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美男的黄昏时光是多么美好,特别是阳光型的大学生美男,打篮球的高个子均衡发育比例完美的美男!
纪南辕真是太幸运了,能考上美男这么多的地方,以后我一定要多多巴结他,让他介绍美男给我认识!
想起美好的未来,我内心顿时波涛汹涌,手机突然响起,看到一个陌生号码,我连忙将手里的书打开,做好掩护工作,按下接听。
一个熟悉到锥心刺骨的笑声突兀地传来,“纪大小姐,你换号码怎么都不通知我一声,这几天有没有万分后悔,想没想我?”
吃火锅逃跑那个晚上的批斗大会上,纪南辕用暴力,外公用事例进行了混合双打,我深受教育,一定要懂得拒绝别人,不给他们任何机会,于是,我把手机拿开些许,斩钉截铁地说:“不想!”
他的笑声震耳欲聋,我拿开一尺远还听得头皮发麻,为了不破坏如此良辰美景,正要再当机立断挂掉,对方突然软了口气,“纪大小姐,就因为你得罪了我的家人,害我现在面临找女朋友的严肃问题。你家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个医生,我妈妈和姐姐商量过,觉得老师太辛苦,到时候光照顾别人的孩子,自家的孩子带不过来,还是医生好,以后家里人看病不用花钱,而且爱干净,又晒不着太阳,皮肤白,带出去有面子。四海联合大学不是有医学院吗,你好歹也是纪家继承人,总该认识一些医学院的学生吧。我的要求非常简单,对方要乖巧一点,漂亮一点,孝顺一点,年纪要小一点……”
我一点点挪开手机,手实在不够长,只得将手机放在地上,准备狠狠踩上两脚,到底还是心疼,捏着嗓子叫道:“你说什么,风太大,听不清楚,什么,什么……”
手机终于黑屏,我长长吁了口气,往地上一坐,无语问苍天,看到浮云聚散,变幻出无数个囧囧有神的脸。
乌鸦大神,放过我吧!
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一定会为你开一扇窗。一个漂亮的篮球带着美男们萌动的春心滚到我脚边,我在心中嗷嗷欢呼,来个饿虎扑食,将篮球抱在怀里,等待……等待……等待那激动人心的时刻来临。
“小胖妞,麻烦把球丢进来,谢谢!”
“小胖妞,谢谢你帮我们捡球,这里!”
“胖妞,快点快点!”
人生是虚幻的,这个世界是不真实的,这些满脸痘痘的臭男生都是可恶的!
我按捺住化身哥斯拉的冲动,把球高高举起,给他们亮出我最青春靓丽最和蔼可亲的微笑,把篮球用力砸了过去,目标当然是某个叫“胖妞”叫得最大声的家伙。
他轻松接下球,朝我丢了个怀疑的眼神,将篮球高高投向篮筐。
我收拾好破碎的心掉头就走,不小心踩在手机上,我一年的零花钱没了没了!
好心痛!
还好手机只是外壳破损,打到咖啡馆还能听到小坏倍儿精神的吼叫,只可惜我刚刚被人震耳欲聋了一次,被人伤心一次,根本不晓得他在吼什么。为了节省电话费,我试出手机没坏就立刻收线,开始盘算找什么借口换手机——用了足足三年,我真是勤俭节约的楷模!
大学站离咖啡馆只有三站路,晚霞正美,风正凉,我干脆啪嗒啪嗒溜达回去。
也许是那一瞬的霞光太耀眼,没走几步,一顶熟悉的红色太阳帽,一张更熟悉的笑脸堵在我面前,他今天打扮得非常休闲,穿的是四海土布衣服,很显然是精英大会上见到的那套
那一刻,一首优美的诗回荡在我脑海,我预见到并不美好的结局,痛下决心,无视礼貌等美德,卯足了劲突围。
然而,我小看了他的灵活敏捷,我往左,他立刻走到马路边缘,美其名曰绅士风度;我往右,他迅速跳上来,美其名曰护花使者;我停下,他要求我对其风趣幽默做出中肯的评价……
我东奔西突,始终逃不出他的包围圈,欲哭无泪,使出最后的绝招——打电话求救!
手机刚拿出来,他劈头夺了过去,又开始嘀咕其找女朋友的条件,说得慷慨激昂,仿佛我即刻就能变出一个他的理想女生,或者我能经过他口水的灌溉洗礼,成为他要的那个人。
我只得使出蜗牛走路的本事,哭丧着脸跟在他身后,没走几步,他停下脚步,挥舞着手机向我陈述他妈妈和姐姐对我的愤怒之情,我忍无可忍,使出狮子吼绝技,冲他大吼一声,趁他愣神的当儿,夺过手机,跳上一辆老爷爷开的突突,扬长而去。
所以说,不要小看这种交通工具,关键时刻,也能救命。
他在后面哇哇大叫,“喜鹊,你会后悔的,我要写诗了!”
