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苍溪,首先想到的是雪梨。皮薄肉嫩水多化渣,是吃过雪梨的人们共同的评价。这次我去苍溪是春天,还没到硕果累累的时候,雪梨的味道没尝到,却看到了漫天遍野冰清玉洁的梨花。
自古以来,写梨花的诗词颇多,一般人都认为唐代岑参最为了得,他的“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可谓妇孺皆知。但是,这诗并非写梨花,不过是一个比喻,描写的对象是胡天边塞的雪景。唐时钱起的《梨花》诗。“艳静如笼月,香寒未逐风。桃花徒照地,终被笑妖红。”同时代无名氏的“一树梨花一溪月,不知今夜属何人”韵味不错。其实诗人岑参也有咏梨花的诗句,像“梨花千树雪,杨叶万条烟”即为他写,但在我看来不算最好。白居易《长恨歌》中那句“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才是把梨花湿润娇滴的味道写得生动至极。宋代的文人雅士也写梨花,且颇有韵味。黄庭坚就写过不少梨花诗,“桃花人面各相红,不及天然玉作容。总向风尘尘莫染,轻轻笼月倚墙东。”“巧解逢人笑,还能乱蝶飞。清风时入户,几片落新衣。”这些都是我喜欢的。晏殊也有“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流传于世。不过最让我喜爱的还数苏轼那首《和孔密州五绝·东栏梨花》:“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惆怅东栏二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不只写了梨花,还写出了一种人生况味。
这次到苍溪,苍溪文坛的朋友送了我们一些历代名人咏苍溪的诗词,读完之余,似乎感觉古人对苍溪梨花的描写并不见多,倒是到了现代,这类诗文才渐渐丰富起来,或许当年的梨树种植规模没有今天这样大吧。众多诗词里,明朝梁潜的那首《苍溪野望》让我品味良久,诗曰:“山外清江江外花,白云静处有人家。船头不是仙源近,那得飞来数片花。”很明显,模仿了唐代著名诗人杜牧的《山行》,虽有模仿痕迹,但读来却很贴切,把我心中的苍溪特征表现得非常到位。一个“清江”让人似生苍茫之感,而片片“白云”,还有那飞扬的“几片花”,不就是眼前树树梨花的写照吗?
位于嘉陵江畔的苍溪属川北丘陵地区,农耕为主,乡土文化底蕴厚重。家家农舍粉墙黛瓦,大门上还多挂有匾牌,给人浓浓的书香气息。放眼四望,只见房前屋后麦苗青青,菜花黄黄,桃红柳绿,春光灿烂。然而更多的还是那田间地头、山溪野径的树树梨花,将满世界装扮得犹如世外桃源一般。那漫天遍野的梨花让人不由想起陆游的诗句:“粉淡香清自一家,未容桃李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