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B市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男人竟然在市中心修建了一处占地六百亩的别墅庄园,这庄园隐藏在重重法国梧桐之中,明明在闹市,却又彻底隔绝喧嚣。
周清雪再次被男人的财力震撼。
在这样的地方修建这样的庄园,需要的可不仅仅是财力,更是无上的权势。
轿车缓缓驶入,车窗被摇下,她看到车道旁种满了玫瑰,这一切美丽中竟透出一股阴森来。
周清雪被甩到一处别墅之中,男人就离开了。
坐在kingsize的大床之上,仰望着头顶的水晶吊灯,她心中想的却是自己生前的车祸。
那一场车祸实在蹊跷,明明是绿灯,她走在人行斑马线上,可是却仍然有车横冲过来,直接将她撞飞,说不是谋杀,傻子都不信。
她一定要去调查。
还有,她现在已经是沈晴雪了,那就做沈晴雪吧,把周清雪的身份努力忘掉。
只是沈晴雪却不能走出庄园半步,庄园之中随时有仆人和保镖巡守,看门之人更是配备着警棍,最最重要的是,竟然有两个中年妇女看守着她。
美其名曰给新夫人伺候用。
哪怕半夜她不睡觉想要爬墙逃出去都不可能,庄园高大的围墙上可装着电网。
仿造欧洲中世纪哥特建筑的城堡庄园,成了沈晴雪噩梦一般的牢笼。
婚礼如期举行。金碧辉煌的酒店人满为患,来的宾客几乎都是商界名流,或者政界显要。各种华丽的服饰目不暇接,觥筹交错,倒显得这里不像是婚礼,倒像一个盛大的大型商业会谈。
沈晴雪披着一袭如云似雾的白色婚纱,僵硬地坐在化妆间,任由化妆师、造型师在她脸上、头发上、衣服上做最后的修饰。
看着镜子里那张精致的脸庞,沈晴雪有一瞬间的恍惚,自己,竟然真的要结婚了。
自愿也好,被强迫也好,这婚礼的主角,确确实实是她,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置身事外。
一直到婚礼的钟声响起,沈晴雪都是木然的,她现在的心情说不清的复杂,只是没有丝毫喜悦和激动。在伴娘的搀扶下,沈晴雪一步一步走进众人的视线,只不过,是以沈晴雪的身份。
原本嘈杂的大厅因沈晴雪的到来一点点安静下来,人们的目光渐渐全部集中到她的身上。夜魅集团总裁的婚礼,自然是要多风光有多风光,哪怕只是桌子上一根不起眼的蜡烛,也是价值不菲暗含机关。
其实,穿在身上的婚纱她也是今天才第一次看到,之前甚至没有试穿过。这件婚纱非常吸睛,周围的人时不时朝她投来热切的带着惊艳和羡慕的眼光。
沈晴雪知道,这套婚纱的价值应该不是她能想象的。纵然董析焱再恨自己,可这场婚礼代表了整个夜魅集团。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豪迈地一掷千金,任谁见了都会被夜魅的财力和势力所折服吧?
沈晴雪一步一步地向那个被鲜花包围的舞台走去,大厅里回荡着轻柔欢快的音乐,她所有的意识都汇聚成一件事提醒着她——自己再无选择。
她目光空洞望着一处不知名的地方,仿佛这场婚礼的主角不是她,直到人群渐渐嘈杂起来,声音越来越吵,沈晴雪的思绪才渐渐回神。
她看见底下的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她隐约听到的是:“怎么回事,新郎呢?新郎去哪儿了!”
思绪彻底惊醒,沈晴雪下意识地四处张望。
是啊,他……他怎么没来?
疑惑在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继而被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取代。
看,这就是他为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甚至根本不关心代价有多大,只为狠狠羞辱她。如今,他做到了,他如愿以偿,让她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一场没有新郎的婚礼,新娘该有多么令人厌恶,才能让新郎不惜当众罢婚。而那人偏偏还是董析焱,一个在商界叱诧风云被无数人奉为神祗的存在。
沈晴雪呆呆地站在台上,身后是不知所措的牧师,台下各种眼光齐齐朝她射过来——同情的,不怀好意的,看笑话的……仿佛要在她身上刺出一个个大洞。
从此以后,她怕是要在这个交际圈里“一举成名”,成为人人皆知的在婚礼现场被丈夫抛弃的可怜虫了吧。
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他这样不择手段羞辱一个女人?
尽管这具身体的本尊不是她,她还是忍不住为沈晴雪感到不平。她知道沈晴雪有多么爱这个男人。
突然,大厅中响起一道极为低沉有力的声音,穿过周围重重嘈杂,直直进入沈晴雪的耳朵里:“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