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语默然不语,自家小姐向来看的书多想的也多,她就是一个小小的丫鬟,只要负责把小姐身边的坏人都赶走就好了。
两人继续在废墟里逡巡着,在一片焦黑之中,她余光扫到一个分外明亮的物体,大步走过去蹲下一看,是一块沾了些许灰尘的玉牌,绳子从中间被扯断,夏步柯敛眉迅速思考一圈,府里并没有佩戴如此名贵玉器的人,这玉牌必然是外人留下的,失火当天也没有什么达官贵族造访。
夏步柯脑袋里闪过一个猜测,或许是纵火行凶的人匆忙之中被扯下来的?
她将那玉牌拾起,擦了擦,笑语此时才凑过来看,立马惊讶地叫出声,“这玉好漂亮!”笑语虽然为人粗神经,但是眼光不会错,既然她都说漂亮,那就说明这玉不一般。
“小姐,老爷夫人何时有这样的玉了?”丞相府的节俭是出了名的,平日里老爷和夫人几乎不会佩戴贵重物品,因此笑语才会格外惊讶。
“不知。”夏步柯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将玉牌手进袖子里,回去兴许可以问问宋朝然,他贵为王爷,必然见过无数的奇珍异宝,也许认得。
两人又在废墟里逛了一圈,然而毫无所获,最终打道回府。
刚到王府门口,两人就感觉到了里头肃穆的气氛,对视一眼,走进去,宋朝然坐在前厅,下人们瑟瑟地站在一边,柳如烟一看夏步柯走进来,立即投来担心的目光,再一看杨可心,正得意洋洋地看着她,不知她又在打什么主意。
“王妃,回来了。”宋朝然也看到了门口的夏步柯,打了声招呼,声量与平日无异。
“是。”夏步柯屈身行礼,笑语在一边也急忙跟着行礼,却不着痕迹地往夏步柯身前挡了挡,就算她是个傻子也知道有人在背后戳了夏步柯的脊梁骨。
宋朝然的拇指摩挲着食指指节,默了半晌起身走到夏步柯的面前,“今日去哪儿了?”
不知他为何忽然以如此质问语气询问她,夏步柯隐下不悦,头垂得更低了一分,“丞相府。”
“恩。”宋朝然点点头,那股子威压瞬间消散大半,夏步柯掀起眼皮看了杨可心一眼,后者似有不甘。
宋朝然回转身,没有看杨可心,听似温和的声音含了警告,“以后不切实际的猜测不要妄自加在王妃身上,再有第二次,就别怪本王不念旧情。”
他话音刚落,杨可心就跳了出来,十分不满,“我分明就看到她和一个男人去了丞相府,那男人跟在她身后,两人故作疏远!”
原来在夏步柯离府后,杨可心就派人跟了上去,满是心事的夏步柯自然没有察觉。
听闻她的控诉,夏步柯和宋朝然具是一怔,宋朝然还没有开口,夏步柯就先一步问道,“有个男人跟在我身后?”
“……你不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杨可心大声反驳一句,宋朝然的目光已经落在夏步柯的身上。
夏步柯怔怔地看着虚无,忽然将视线转移到宋朝然的身上,里头毫不掩饰的惶然让宋朝然心里一疼,还伴随着微小的喜悦,她现在是在依赖自己吗?
“杨可心,胡闹也适可而止。”宋朝然扫了杨可心一眼,淡漠里满是寒霜,杨可心一顿,背脊一凉,一时竟然不敢再说话。
“送杨妃回去。”宋朝然吩咐,像点了穴的下人们立刻行动起来,将人送回去,前厅里一瞬间只有三人。
宋朝然还是那副模样站在那里,看着面前的夏步柯,目光又扫到她的裙裾,果然焦黑,看来是去了丞相府没错。早些时候他刚到家,杨可心就过来说夏步柯去幽会男人,他当时脑子就一片空白,为了她的事他一大早不顾流言蜚语去谈飞尘那儿与他商议,而她竟然去幽会男人?心知是杨可心故意挑拨,但还是微微动怒,眼看着时间流逝,夏步柯还没有回来的意思,宋朝然这才稍微坐不住了。
正要差人去寻,就看到夏步柯走进来。
看到她的那一瞬,心骤然放松。
“去了相府?”宋朝然忽然无话找话,夏步柯心中奇怪,“恩。”
说到这里,夏步柯摸了摸衣袖里那块玉牌,思考着怎么开口。
“今日也乏了,早些休息吧。”宋朝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夏步柯刚要说话,他就兀自转身离开,夏步柯更是诧异,宋朝然向来温和有礼,绝不该她话都没有说完就被生生截住,莫非是在生自己的气?然而她想来想去也没有做什么诋毁他名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