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亚威
我一直叫彭名燕为“哥”。乍听的人直乐。明明彭名燕风韵儒雅,女性味十足,怎能与“哥”字连在一起?
其实叫“哥”起初不是从我开始的,当年血气方刚的男性韩志君(《篱笆·女人·狗》《辘轳·女人·井》等农村三部曲的编剧),聚着炯炯有神的小眼睛说与彭名燕相处,常忘了性别,就胆大包天地叫起哥,随之,既亲昵、又有力度的称呼,我一叫就叫了二十多年,从北方长春叫到了南方深圳。严格地说,是从80年代开始。
80年代,我认识彭名燕的时候,她周围有一大群兄弟姐妹,还外加一些老伯伯、老阿姨、小保姆、修下水道的、织头套的朋友们,那些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把她视为知己,什么话都愿意跟她说,她的眼睛里总能水汪汪地给那些说知心话的朋友们一种理解与同情。跟她在一起不仅有快乐,还有一种安全感。我哥的思想感情是很朴实的,一般说,看她对朋友可以看出她的为人。她对人没有什么界线,从高级官员、外国使者、教授到看门的保安、司机……她都很真诚,她没有浮在面上的、当过演员的那一种小清高。
我哥是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毕业的,后来分配到北影演员剧团。她毕业后扮演的角色大多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的……论天赋,能当演员的人,应具有神来神往的本事,要么一鸣惊人,要么一部戏红遍大江南北。她却例外,她喜欢真正会表演的艺术家,像于洋、葛存壮等,她在电影圈里,对各个行当都充满热情,先试试结构剧本吧!大不了是给自己看着玩玩。那个时期,主旋律大题材的片子充满银幕,她想想自己的优势和最熟悉的生活,干脆写个家庭情感方面的,于是,那个情感戏《白杨树下》就成了她的处女作。
剧本《白杨树下》一脱稿就被北影的巴鸿导演看中了,后来《白杨树下》获得了很高的评价,她也成了抢手之人。她的剧本创作就再也没停过。《黄山来的姑娘》、《嘿,哥们》、《嘿,姐们儿》等频频出场,不仅给电影厂赚钱,还获了一篮子的奖。我哥内心也很美,这么一试就试出个编剧来了,可见世界上的事就怕有心人。其实,我一贯认为做艺术是要有天赋的,我哥的天赋在于当演员的时期,就显露出她当演员的潜力;写作的时候,她的潜在的能量就体现在写作上。这一点不能不提到她的家庭背景,彭名燕的家,几代都是书香门第,爷爷、外公都是读书人。父亲是最早的清华大学学桥梁建筑的,他当了一辈子的高工,一直工作到七十多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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