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狷狂放到隐忍和克服里去的是什么?那洞悉真理却躲在伪善后面的,是什么?那见悬崖就纵身一跳,见眼睛就闭上的,是什么?那因流逝而成为水的,那总是在别处,咫尺之近
但千里远的,究竟是什么?与你相遇的不是我,也不是非我。对一秒钟的万古说去吧,离我而去吧。对最后一丝愤怒说平静下来吧。对机器哈姆雷特说活过来,和人互换生死吧。对一夫一妻制说请用阴唇歌唱嘴唇。对独裁者说奴役我吧但请先学会拉巴赫,
用大提琴拉。对中产阶级说听巴洛克还是爵士乐悉听尊便。对资产阶级说请闭上眼睛听钢琴。对自由说亲爱的我拿你往哪儿搁呢?对牙科医生说痛的不是牙齿,是心。对杀人犯说杀了我吧,连同反我,连同我身上的死人和上帝
一起杀。 见刀子就戳,见梦就做,见钱就花。花红也好,花白也好,都是花旗银行的颜色。见花你就开吧。花非花也开。而花心深处,但见花脸,花腔,不见一缕花魂。见杯子就两两相碰吧。空对空也碰。一碰就碎你也碰。酒不必酿造。粮食不必丰收。文章不必写。
官呢,官也不必做吗?见女儿你就生吧。用水,用古玉和子宫生。一个子宫不够,就用五个子宫生。母亲不够生,就用奶奶外婆生。女人不够生,就让男人一起生。想叫你就叫出来吧,人的肺腑叫没了,就把狼群掏出来叫。痛不够叫,就用止痛片叫。扔掉助产士,扔掉产房,要生就生在旷野上。但那用房子造出来,而不是子宫生的,是谁的婴儿?
谁把她建造得像摩天大楼?是用一万年乘一次电梯,还是让十分钟的雪下一万年?下雪时,你不在雪中,但雪意会神秘地抵达,像黑暗一样。把手伸进阳光,你会触碰到这黑暗,这雪,这太息般的寒冷啊。
十分钟的古往今来。这样的万古销愁,是你要的吗?
2010年1月27日 纽约