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5月10日,伦敦南郊,照例多云。
接《万象》来信,要求十多位写散文的朋友,记一下自己生平中有意义的5月10日。
这个日期正是不才的生日!我以为主编陆灏兄是有意拿我开心,不是,他就是像彩票滚球一样随机地选中了5月10日。
所以这是上苍有灵,让我记一记自己的生日。因为我从小记不起生日,万一记起,必装作忘记。这次竟然被《万象》陆灏兄拎出示众,悚然。只能说一下得此怪病的原因。
1958年,15有志于学,才明白:原来5月10日不是任何人的节日。母亲早已经戴上“右派”帽子,一直在乡下养猪。这天赶回来,看见我走近就嚷起来:“走开。走开。不要靠近。”她转头就去用凉水洗澡,洗衣服。一个月回来一次,总要用肥皂洗刷剔刮猪粪臭直到天黑。不过再干净也只能维持一天,连儿子生日都能忘记,要改造也难。
1973年,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