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包厢,薛小宝一屁股坐凳子上就趴在桌面上,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瞪着萧正允。
萧正允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问:“怎么了?”
薛小宝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把心底那句话问了出来,“萧正允,你什么时候跟我和离?”
闻言,萧正允危险地敛了敛目,“小家伙儿,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嗯?”竟然还敢提和离?不知道和离对于女孩子来说名声已经毁了吗?成亲第四天和夫君和离了?
见他似乎生气了,薛小宝心里有点打鼓,但还是鼓足勇气说:“你……你娶我不就因为我们有婚约吗?现在我们成亲了,你也旅行了承诺,我们就和离吧!”
萧正允闻言,出奇的冷静,目光紧紧锁住她的小脸,不放过她任何细微的表情,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薛小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还是谁教你这么和我说话的?嗯?”
以前她虽然不服自己,但还算乖顺,也知道自己迟早要嫁给他,从未有过别的想法,可是近半年里却变了许多,她不想嫁给他了。对于这样的变化,他首先想到的罪魁祸首是张子谦,小家伙儿对他颇有好感呢,还经常拿自己跟张子谦比较,说张子谦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薛小宝急忙摇头,辩解:“没有谁啊,是我觉得没感情的两个人没必要在一起啊,反正你不爱我!”
其实是张子谦跟她说的,萧正允不喜欢自己,他跟自己成亲不过是因为曾经有婚约,就连他养了自己那么多年都是因为婚约。他爱的女人是他的表妹赵清雪,因为自己的关系,赵清雪不能嫁给他做王妃。
当萧正允说及笄那天嫁给他,不然就不要她了,她是真的害怕,她什么都不会,是生活白痴,而且没有半点生存技能,离开王府就是死路一条,她是爹娘唯一的孩子啊,若是她死了,爹娘在天上看着会难过的,所以她惜命得很。虽然跟张子谦是朋友,但是男女有别,总不能投奔他,所以就嫁给萧正允,坐等他跟自己和离,然后自己要一笔赡养费,总不会饿死的。
萧正允不由恼怒,把她从桌子上拉起来,掰过她的身子,让她正对自己,“薛小宝,谁给你的胆子三番五次莫名其妙的给我闹脾气?我还不够疼爱你么,你要什么我不是送到你手里的?”
薛小宝一听,就委屈得不行,疼爱又不是爱情,话本上写的爱情在他们之间她看不到,她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自己。萧正允就是把自己当小宠物养着!
见她眼里水雾迷蒙,萧正允觉得自己说话语气太重了,把她搂进怀里,轻轻抚着她的背,放柔了声音:“宝宝听话,别闹了?嗯?我以后都宠着你,别胡思乱想了。你记着,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你和离,而你只能做我的女人。”
萧正允的怀抱很有安全感,薛小宝很快就平静下来,呆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的。
萧正允又继续说:“宝宝,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但是你只要一直相信我就好了,明白吗?”
薛小宝不想再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闷声闷气道:“我饿了。”
萧正允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放开她,唤了小二进来点餐。见这小家伙儿点的东西一半是她自己喜欢吃的,一半是他喜欢吃的,觉得心里暖乎乎的,这小家伙儿心里是有自己的,连自己喜欢吃什么都记着。
用餐时,薛小宝大抵是因为心情郁结,有点囫囵吞枣,萧正允道:“宝宝,慢点吃,别噎着了。”
“我吃饱了。”薛小宝像是跟他置气,放下碗筷。
萧正允眉头一蹙,但也没有说什么,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她了,进酒楼前还好好的,进酒楼后就说和离,仔细想想,他也没做什么会让她胡思乱想的事情。
但,若是萧正允知道自己方才在街上对她温柔,被她想成了做戏给别人看的,然后她神经敏感,想到和离,他估计会揍她屁股。
“好,我们不吃了,出去走走消化一下,嗯?”萧正允柔声说。要是闷在这包厢里,这小家伙儿的心情是好不了的,倒不如陪她在街上走走,她一遇上好玩的就什么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薛小宝点点头,这里气氛压抑,她也不想再呆了。
街上,有一出精彩杂耍表现,喝彩声不断。薛小宝一时好奇上去围观,但人流拥挤,不一会儿就和萧正允分散了,她还坏心眼儿的仗着个子娇小躲在别人身后做掩护偷偷溜了出去拐了一个弯,脱离萧正允的视线范围。
一脱离萧正允,薛小宝就如脱笼之鹄,又蹦又跳的,别提多兴奋了,就连方才在酒楼中的不快情绪也忘了。
忽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子正朝这边走来,她快步上前打招呼:“喂!张子谦!好久不见!”
张子谦一抬头,看见眼前的少女正用她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盯着自己看,他脸上浮现出几分欢喜,“小宝,竟然在这里遇上你,真巧。”
薛小宝点了点头,“是呢,好巧啊!”
二人一见面,话题匣子一打开,就一同走着聊天,一直走到人流不多的湖畔。
张子谦忽然问道:“小宝,王爷对你还好吗?”
薛小宝怔了怔,继而答道:“还好啊。”
“是吗?”张子谦低喃,同时心中一窒,几天前,薛小宝就是荣王妃,那样单纯美好的人儿嫁给萧正允那样无情之人,让他利用,真让人惋惜。
薛小宝侧目,见他神情有变,就问:“怎么了?”
张子谦笑了笑,“没什么,他对你好就好。”
“哦,对了,萧正允真的很喜欢赵清雪吗?我方才问他什么时候和离,他却生气了。”薛小宝一脸纠结。
张子谦愕然,不知是说她单纯呢还是单蠢,京城中多少豪门贵女想嫁给萧正允?她竟然会提出和离,难道不知道和离对女子名声有损?虽是这么想,但却没有劝她,她离开萧正允正是自己所希望的。
“小宝,王爷自然是喜欢赵清雪的,而且赵清雪也为了王爷十八岁了还不肯出嫁。你若真跟王爷和离了,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