此刻我在你身后哭
悲伤地在你身后哭
哭你的跑掉
坐着突突
此刻我在公园门口笑
快乐地在笑
笑你的愚蠢
蠢得像猪
有一天你肯定会在我身后哭
哇哇大哭
追着我
找我要签名
有一天你一定会在公园门口笑
痴痴地笑
望着我笑
因为爱我而疯掉
在四海,大家都有认知,为了美景,绝对不会把突突速度开太快,因为驾驶员是位老爷爷,速度就堪比蜗牛,我无可奈何地抱着脑袋抵制后面传来的魔音,老爷爷徐徐回望,冲我投来怜悯的目光,幽幽吐出三个字,“抓紧了!”
我手随心动,抱住突突把手,只见老爷爷油门一踩,化成离弦的箭,一个转眼就到了咖啡馆。
正在窗前看风景的小玉远远发现不对劲,飞奔而至,小心翼翼搀扶着风中凌乱造型的我走下突突,又非常尽职尽责地将我背到咖啡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混蛋!竟然敢骂我!”
纪南辕要军训了,我终于忘记了自己也要开学的悲惨事实,早早踩好点,跑去四海联合大学的操场瞧乐子。
我的化妆技术并不高明,纪南辕刚刚站好队,目光化成小箭,立刻直愣愣朝我的方向射来,非常准确地捕捉到小树后里硕大的一个我,等训练期间休息,跟教官说了一声,大步流星走向我,将我从藏身的灌木丛里拎出来,顺手从我包包里翻出相机,当场没收。
我赶紧拍马屁,“哥,你穿迷彩服真好看,简直帅到惨绝人寰……”
他看了看我拍的照片,自然看穿了我捕捉他出糗的镜头并且寻找美男的诡计,将所有照片统统删掉,冷冷地说:“从现在开始乖乖复习功课,大学是你的禁地,来一次K一次,还有,开学摸底考试要是考不好,这个月扣完零花钱!”
父母不回来,零花钱还是归他管,真是没天理!
我灰溜溜钻出大学校门,顺道去四海中学溜达一圈,往高一(1)班门口一站,一股浓浓的压力扑面而来,仿佛看到我战况惨烈的前途,很没骨气地落荒而逃。
刚跑出学校大门,一阵突突声由远及近而来,在我身边戛然而止,囡囡穿着一身四海土布衣服夹板拖鞋,带着嗷呜嗷呜的虎啸配音跳到我面前,张开双臂将我抱个正着。
“囡囡!”我措手不及,断喝一声,狠狠挣开他的铁臂。
“上次在红色庄园不是我要走的!”他挠着头委委屈屈地说,“你不要再玩弄我好不好,我知道我错了,你打了我,撕了我那么多衣服,砸了我一只手机和一个放大镜还不够嘛!”
我哭笑不得,试图跟他讲道理,他一甩手扭了扭身体,哼哼唧唧地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上次的衣服是我们长平出来的次品,随便一扯就坏掉了!你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伤害我呢!”
此路不通,我一咬牙,转身就走,他张开双臂挡在我面前,笑吟吟地说:“好了好了,妈妈说女生脸皮薄,我不揭穿你的阴谋诡计。你看,我知道你喜欢这种调调,特意打扮出来给你看的!”
我这才发现,他不但学了欢欢的打扮,坐骑也是欢欢那造型诡异的玩意,只不过上面加了一个芊芊美容的大幅广告,想当然尔,沈芊芊的招牌大头照不可缺少,欢欢要知道还不哭死!
他随着我的视线看去,赧然道:“这个是有点不好玩,可妈妈硬说要挂上,这是她出钱买的,我也没办法,你将就一下吧!”
我好声好气地说:“这突突是我朋友的。”
“我知道!是李浪的儿子!”他得意洋洋地笑,瞅见左右无人,神神秘秘地说,“跟你说吧,就是冲你喜欢我才买的,我跟踪你好久啦,好玩吧!”
跟踪我?还好玩?不想活了是吧!
这么招摇的东西,你哪只眼睛看我喜欢坐!
我想起管理我零花钱的顶头上司纪南辕的指示,倒退两步,凶相毕露,劈里啪啦开始按电话,电话还没接通,囡囡劈头夺去,高举过头顶,任凭我跳上跳下抢夺,朝那方的人兴高采烈地说:“偶像哥哥,是我啊是我啊,囡囡要带喜鹊妹妹去兜风,请偶像哥哥批准!”
为了洗脱干系,我朝那方发出凄厉的求救信号,“我在中学门口我哪里都不要去!”
来不及了,囡囡将电话收线插进自己衣兜,身体微倾,做出请的手势,我嘴巴一噘,视若无睹——这一次还不知道他要把我丢在什么荒山野岭呢!
