过来。”
见她如此急切,那人问道,“小姐你是有什么事情要忙吗?你车子被拖走了,要不然我送你吧。”
“不用了。”许暮秋独立惯了,从来不喜欢麻烦别人,况且她连司机都不想要,何况是个陌生人?听到他这样说,连连摆手,“我打车就好了。”
那人转头看了一眼川流不息的车子,又看了看一眼望不到的道路,再一次邀请她,“这个时候,你去哪里打车?我送你吧,可别耽误了你的事。”
许暮秋摇了摇头,“不用了。”说话间已经拿着包包,招来了一辆出租,自己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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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镊子和器械不停在许暮秋身体里面翻滚搅和,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痛过。许暮秋觉得自己好像一只母牛,被人绑上了手术台,在医生的注视下,感觉毫无尊严可言。
双腿大张,私密处的暴露让她内心的羞耻感前所未有地增大,她几乎是控制不住地流泪,一方面是觉得自己的尊严从未这样被人放低过,另一方面也是在憎恶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然而,只要一想到之前应同栎跟她许下的承诺,许暮秋已经到了谷底的心,就忍不住生出点儿希望来。
还好,还好。她想,起码同栎没有放弃自己,他还是会和自己在一起的。
但是她又忍不住想起之前进手术室前给应同栎打的那个电话,即使是隔了那么远,她也能感觉到应同栎的漫不经心,“你自己去吧,我要照顾孤芳,没空陪你,况且这是小手术,没什么大问题。你不要太矫情了。”
她这么痛,真的是她太矫情了吗?
可是,好痛啊。尹孤芳尚且有应同栎陪着,但是自己呢?她的痛苦,谁来帮她分担?
“好了,下来吧。”中年女医生冷淡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许暮秋慢慢坐起身来,看着医生把一团很小的血肉扔给她的助理。
那就是她的孩子吗?之前还没有直接概念,然而现在,她算是明白了,就在刚才,她刚刚亲手扼杀了自己的孩子!
许暮秋感到自己的心被人挖了一块一样,那个医生看到她这样,忍不住说道,“早知如此,当初为什么不戴套?”
当初啊,许暮秋想,当初她也不知道后来自己会打掉孩子救情敌啊。
只可惜,她的满腹心酸,都不足为外人道而已。
身下传来阵阵疼痛,许暮秋挣扎着站起身来,慢慢从手术室走出去。
只是才走了几步路,她身上就出了一身冷汗,这让她又不得不重新在走廊上面找了个位置坐下,等自己身体好一点儿之后,打算到另一栋大楼去找应同栎。她还要跟应同栎商量跟尹孤芳做骨髓配对的事情呢。
然而这次却没能如愿,她觉得自己稍微好点儿之后,尝试着站起来重新离开,没想到刚刚一动,眼前就一黑,整个人控制不住,直接往后面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