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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郁的科尔沁草原最新章节列表:序二_ 朱增泉著_文学作品_【苍穹悦读】

序二

书名:忧郁的科尔沁草原 作者: 朱增泉 字数:48229 更新时间:2019-11-20

  谢冕

  朱增泉将军于20世纪80年代末,在当时的南疆前线“猫耳洞”里偶然开始写诗。最初的两首诗作《钢盔》与《迷彩服》发表在1987年的《解放军文艺》上。而据他自己回忆,他的第一首诗是较长的抒情诗《山脉,我的父亲》,作于1987年1月31日,当时他作为某集团军政治部主任率军赴老山前线参战,那天他登临边关高山远眺关山有感而作。打从那时以来,二十几年间,他一直坚持业余从事诗歌创作,成了一名风格卓著、成绩不俗的将军诗人,为当代的军旅诗或者说当代诗坛增添了不少的光彩。朱增泉诗歌创作的高潮期当在20世纪的80年代末和90年代;本世纪以来,他主要的精力转向散文创作,著有《战争史笔记》(五卷)等作品,但仍时有诗作问世。最近,他把二十多年来写作发表的诗作编成三卷,即《中国船》、《生命穿越死亡》、《忧郁的科尔沁草原》,近两万行,准备交四川文艺出版社出版发行。三卷诗集付梓之前,给我先睹为快的机会,并嘱我作一短序置于卷首。殷殷之嘱,难以拂之,故于初夏时节,展读朱将军皇皇三卷诗稿,颇为感慨,遂写下如下读后之感,权当序文,呈于朱将军与广大读者之前。

  我以为,朱增泉的诗,无论是军旅诗、抒情诗,抑或政治抒情诗,以下四个方面的共同特色是值得注意的:

  一、博大胸襟。朱增泉的诗,无论是写于“猫耳洞”的独特的军旅诗,还是诸如收在集子中的《地球是一只泪眼》这样国际题材的政治抒情诗,抑或像《国风》、《前夜》这样的纵横捭阖的长篇政治抒情诗,均显示出作为一位革命军队高级将领、一位关注世界风云和百姓民生的诗人的博大胸襟。正是这一种博大胸襟,成就了朱增泉将军辉煌的诗篇,使其雄奇瑰丽,不同凡响。读他的处女诗作《山脉,我的父亲》就感受到他这种博大胸襟,而读到组诗《猫耳洞奇想》时,他浮想联翩,上下五千年,纵横五大洲,从上帝造人到地球掉泪,从埃及的法老及金字塔到古罗马斗兽场,从释迦牟尼手里的那串佛珠到孔子和《论语》以及秦始皇与万里长城,他的思想飞出了猫耳洞,奔驰于历史与宇宙之间。从这组诗里,既可以看到他的博大胸襟,又可以感受他作为一位气势非凡的诗人的浪漫情怀。当然,抒写革命历史并展示诗人革命胸怀的长诗《国风》与《前夜》,其胸襟之博大,思想之深邃,也是相当引人注目的,但不及组诗《猫耳洞奇想》给我留下印象之深刻。

  二、忧患意识。朱增泉关于战争与和平的诗篇,还有一些国际题材的诗篇,充满着一种忧患意识。作于2002年1月的短诗《巴黎公社墙》就是这么一首充满忧患意识之作。诗人在诗的开篇问道:“柏林墙倒了∕巴黎公社墙还有人记得吗?”然后,诗人笔锋一转写道:“巴黎圣母院的祷告钟声∕响了一个世纪又一个世纪∕苦难,却比钟声更悠长……”他用巴尔扎克卷帙浩繁的《人间喜剧》和雨果的《巴黎圣母院》《悲惨世界》来描述揭示这种“比钟声更悠长”的“苦难”,然后描述巴黎公社起义的历程与失败的结局,起义者“从一条街巷战斗到另一条街巷∕从一座街垒战斗到另一座街垒∕只留下了这一截巴黎公社墙∕起义者的血∕染红了塞纳河,已随悠悠岁月流逝”。诗人问道:“今夜,起义者的歌声为何低沉、凄怆?∕莫非起义者和神甫的亡灵∕相会在同一片墓地,正在争论∕地狱,究竟能否通向天堂?∕世界哟,每一道墙的崛起或倒塌∕同人类的生存、命运、意志和愿望∕究竟是什么关系?”这一问,问得深沉,也使诗的思想和意境升华。而最后,诗人感悟道“垒起一道墙,必然挖出一道沟∕推倒一道墙,却未必能填平这道沟∕断墙残沟,道道伤痕∕永远抹不平的世界哟……”读罢这首短诗,让人既感受到诗人的忧患意识,也能受到思想的警醒,因此颇有回味的余地。朱增泉相当多描述或涉及战争与和平的诗作也都充满忧患意识。诸如《享受和平》一诗,就这样告诫我们:

  享受和平的最佳方式

  是庄重地领着孩子走进博物馆

  去解读历史的另一种含义

  曾经叫战争

  领着孩子们去瞻仰纪念碑

  缅怀英雄

  感悟人类的崇高使命

  是缔造和平

  就像雄鹰将幼鸟领进风暴学会飞翔

  这是父辈们放飞孩子之前

  应尽的责任

  诗句虽然直白些,但诗隐含的思想却是丰厚的,值得反复咀嚼的。

  三、平民情怀。朱增泉是位布衣将军,他的诗可贵的是饱含一种平民的情怀,一种人人皆通的人情味。他在一篇题为《军旅诗“三味”》的短文中提出军旅诗应有“三味”,即:兵味、硝烟味和人情味。而其中的“人情味”尤显可贵,且不限于军旅诗。可以说,这种人情味遍及他的各种题材的诗篇。他的军旅诗中有一首题为《战争和我的两个女儿》,诗写得不短,共六节,八十三行,写得一反常规,很活泼,且有将军与两个女儿的对话。这首诗就充满一种“人情味”,因此读后令人难以忘怀。还有《妻子给他邮来一声啼哭》一诗,也写得别致,充满“人情味”。它写的是一位战士在“猫耳洞”里接到一个特殊的邮件,是妻子为了“报复”他“不寄照片不寄信”,给他寄来一盒录音带,“用录音带寄来一声儿子落地时的哭声”,“这无比稚嫩的啼哭,哭得他∕如痴∕如醉∕止不住地往下淌眼泪……”这种诗只能来自生活,而它包含的“人情味”着实让人“如痴”“如醉”。

  四、刚健诗风。朱增泉的诗,诗句简洁、朴实、清新、刚健。这种诗,自然同那些浅唱低吟或无病呻吟的诗句不同,因为它们或来自当年南疆硝烟弥漫的“猫耳洞”,或来自和平岁月的练兵场上,或来自将军巡视边界的哨所和旅行于世界各地。总之,它们来自朱增泉亲历的生活,因此带着浓重的“兵味”、“硝烟味”和“人情味”。虽然有的诗句略显平白些,有的诗句由于锤炼不够略显粗糙些,但它们仍然诗味十足,让人读起来着了迷。这大概就是20世纪90年代诗坛上刮起一阵朱将军诗的旋风之重要原因。

  2012年6月8日于北京昌平北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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