他果然成熟了不少,没得到我的反应,也不见一丝尴尬,手一收,张开手臂在我面前转了个圈圈,让我欣赏他的装扮。
不得不承认,沈芊芊确实有眼光,他这一身搭配得十分好看,只是我屡受打击,就是天下第一美男站在面前也提不起兴致,朝他翻翻白眼,手机懒得抢了,免得被他当成抢手机游戏玩,回头往长椅上一瘫,等待救援,反正快下课了,纪南辕肯定马上回来。
“来抢啊来抢啊,怎么不抢呐!”果然如我所料,他拿着手机勾引我,见达不到目的,顿时有些泄气,一屁股坐在我身边,用恐怖的哼哼声表达愤怒之情。
夜幕降临,宫灯样式的路灯瞬间亮起,将四海点缀得无比美丽。仰望着天上闪烁不停的星星,我突然想到一句“跟人斗,其乐无穷”,摊开手脚挂在椅子上,无奈地苦笑。
屡次受挫,他终于消停了,将手机塞到我手里,轻叹道:“我妈妈说不要强迫女生,我送你回去吧!”
我心头一动,看看能气死某人的突突,又看看他无比真诚的眼睛,头上的小框框出现一个扑扇翅膀的黑色小恶魔喜鹊,小恶魔喜鹊啥也没干,就冲着挠墙狼嚎的欢欢仰天大笑,真是扬眉吐气。
我再没犹豫,脚步轻盈地冲上突突,囡囡坐上来发动,回头冲我挤挤眼,“我妈妈说得对,你们女生哦,口是心非,一点也不干脆!”
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一般无情!我横眉怒目,叉着腰假装茶壶,大喝道:“再废话我马上下去!”
他笑得果然像狂风推浪花上岸,连我坐在后头都感到源源不断的颤抖,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又萌生一点点同情。说到底,这也是个在高压政策下长大的寂寞孩子,因为不懂人情世故,又太需要玩伴,才如此纠缠不清。
不过,为了自身安危着想,我非常果断地将这不好的苗头掐死在摇篮,刚想起来要享受熏风花香,就听到欢欢堪称绝望的狼嚎。
“我的突突……”
我心情大好,下了突突蹦蹦跳跳往咖啡馆冲,此时正是人多的时候,不过大家都跟着欢欢去看热闹,只有小坏和大志坚守岗位。我环视一周,瞥见桌上的烟灰缸,浑身一个激灵,决定爬上楼跟美人群里的人说说今天在大学的收获,顺便治疗我的烟灰缸过敏症,二来嘛,我还要占据有利地形好好观赏一下欢欢的痛苦表情。好不容易亲自报了仇,一个字,爽!
囡囡果然有跟踪的天赋,我乐呵呵上了楼,刚扑向我的抱枕准备好好蹂躏一番,只听身后一阵鬼气森森的笑声,回头一看,抱枕一扔,跌倒在枕头堆里,喝道:“你上来做什么!”
“明明是你带我上来的!”他满脸无辜,把手举得高高地投降。
“卖糕滴!死了死了滴!”我将脑门一拍,刚刚还真是太得意了,忘记了突突上还有司机,如今真是骑虎难下。好在这里是我的地盘,不怕他把我扔下,我艰难地起身,踩到什么东西,脚下一滑,以极其难看的姿势栽倒在枕头堆里,裙子飞起来兜头盖住,可想而知,还有什么部位露在外面。
“不要诱惑我啦!”
只听一声闷吼,我结结实实被人扑倒在枕头堆里。
说时迟那时快,咔嚓声和几道白光之后,还穿着迷彩服的纪南辕以无比利索的身手收好手机,踹开囡囡,将我拎起来塞进洗手间。
囡囡满脸通红地说:“偶像哥哥,我不要做艳照门主角啦,我妈妈会打死我的!”
纪南辕嗤了一声,冷冷地说:“习囡囡,请你弄清楚,我比你小,当不得你哥!今天的事情咱们是公了还是私了?”
跟我有关的事情,为什么老是要把我弄开呢?我嘟着嘴探头探脑,他挺直的背脊十分宽,让人顿感安全。突然,他背后仿佛长了眼睛,随手抓起一个杯子往后砸,正中洗手间的门,杯子碎了一地,我来不及心疼最喜欢的杯子,吓得连忙关好门,将衣服脱下来洗澡,真是奇怪,被他压一下,浑身难受得紧。
“衣服!”洗完澡,我包着浴巾嚷嚷,纪南辕的臭脾气还是没改,门一开,一包东西迎面砸来,是咖啡馆的绿色工作服。
他的办事效率十分高,这么一会工夫就把囡囡打发走了,感觉到空气里的山雨欲来味道,我将那包脏衣服抖抖索索递给他,却被他狠狠打落,我百口莫辩,决定做个木头人。
他按下快捷键,对那方咬牙切齿地说:“今天习囡囡差点动了喜鹊,我把照片发给你,你一会打出来,一会跟我一起去跟沈芊芊谈,这一次一定要好好谈!”
