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出身于韩国的贵族家庭,是大儒荀况的入室弟子,是秦国丞相李斯的师兄。求学时,李斯的成绩不错,韩非的功课更为出色,门门为优。不过李斯自有李斯的优势,他口才一流,想法转得比风车还快,城府藏得比古井还深,而且善于见风使舵,揣摩别人的心思特别准确。韩非的笔头子超强,但他患有口吃的毛病,言谈明显有障碍,口才就别提了。他曾经上书劝谏韩王安,韩王安未予采纳。
在韩非之前,法家已形成三派:申不害重“术”,人主操控群臣如操控牵线木偶,忠奸得辨而赏罚得中;商鞅重“法”,以严刑厚赏推行政令,有功者不缺奖赏,有罪者难逃惩罚;慎到重“势”,助人主集威权于一身,使之能够镇压一切反抗的力量。韩非属于法家中集大成者,他综理三派的精义而为一家之言。
虞卿因孤愤而著书,韩非又何尝不是如此。他痛恨那些治国者尸位素餐,不仅不能努力修明法制,因势利导,驾驭群臣,任人唯贤而富国强兵,反而重用一些禄蠹,祸国殃民。他认为儒家学者喜欢引经据典,以先王之语非议法令;尚武的侠客喜欢好勇斗狠,触犯刑律。统治者在和平时期优待沽名钓誉的人,一旦国家有难才想到启用那些能够抵御外侮的忠诚之士。庸碌之辈安富尊荣,真正的人才却很难获得俸禄。令他感到悲哀的还有清廉正直之士遭到奸邪谄谀之徒的迫害,竟无处申冤。眼见韩国大踏步走向毁灭之途,于是他自出机杼,著述十余万言,抒发内心的愤懑,阐述独到的见解。其中最出色的篇章是《五蠹》和《孤愤》。
在《五蠹》中,韩非论证了法治的合理性,将当时的儒家、纵横家、游侠、国君的亲近之臣和工、商业人士指斥为五类蛀虫。他主张国家应该特别优待耕战之士,清除五蠹之民。韩非一针见血地指出:
“真正的圣人不指望照搬古法,不效法常规。要是抱住古代的典章制度不放,想依靠它们治理当今之世,就无异于守株待兔(这则寓言的原创版权属于韩非)。
“古人之所以连天子都不肯做(例如许由逃尧),是因为那时候的天子非常劳苦(例如大禹治水),并没有多少实际的好处。现在可就不同往昔了,一个县令去世,他好几代的子孙仍有车子可坐。所以一个人可以推掉古代的天子不做,却不会辞去当今的县令职务,因为待遇的差异太大。这种事以好处多少来决定,并非古人具有高于今人的节操。
“时代不同了,行事的方式也应该有所不同。周文王只有百里之地,施行仁义,最终称王。徐偃王有五百里地,他效法古人,施行仁义,结果被楚文王视为心腹之患,兴师灭掉了徐国。这说明,仁义可以在古代建功,却不能在后世奏效。
“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