两个“好”字他都咬得非常重,犹如在撕咬谁的肉,我背脊凉飕飕的,咧了咧嘴,实在笑不出来,只得继续当木头人,满心委屈,泪珠大颗大颗往下掉。他呆愣良久,一点点伸出右手,不但我安慰我,还摊开手掌放在我眼下,收集泪水。
我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啊,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我眼睁睁看着他的掌心满了又溢出来,顿觉手脚冰凉,气得浑身发抖。
然而,他的沉默如山如海,让人发作不得,我往枕头堆里一扑,咬着唇低低呜咽,在心中发出血泪控诉。
他慢慢坐下来,轻轻叹息,我头顶的雷达捕捉到什么信息,登时如同看到希望的曙光,转身抱着他的腿,非常认真地蹭干净脸,他丝毫没有察觉,摸着我的头发发傻,眼中像住着两只猛兽。
我扪心自问,从小到大,他给我收拾的烂摊子实在太多,特别是最近,他冲我没什么好脸色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秉承着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的一贯原则,我干脆发扬阿Q精神,一下子迷糊过去,坠入梦乡前一秒,被一阵剧痛吵醒,迷对上他狰狞的眼神,立刻惊醒过来,夺回头发。
他哼了一声,信手将我拉下楼,冲店里寥寥无几的客人道:“不好意思,我们有点事要处理,现在打烊,你们不用买单,欢迎下次再来!”
看到他胁迫我的架势,大家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纪南辕示意把店门关上,在小坏、大志和欢欢脸上一一看过,转而指向我,厉声说:“有人跟这个笨蛋上楼,你们没看见么?”
小坏上下打量我一眼,回过神来,满脸惊悚,喃喃地说:“不会吧,这么一会工夫……”
纪南辕将桌子一拍,冷冷地说:“顾晓怀,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
小坏和大志面面相觑,垂首不语,纪南辕斜眼看着欢欢,欢欢嗖地一声躲到大志身后,战战兢兢地说:“你以为我稀罕你家喜鹊啊,我还不是冲着这里热闹,还有人陪我玩!”
纪南辕沉声说:“欢欢,你要不要做咖啡馆?我正准备跟你爸爸签合同,股份卖三分之一给你,但是,你必须帮我看好人!”
“陷阱!圈套!赤裸裸的勾引!”欢欢跳起来嚎了几声,突然满脸鄙夷,冷哼一声,“你不怕我抢走你宝贝妹妹?”
“有胆你试试!”纪南辕撂下几个字,拉上我就走。
小坏冲上来拦住我们,哽咽着说:“对不起,我明知道那个姓神的不好惹,为了避免他在这里纠缠,给你的新号码给他,还跟他通风报信。这个囡囡也是,我明明看到他跟你上楼,故意没叫住他,就光想着看你笑话,没想到他没安好心。我错了,你别不理我!”
啪地一声,欢欢一巴掌打在脸颊,显然刚刚明白过来,犹如炸了毛的猫,跳起来就往外冲,纪南辕一声令下,大志顺手将他拎回来。
纪南辕一个乌云罩顶拍在欢欢头上,阴森森地说:“突突我帮你弄回来,你爸爸那里我会想办法帮你说清楚,你最好把皮绷紧一点,好好吃他一顿,省得天天提心吊胆。至于你要做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
欢欢眼中熠熠发光,啪嗒立正,来个少先队队礼,纪南辕对他近乎谄媚的笑容一点表示也没有,一脚踹开,掐着我的后颈出门——手劲比小时候还大,过分!
“喜鹊,对不起,这些事我也有份!”大志突然开口,闷闷地说,“你对我们这么好,我们还老是想哄你做好吃的,占你便宜,还经常拿你当笑话到处说,害你遇到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他抬起头来,正色道:“小喜鹊,我们只是穷其无聊,没有真正想害你的意思,今天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
他走到我面前,深深鞠了一躬,我眼眶一热,不知如何回应,将裙角拧成了花。
纪南辕手松了松,揽住我走了两步,我还想回头,被纪南辕按在后脑勺,硬生生以湘西赶尸的姿势押送到车里。
这一团混乱终于要过去了吗?我突然觉得像做了一场噩梦,目光悄悄越界,探寻带我走出泥潭的那人冰冷如故,脸色铁青如故,若不是他即时扔在我身上的外套,一切恍若未曾发生。
我将外套蒙在头上,真想在这最熟悉最温暖的气息里躲上一生一世。
不知何时,泪已湿透衣服,染了我满手冰冷,和哥哥一样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